笔趣阁 > 我给六界送快递 > 第37章 打不过,只能辩了

第37章 打不过,只能辩了

    武志笃点了点头,脸上已经变得煞白无比,四周的气温如此之高,可他的冷汗却还是不停地冒着,想来已是虚弱到了极致。

    我心里有些不忍,说:“你现在先别急着说这么多,待元气恢复了些,再说也不迟。”

    他却摇了摇头,连连苦笑,说:“没用了,我的神魂已经快要消散了,若再不说出来,就没机会了。”

    我转头看向炎老人。

    炎老人亦是摇了摇头,说:“天命使然,老夫也束手无策,你就听他说清事情的始末吧。”

    武志笃说:“谢师父成全。”

    我没打断他,老卫、霁姐亦是如此。

    他又咳了几声,娓娓道来。

    “张维志他们杀了我的老婆跟小姨子之后,便去了袁忠信家。当时我的心里虽然充斥着熊熊怒火,但我也知晓自己并不是他们几个人的对手。”

    “而且,我说的那些地方,都是骗他们的。他们竟也没有怀疑我,也算是间接地给了我一个逃命的机会。”

    “我那时思索着脱身的法子,才刚把屋里的煤气打开,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我还以为张维志这么快就回来了,便匆匆关上了厨房的门。刚走到客厅,门就被踹开了。吓得我一阵哆嗦,双腿一软,靠着冰箱就倒了下来。”

    “我本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见来人竟是你俩,心里便起了一个‘借刀杀人’的主意,想借你俩的手来替我报仇。”

    “果不其然,你俩相信了我的说辞,急匆匆地找张维志报仇去了。我见你怒气冲冲,心里肯定没来得及细想,便没把张维志的真正去处说给你听,倒是遵着你的意思,说了张维志家的地址。”

    我仔细地听着,但老卫却是上前一步,说:“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笑?”

    他说:“因为凭你俩的身手,要杀张维志实在是太简单了。我一想到大仇得报,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但没想到,也是因为这个笑,而引起了你的疑心。”

    我说:“可你为什么不把张维志真正的去处告诉我?让我去他家又是何意?”

    他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说:“因为他杀了我的家人,我也想让你杀了他的家人,一命抵一命。”

    我的脊梁骨里突然冒起了一阵寒意,不禁一抖,与老卫对视一眼,都没敢再追问。

    他说:“你们去张家的途中,我便把厨房里的煤气机关给布置好了。至于大门上贴的那道符咒,实不相瞒,是我为了封住张维志的魂魄的。”

    “那是一道‘束魂符’,我要让张维志永远被困在这间受烈火灼尽的屋子里,让他永生永世受那灼魂之苦!可这个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我布置好一切,想脱身的时候,张维志却来了。他脸上尽是怒容,想来已知晓我骗了他。我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晕,带到了忠信家后的那块土坡。”

    “土坡旁边躺着元泰、弘才的尸体,而忠信跟忠信的家人,则是死在了家里。他把铁锹丢到了身边,扼着我的脖子,气势汹汹地指着空无一物的土坡,一直在问我《臣轨》真迹的下落。”

    “我的心里又悲又怒,无可奈何的时候,将随身背着的那块代表着‘异藏守护人’身份的‘朱雀秘令’给扔到了土坑里。”

    “他见到了‘朱雀秘令’,如同发了疯一般,松开了我的手,扑了下去。我趁着这个机会,也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力量,转身捡起了被他扔到一旁的铁锹,直往他脑袋劈去。”

    “后来的事儿,你们也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说:“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却是一直冤枉你了。你杀张维志,不过只是出于自我防卫,并不是蓄意杀人。真正的杀人恶魔,应是那张维志。”

    “喏,这块‘朱雀秘令’还给你。”拿出戒指里的‘朱雀秘令’,向武志笃递了过去。

    他摇了摇头,没有接,说:“我已命不久矣,这令也不该属于我了,你把它给我师父吧。”

    我挠了挠头,又把手里的“朱雀秘令”递向炎老人。

    炎老人伸手接了过去。

    武志笃突然猛咳了一声,捂着喉咙,发出了“嗬嗬”的怪声。

    我跟老卫齐齐退了一步,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炎老人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手掌按在了武志笃的天灵盖上,说:“去吧,去吧,早日投胎寻个好人家。”

    话音甫落,一团赤色烈焰陡然涨起,瞬间裹住了武志笃的身子,将其化作了飞灰。

    我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老卫的神色亦是有些难受。

    唯有霁姐不明其中关节,只当是听了一场故事,神色仍是如常。

    武志笃身死,可《臣轨》真迹的秘密却是没听到半点儿,难道这个秘密便会永远地埋藏下去了?

    不行!

    《臣轨》真迹与“四象异藏”有着巨大的联系,如今韩家、白家、姬家、炎家已生异心,说不定他们已经跟龙腾集团沆瀣一气,我绝不能让他们拿到这“四象异藏”。

    打定了主意,我便向炎老人看了过去,但一想到他也姓炎,到口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炎老人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说:“你想知道《臣轨》真迹的秘密,但又惧怕我这个姓炎的老家伙,是也不是?”

    我心里一惊,知晓自个儿的这点小心思是瞒不过眼前的这位老人了,索性大方承认了,点了点头,说:“是。”

    他笑了笑,说:“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这《臣轨》真迹的秘密?活得糊涂点,难道不好么?”

    我说:“我不想让‘四象异藏’被四家取走,更不想让龙腾集团得到它。”

    他说:“那你想不想得到它?”

    我心底一震,原本清晰无比的思绪竟被这一句话给搅得一团糟,所有的话语都在此时梗在喉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瞧着炎老人。

    他又说:“‘四象异藏’本就是四家祖先遗留下来的宝藏,他们取走又何错之有?至于你口中说的‘龙腾集团’,既非四家,又非王室贵胄,若想强夺,四家定不会袖手旁观。而若是四家所赠,又与你这外人有何干系?”

    “你如此想知晓这《臣轨》真迹里的秘密,心思跟龙腾集团又有什么区别?所谓的守护不过只是你的借口罢了,这等虚伪假义的手段,也敢来糊弄老夫?”

    霁姐却说:“老先生此言差矣!四家祖先埋下此异藏,本心定是为我泱泱华夏着想。如今四家已生异心,便已违背其祖先之意,便不能再让他们取出异藏,以免祸害人间。”

    炎老人冷哼一声,说:“老夫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能说服老夫,老夫便将《臣轨》真迹给你们。”

    霁姐说:“老先生但说无妨,蒋霁洗耳恭听。”

    炎老人说:“四家祖先的本心,你是如何知晓的?”

    此话一出,霁姐浑身一颤。眼神乍变,支支吾吾了一阵,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炎老人说:“任何事情若是加上了主观臆断,那便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去伪求真,你如今还差得远。”

    霁姐叹了口气,神色颓丧,低着脑袋再不敢说话。

    老卫却是有些不服气,接过了话头,说:“老先生,能否容小辈问您一个问题?”

    炎老人目光一转,移到了老卫脸上,说:“但问无妨。”

    老卫说:“霁姐的确不知四家先祖的本心如何,那您又是如何知晓的?”

    炎老人微微一愣,脸上竟泛出一丝笑容,伸手抚着颔下白须,说:“老夫的确不知四家先祖的本心。”

    老卫面上一喜,趁热打铁,又说:“那您怎的能说霁姐是错的?而不想想您自个儿或许是错的呢?”

    炎老人依旧扶着白须,脸上笑容未减,说:“因为《臣轨》真迹在我手上,我说你对,那便是对。我说你错,即便你是对的,那也得错。除非,你们根本不在乎这《臣轨》真迹的秘密,那老夫便可同你们辩个对错。”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老卫悻悻然地低下了头,口中不满地嘟囔着,说:“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炎老人自是听到了他的嘟囔,说:“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道理同你去讲?你若实力不如对方,即便赢了这个‘理’字,又能如何?最终还不是得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说完,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跺了跺手里的拐杖,说:“你呢?你有什么对老夫讲的?”

    我浑身一抖,好不容易从先前糟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脑筋儿急转,也没多想,便说:“您说的没错,那‘四象异藏’的确是属于四家人的。”

    炎老人抚须轻笑,点了点头,脸上很是满意。

    老卫跟霁姐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我又说:“可这四家祖先,却是我华夏之人,对么?”

    炎老人又点了点头,说:“不错,确是华夏血脉。”

    老卫跟霁姐仍是不解我话中之意。

    我笑了笑,说:“既是华夏之人,那这‘四象异藏’自也属于我华夏喽?”

    炎老人面色陡然一变,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但又想不出个合理的说辞来,阴沉着脸,一语不发。

    老卫跟霁姐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喜,看来已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