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大数据推送的缘故，每刷几下，张凡总是能刷到和老张有关的视频。
按照互联网惯例，每当出现人命的时候，总有几个二笔在视频下方评论：
“无意刷到，打扰打扰。”
“佛祖保佑，有事找我兄弟XXX。”
对于这种无聊的评论，张凡自然是漠不关心。
但，大数据是强大的，他只是在评论区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就被大数据给选中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张凡总是能刷到一些“正能量”的视频。
比如拜佛求香，乡村扶贫，海边放生等等。
没过多久，张凡刷到一条接近变态的放生视频。
视频中，一个大妈站在海边，海上还停着好几轮渔船。
渔船在海中央缓缓行驶，同时有大量鲇鱼被投入海内。
“大家看到放生的场面了吗？有没有很感动？”
“鱼儿们，早点回家，和老婆孩子团圆去吧！”
“你们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每一位刷到视频的朋友！”
博主的名字叫做‘素食主义王姐’。
很明显，这是一个专门搞放生的博主，日常就是花钱买一些小动物进行放生，美其名曰，积功德，做善缘。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是不会得到大众认可的。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互联网上喜欢放生积德的网友不在少数。
在广大‘修德’网友的支持下，视频的热度不断攀升。
视频是两天前发的，张凡刷到这条视频的时候，点赞量已经突破了三十万！
这条视频能够爆火的原因，主要还是博主的行为过于奇葩了。
她并不是普通的放生，而是花费近十万元，购买了足足两万斤鲇鱼！
大多数网友不太理解这种行为，结果就是评论数是点赞量的好几倍。
【额……我就想问一下，您这是干了多少亏心事？】
【不懂就问，这是造了多大孽？犯天条了？】
【太感动了，小鱼都可以回家了！呜呜呜~】
【小黑子滚远，王姐放生这么多鲇鱼，功德无量！拜佛\】
【位置发一下，我去和钓友已经准备出发了！】
【这一窝蜂下去不得全死了？见过活菩萨，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
【……】
“老姐姐是真有钱……”
张凡吐槽了一句，对于这种行为他也不太理解。
不过人各有志，人家花的自己的钱，张凡并没有做出评论。
可正当他打算划走时，脑海中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累计海边涉险77次，下一次海边行为涉险几率100！遭遇海难几率100！死亡率99！精准客户，宿主可进行关注，争取拿下订单！”
嗯哼？
张凡面露疑惑。
这什么情况？
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
人家就在海边放个鱼，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死亡率？
这老姐姐每天祈福积德，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还是说……功德圆满，要成仙了？
“不管了，系统应该不会出错。”
想了想，张凡抬手点了个关注。
没别的意思，就像看看放鱼能放出什么事。
“长虹殡葬一条龙白事服务关注了您！”
出于好心，张凡在揽生意前还特地提醒了一句。
【大姐，海边行动要注意安全啊，下次最好把防护服穿上，对了，做善事也要雨露均沾，下面也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您可以到本店买点冥币照顾一下。另外本店周年庆，现在预定……\狗头】
发出评论，张凡便划走刷起了下一条视频。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殡葬店的员工陆陆续续进门打卡。
这时，店里的扎纸师父赵勇来走到张凡身前，小声道：
“老板，我想请个假。”
“可以，店里最近也没啥生意。”
张凡点了点头，询问道：“请几天？”
赵勇面露犹豫，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半个月，我想去嘎个痔疮。”
“嘎什么？”
不等张凡做出决定，另一位员工王凯闻声前来，拍着赵勇的肩膀调侃道：
“勇哥，痔疮这玩意可不能乱嘎啊，容易出人命！”
赵勇瞅了王凯一眼：“滚蛋，我还没听说过谁噶痔疮出人命的呢。”
“我去，你还不信我！”
王凯两眼一瞪，一本正经道：“昨天下午有个小伙噶痔疮，今天早上人就没了！”
说着，王凯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喜欢那一栏。
“你看看，就是这个人，噶痔疮前还发了一条视频呢！”
“真的假的……”
赵勇半信半疑的接过手机。
视频中，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手中抱着一张照片，正在痛诉。
“我实名举报，云山长青岗肠专科医院，医者无德，为增收医药费胡乱用药，术前体检敷衍，导致我儿子药物过敏，今天早上突然烧到42度，不治身亡……”
“我靠……真凉了？”
赵勇有些意外的翻开评论区。
【死者安息，希望官方严查这家医院！】
【节哀顺变吧，哎，有些专科医院实在是太黑心了！】
【？我糙，这不是昨天被殡葬哥关注的博主吗？真嘎了？】
【长虹殡葬白事一条龙，大哥，你这怎么解释？】
【现在的殡葬店眼光都怎么毒辣吗？长虹殡葬……】
“长虹殡葬……嘶？”
赵勇习惯性翻了两眼评论，顿时满脸困惑。
长虹殡葬，不就是我们店吗？
噶痔疮死了，管我们殡葬啥事啊？
“现在你信了吧？”
王凯并没有注意评论区，他将视频往上一划：“你看，这就是她儿子噶痔疮前发的视频。”
视频中，一个的男子正嬉皮笑脸的讲述他要嘎痔疮，和先前那条视频中的照片是同一个人。
在视频右下角，有一排很小的文字，瞬间引起了赵勇的注意。
大家都在搜：《长虹殡葬白事一条龙服务》
他疑惑的点开评论区，置顶的那条评论比视频点赞还多。
【长虹殡葬白事一条龙】：“手术有风险，本店周年庆，提前预定可享受75折服务……”
？
看到这条评论，赵勇愣住了。
视频是昨天下午发的，评论是晚上十一点留的，人是今天早上没得。
这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老板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主动上门找客户了？
还找的这么精准？
一旁的王凯同样也注意到了这条评论，顺手点开头像一看。
熟悉的背景图，熟悉的作品。
没错了，就是自己干活这家店。
迟疑了片刻，赵勇将手机递给张凡问道：“额……老板，这咋回事啊？”
“怎么了？”
张凡放下手机，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昨天关注过的一个博主。
只见自己的那条评论下方，跟评已经接近五千。
【老哥，人真嘎了。】
【你牛逼，第二个了。】
【有点吓人啊殡葬哥……】
【挖槽，事情开始变得诡异了。】
【……】
“这…… 真嘎了？”
张凡也是十分意外，如果不是赵勇刷到，他可能都忘记这个人了。
1的几率都能嘎，这是在是太倒霉了……
“嗯，死者母亲刚发完举报视频。”赵勇点头道。
“哎，苦命人啊。”
张凡感慨了一声，随即开口道：“这样吧，名片分享过来，我给大妈点个关注，如果她愿意的话，咱们低价给他把事办了，顺便提高一下我这个账号的路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