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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斩草除根。

    不过,汤阙的实力终究与萧驰有着不小的差距。前十几道剑气倒化解得有惊无险,但之后却是渐显仓促。十指之速渐渐放缓,一个疏忽,剑气破开指气,径落在其肉掌之上。

    汤阙闷哼一声,肉掌瞬断,血如泉涌。心中慌骇,欲撤招奔逃。

    萧驰早已看透其心中想法,岂会让这煮熟的鸭子从锅中飞走?冷哼一声,墨泓急挺,身似迅雷。但见墨芒倏闪,剑锋透心而过。

    汤阙双眼圆瞪,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肉身如泄气的皮球一般迅速干瘪了下去。

    “什么狗屁飞蝗门,不过尔尔!”萧驰道,抽出墨泓,剑锋指地,呛啷作响,向瑟瑟发抖的雷儒玉走去。

    雷儒玉见得汤阙身亡,心颤神骇,本欲溃逃,双腿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勉强撑着倒退了几步,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扔下手中折扇,已然吓得舌唇百结:“大……大侠,饶,饶命!”

    “饶命?现在知道求饶了?你还记得你在公堂之上说过什么吗?”萧驰道,墨泓一挥,斩断了雷儒玉的左臂。

    雷儒玉痛嚎一声,胯下流出一股腥臭的黄色液体,独臂撑地,一边哀嚎,一边给萧驰磕着头,道:“那!那都是小的眼瞎放出来的臭屁,请,请大侠小的一命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哼!堂堂七尺男儿,竟连半分骨气也没有。若要我饶你一命,倒也简单,就不知你肯不肯配合了。”萧驰道,墨泓疾止,诞出一道灵息,堵在雷儒玉断臂的伤口上,倒是替他止住了汩汩而流的鲜血。

    听得事情有了转机,雷儒玉怎敢说半个“不”字?殚挚竭诚地又叩了几个响头,道:“大侠请说!只要大侠肯饶过小的,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小的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好!这件事倒简单得很,你只要随我去贺谴墓前,给他好生赔罪,那便得了。”萧驰道。

    雷儒玉道:“就……就这么简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你以为有多难?就凭你这般模样,难道还能替我上刀山下火海?那不等于叫你去死?”萧驰骂道,剑尖一挑,刺穿雷儒玉的衣领,手上使出暗劲,将其生生挂在剑锋之上。

    心中却道:“哼,像你这般鱼肉乡里的恶霸,就算死上一百次,也不足以赎罪。倒不如让雀泣镇的百姓们出出气,让他们亲手打死你,总比我代他们杀你要解气得多。”

    萧驰一路挑着雷儒玉,疾奔纵跃,赶至贺谴墓前。

    将雷儒玉放下,激出掌风,打在其双膝上。只听“咔嚓”脆响,雷儒玉双腿已被掌风打断,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少侠!你……”雷儒玉脸色微变,强忍剧痛。

    萧驰道:“一百个响头,少一个我就取你性命。磕满之后,我自会替你医好断腿。”右手伸出,将墨泓架在了雷儒玉后颈。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雷儒玉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恭恭敬敬地磕起头来,心中却想道:“小王八蛋!今日是我失策,栽在你手里。等小爷东山再起之时,定要将今日屈辱一一奉还!”

    响头磕罢,雷儒玉的脸颊已被鲜血覆满。头发也成了乱糟糟的一团,哪里还有之前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雷儒玉仰起脑袋,吐去嘴中脏发,看着萧驰,道:“头磕完了……还请少侠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只见墨光乍闪。雷儒玉痛叫一声,仅剩的独臂也被萧驰挥剑斩下。鲜血还未喷出,便又被萧驰用灵息给堵住了伤口。

    “一百个响头再加一只手臂,想来贺兄弟也该瞑目了。”萧驰道,将雷儒玉的断臂倒插在坟前。

    雷儒玉已然恨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但又不敢跟萧驰撕破脸皮。虽然失去了两只手臂,但只要保得命在,总有再起之日。

    “好了,现在我该带你去治腿了。不过,为了防止你乱踢乱踹,就先封住你的穴道。”萧驰道,收回墨泓,手指疾点,瞬间封住了雷儒玉的周身大穴。

    “多,多谢少侠开恩。这份恩情,小的定将毕生,毕生铭记。”雷儒玉道。

    萧驰也不回话,轻挑嘴角,一把揪住了雷儒玉的衣领,腾然跃起,向镇中赶去。

    二人落在镇中,萧驰将雷儒玉掷落在地,运灵于喉,丹田一沉,道:“雷家恶少在此,往日受其迫害者,皆可上前,生死不论!”

    “你!你要做什么?你怎能出尔反尔!”雷儒玉道,神慌意乱,无奈周身穴道被封,无法动弹。

    萧驰笑道:“同你这般人讲信用?那我不是给自己树敌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你懂不懂?”

    “你……你!”雷儒玉气极,内劲反冲,却不及萧驰灵息强横,反倒遭到反噬,呕出一口鲜血来。

    镇民们听得萧驰的声音,纷纷蹿出屋来,将二人给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众镇民的眼中虽然都透出恨意,但却无一人敢上前来。只听得四周咬牙之声咯咯作响,咒骂声窸窸窣窣,却仍无一人敢动手。

    “这些镇民们都恨不得将此贼生吞活剥,可在如此强烈的恨意之下,他们仍是不敢走上前来,可见此贼平日里是如何横行霸道!”

    “既然他们不敢出手,那我便亲手开个好头,先驱走他们心中的惧怕再说!”萧驰想道,左脚抬起,着力向下一踏,恰好踩在雷儒玉的后颈之上,叫其真真切切地摆了个狗吃屎的姿势出来。

    “乡亲们!那狗官以及雷府上下已被在下所诛,从今以后再无人敢欺辱你们!往日受过此贼欺辱的,今日便可尽吐心中怨气!”萧驰道,环眼四顾,已有几人蠢蠢欲动。

    “娘的!这王八蛋欺辱了我们这么久,也是时候出这口气了!老子孤身一人,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但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一个农夫打扮的汉子走出了人群,攥起两个如砂锅般大小的拳头,狂风骤雨般落在雷儒玉的身上。

    “区区贱民,也敢对本少爷拳打脚踢……你……你可知……”雷儒玉还想拿出恶少爷的威风来,但话还没说完,便已被打得连吐鲜血。后边儿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了一人开头,剩下的便好办多了。群情激昂,拳脚、板凳、扁担……各种各样的东西纷纷落在雷儒玉身上。萧驰连忙撤脚,退到了一边,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果然,造福一方比只报私仇要爽快得多。”萧驰想道,长舒一口浊气。

    倪覃已死,雷家上下皆被诛灭,雀泣镇倒也迎来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萧驰受众镇民盛邀,在雀泣镇多盘桓了几日,得知此镇处在云滇境内,离古滇炎府所处的“火凤城”仅有百里路程。终是放下心来,安心休憩。

    “众位乡亲,小可已打搅数日,也该启程了。你们也无须再送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众位多多保重。”萧驰站在镇口,抱拳行礼,神色恭谨。

    凉风飒爽,从众镇民颊前拂过。众人挥起手臂,向萧驰连声告别。

    萧驰走出数里,穿入一丛密林。林中古树参天,藤蔓百绕。暖阳透过叶缝,洒在林间土地之上,泛出金辉,倒也耀眼得紧。

    萧驰倚在一棵巨树之上,从戒指里拿出了雀泣镇民相赠的鲜花饼与高粱酿,吃一口饼,拌一口酒,倒也吃得滋滋有味。

    忽然地面剧震,马蹄声接连响起,直奔林中而来。

    萧驰一口吞下剩余的饼,抱着小酒坛,双足轻点,纵跃而上,伏在枝桠之间。只听马蹄声愈渐迫近,而后“吁”声渐起,马嘶随响,蹄声逐止。

    “这儿离雀泣镇不远了,咱们先进林中稍作休憩。待会儿进了镇,还有一场死斗等着我们。”

    “炎大人,听闻那恶贼与您一样,也是一位修士,不知您听没听过那恶贼的事迹?”

    “本官身处朝堂,哪有功夫去打听这种籍籍无名之辈?不过此贼名声虽小,胆子却不小,竟敢只身屠杀朝廷命官!本官身携皇命,自会将此贼捉拿,若尔等害怕,大可弃刃丢甲,早早逃命去!”

    “属,属下不敢!还请炎大人莫要怪罪!”

    “哼!谅你也没如此胆量!”

    人声渐近,脚步戛止。

    萧驰透过叶缝,瞧清了这几个奉命前来捉拿自己的差人。为首之人,身高八尺有余,络腮胡须,一袭赤袍,双臂肌肉犹如虬龙盘根,块块坟起,即便隔着袍子,也能看得极为清楚。

    而其余的几个,倒显得逊色得多,身材中等,不瘦不壮,身高参差不齐,最高的也不过六尺左右,最矮的却仅有四尺,看起来倒像个格格不入的小侏儒。

    “为首的那家伙姓炎?莫非是炎府中人?那这批差人便是从火凤城来的喽?”萧驰想道,仰头将酒坛里的高粱酿给喝了个空,“不过看他的性格,倒不像是能好好说话的主。看来若要知晓古滇炎府的具体情况,这场架倒是又免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