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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暗夜袭踪

    此间事了,我跟着炎北离了赤凤楼。

    我的住所,移到了炎北的炽凰院,旁边的家丁群苑里。

    从现在开始,我跟阿四他们住在同一个苑儿里了。

    铺好被褥,瞥了眼墙上的时钟。

    又到了凌晨三点半。

    自打到了炎家,就没有一天是正常作息。

    躺在床上,翻开了朱雀九啸。

    第二啸,炎啸。

    有八式,分别是:乾炎、震炎、坎炎、艮炎、坤炎、巽炎、离炎、兑炎。

    这一啸,好像是个被动技能,等同于所谓的BUFF加成。

    众所周知,八卦五行向来是互相对应。

    乾卦,五行属金,阴阳为阳;震卦,五行属木,为阳;坎卦,五行属水,为阳。

    艮卦,五行属土,为阳;坤卦,五行属土,为阴;巽卦,五行属木,为阴。

    离卦,五行属火,为阴;兑卦,五行属金,为阴。

    再根据这阴阳五行,又可推至自然之态。

    依着“乾震坎艮,坤巽离兑”的顺序,分别对应“天雷水山,地风火泽”。

    至于其他,于此刻无关,便不再多谈。

    这么一来,我倒明白了。

    假如我学会了“巽炎啸”,运用之后,便会给赤炎中加上风的属性。运用得当,便能事半功倍。

    一觉醒来,又至傍晚。炎啸已会了一半。

    醒神澡冲完,阿四敲门拜访。

    我跟着他,进了炽凰院。

    我跟炎北相对而坐,大快朵颐。

    酒酣耳热之际,我说:“同是烧刀子,怎么今儿的,比昨儿的劲大?你,偷偷加了料?”

    他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拿了瓶度数比昨儿高的。这两瓶的包装都不一样,你看不出来?”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哈哈,别聊这个,别聊这个。你小子真是把我瞒苦了,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年轻小家丁,没想到却是炎家的二少爷,唉。”

    他却说:“你少搁这儿装。你肯定早就晓得我身份了,不然昨儿晚上哪能这么淡定。”

    我嘿嘿一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他又敬了我一杯,说:“那现在,咱们还算是朋友吧?”

    我回一杯,说:“那得看你呀。你不嫌弃,就还是朋友。”

    他说:“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帮南哥来监视我的?”

    我一愣,还没开口。

    他又说:“咱们是朋友,你可不许跟我扯谎。”

    我愣住了,握着酒杯。看着他的笑脸,我的嘴唇不禁颤抖。

    我想如实说出,但那个“是”字儿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说:“你也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了。”

    我放下酒杯,深吸了口气,说:“是啊。凭你在炎府的势力,没什么能瞒过你的。你知道了,也不稀奇。”

    他却说:“凭我在炎府势力?我在炎府能有什么势力?”

    我不解,说:“那阿七、阿八,不都是你的人?整个炎府上下,除了阿九跟我,谁不听你的?”

    他气得一抖,手上力道陡增,酒杯登时碎成粉末。说:“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说:“难道不是?”

    他没顾掌上碎末,气得一拍桌子。力道不减,震得菜盘蹦蹦直跳。说:“他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了么?难道这所谓的家主之位,比骨肉亲情都重要?”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阿七跟阿八根本不是我的人。别说他们两个了,就连阿四、阿五跟阿六,现在都已经成了他的棋子。要不是我手里拿着朱雀铃,我早就被他找借口杀了!他还在你面前装弱,是么?”

    “轰隆。”

    这番话犹如一道霹雳,打得我几欲昏厥。

    我强振精神,说:“朱,朱雀铃在你手里?可,可他不是这么说的。”

    炎北连摇脑袋,说:“他是不是跟你说,朱雀铃在他手里?而我才是那个为了争夺家主之位,罔顾手足,不念骨肉之人?”

    我点了点头。

    炎北冷哼一声,说:“事已至此,我也不跟你藏什么了,索性跟你摊牌说了。如今府里,阿大、阿二、阿三我不知道,但阿四、阿五、阿六、阿八、阿九全是炎南的人。阿七表面上听命炎南,实则是我唯一的亲信。”

    “朱雀铃,在我手上。我也知道,你是护龙行动组的人。此次前来,跟那龙腾集团一样,都是为了我手里的朱雀铃。炎南如今已经跟龙腾集团暗中勾结在一起了,目的就是家主之位。”

    他这番说辞,倒跟炎南不谋而合。

    唯一的差别,就是好坏对调了而已。

    我越听,心里越惊。但也没急着表态,只是默然听着。

    他见我神色不变,有些急了。说:“你不信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儿说给炎南听?”

    他说:“我相信你,相信我们之间的这份友谊。”

    我说:“别,别跟我打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牌。我是成年人,只讲利益。卖命不讨好的事儿,我可不敢随便去做。”

    他愣住了,说:“你,你真的这么不讲情义么?朱雀铃,朱雀铃我不能给你,这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东西。要是给了你,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爸爸,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哦豁,这两兄弟的性格,还真是一个南,一个北。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反倒有点动摇了。

    讲道理,如果炎北也跟炎南一样,给朱雀铃给得这么果断,我反倒不会相信他。

    但如今这个形势,却是打乱了我心里的计划。

    那封快件的事情,我没打算跟他说。当然,我始终没有明确表态。

    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

    他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但泪水滑过之处,竟结有水珠,凝而不散。似乎不像是落在皮肤之上。

    我带着疑惑,出了炽凰院。

    夜色已深,白月如钩。

    酒意渐浓,伴着寒风,竟抖了几个冷颤。

    抬目前视,却见前方拐角处蓦地闪过一抹黑影。

    我心底一惊,不禁加快了脚步,朝黑影追了过去。

    竭尽全力,身法速运。

    追过拐角,见着了那黑影。

    竟是阿六。

    愣神之际,阿六猛地回过头来。

    我连忙藏了回去。

    得亏阿六不如我,不然这一下肯定会被他发现。

    我跟他保持了一个极为安全的距离,慢慢跟了过去。

    从炽凰院,一直跟到了炎南的芙蓉院。

    阿九的声音凭空响起,说:“站住。”

    阿六跟我,立时止步。

    一道黑影闪过,阿九出现在阿六身前。速度之快,我竟一点儿都没看清。

    惊讶之时,我亦不忘注意这二人的动向。

    阿九说:“你来这儿做什么?”

    阿六说:“听得情报,阿七是二少爷安插进来的棋子。”

    阿九说:“是么,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阿六说:“她跟阿八在一起,给龙腾集团送信去了。”

    阿九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跟大少爷汇报一声。”

    阿六说:“是。”

    等了一会儿,阿九从芙蓉院里转了出来。手里多了两套夜行衣。

    他把一套丢给了阿六,说:“大少爷吩咐了,咱们过去,除掉阿七。不能让她坏了大事。”

    阿六点点头,穿上了夜行衣。说:“那,萧驰那小子怎么处理?”

    阿九冷笑一声,说:“那个蠢货么?他还有用,不急着杀。阿大、阿二、阿三,还有二少爷跟老爷,都得借他的手来杀。这样咱们大少爷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主之位,明白?”

    阿六说:“高,高啊!小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事已至此,谁是谁非已然明了。

    我攥紧了双拳,眼中火舌直冒,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教训他们一顿。

    可我知道,现在只得暂时忍耐。先得跟着他们,救下阿七,再行商榷。

    他俩腾身跃起,于黑夜合为一体,快速穿行。

    我不能离他们太近,便使不成全力,距离忽远忽近,幸亏没被他们发现。

    天际如墨,月华辉映。

    不知跟了多远,一座高山涌入眼帘。

    远远望去,此山体宛如一头睡卧的雄狮。原来是古城中的,狮子山。

    阿九、阿六对视一眼,直往东麓蹿去。

    我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狮子山东麓,有一堆密簇的建筑群。坐西向东,似宫似府。

    这儿,竟是著名的木府。

    俗话说得好:“北有故宫,南有木府。”

    五六百年前的木府,就是丽江古城中的紫禁城。可见其宏伟壮观至如何境地。

    木府,不仅是一处辉煌的建筑艺术之苑,更是代表着纳西族人的历史。

    据《丽江府志》记载,从前的木府殿堂巍峨,布局严谨。仅中轴线就有三百六十九米长,线上分别有议事厅、万卷楼、护法殿等大殿。两侧房屋罗列,楼台亭阁,数不胜数。花园回廊,风格别致。其总体风格,乃“仿紫禁城”而建。

    他俩落在木府门前的石牌坊上。

    这石牌坊,也大有来历。是用那采自下虎跳,金沙江边的汉白玉建成。宽九米,高约十八米。四根石柱撑着牌坊上的碑、椽、檐和坊盖。匾额上镌刻着,明神宗钦赐的“忠义”二字。

    他俩转过身子,拍了拍手。

    几十位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黑色口罩,手握七九式冲锋枪的小喽啰鱼贯而出。在石牌坊下围成了一个圈。

    阿七、阿八,跟着一个蒙着脸,留着长辫儿,摇着玉扇的公子哥儿缓步踱出,站在石牌坊下。

    讲道理,眼前的阵仗有些吓到我了。

    众人都未开口说话,阿九却是把目光突然移了过来,双眼泛寒,说:“萧公子,跟了这么久了,也该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