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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文章留花香

    新生军训消息放出来,少男少女就开始兴奋起来,唐豆豆看着大家成群地纷纷议论,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开学一周,他利用空闲时间,争分夺秒把《平凡的世界》快速地体验了一番,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孙少平,有时候又是孙少安,但更多地觉察到自己不会是他们。不管像不像吧,都必须有执着的精神——唐豆豆决定放下文学梦,好好把握高中三年,向那所广大人民向往的“文学基座”进军,进入那个学府,才能更好地编织梦!

    “阳光明媚的早上,我们来到了操场上,同学们,我们高一新生将迎来……”

    李小太拿着话筒在主席台上捏着嗓子“尖酸刻薄”地说着每个周一从不会改变的开场白。高一的学子看了看天空,天阴沉沉的,感觉雨随时要刺破乌云,哒哒哒地降临人间。

    “这李老师怎么睁着眼说瞎话?”高中学撑着单眼皮,露出他细小的眼睛,显得有点滑稽。

    “小弟弟,不要大惊小怪,以后要是遇到下着雨的周一,李小太来主持例会,照样是‘阳光明媚的早上,我们来到了操场……’,习惯就好!”紧挨着高一(1)班的是高二(19)班——一个瘦弱高挑的黑脸学长挑了挑眉,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他身后的同学纷纷捏着鼻子学起来,随即哈哈大笑。高中学同学也跟着傻呵呵地笑起来。

    唐豆豆对这个憨货是真的无语,不忍直视!

    “广播体操正式开始!第一节——伸展运动!”

    “一、二、三、四……”

    唐豆豆收回落在高中学后脑勺的目光,目不斜视地投向台上的领操员,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到背影演示的工作中,跳得是那么好,可惜高中学就是不认真学。

    划水的高中学百无聊赖地挥着手臂,回头看见唐豆豆全神贯注地跟着节奏,规规矩矩,不,规范的像是体操运动员本尊,他是纳闷不已啊。

    再环顾四周,有哪一个男同学在认真做体操,七扭八扭的,摇头晃脑的,呆若木鸡的,聚众聊天的……就唐豆豆鹤立鸡群!

    “兄弟,咱们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敷衍了事得了,大家都这样!”高中学扭着脖子对唐豆豆说道,余光却瞟到老班溜达了过来,他迅速地回头,装模作样地比划起来,活像一只歪脖子公鸡独立,左右发癫。

    “有时候人多的地儿,不一定是对的好的。敷衍了事,本就是不对的态度!更何况,这体操有益于我们身心健康,怎么能随意对待自己的健康呢!”唐豆豆一边跟着节拍,一边目不斜视地对着空气说。

    一道雷就这样劈得高中学里外冒烟,他停下来,转身盯着唐豆豆看,心里不禁嘀咕:妈呀,他妈的还是小我两岁的小学弟,这是孙悟空成精吧!

    “高中学,好好做操!”不远处走来“纪委”,老班瞬间虎目怒视高中学,低吼道。

    “好的,老师!”高中学别扭地和左右同学打起架啦,东南西北乱作一团,做得四周同学跟着一团糟。好在他是在认真学,便也堵住了老班想要骂人的嘴巴。

    而一旁刚走来的三个“纪委”,认真盯了一会,确认高中学是在做操,不是捣乱,集体得出:只是人笨了而已!便在本子上打了高分,点点头走向下一个年级去了。刹那间,高二(19)班同学像紧了发条,有模有样地划拉划拉着,企图蒙混过关。

    “就是因为这个班没有带好新生,扣分!”铁面无私的“纪委1号”毫不留情面!

    “这不大好吧!”面露难色的“纪委2号”七分不赞同。

    “这有啥,你看这高一新生小子不会跳,是他右边的学长没带好头!不扣他们班的分数扣谁的?”非洲难民“纪委3号”同学极力站队一号。于是,高二(19)班最憋屈的3分,因为高中学同学的骚操作而丧生!

    唐豆豆竖着耳朵听,差点破了功笑出声来——远离高中学,珍爱小学分!

    “哇噻,唐豆豆,我感觉我浑身舒畅了不少,身轻如燕!”台上“解散”二字一落地,高中学即刻回转身子伸手够唐豆豆的肩膀,被唐豆豆一个侧身躲开。高中学踉跄两三步,才堪堪站住脚。

    “这就是你的舒畅?你的身轻如燕?”唐豆豆摇了摇头,快速地抓起高中学胳膊就跑,在人群里东突西钻。

    “他妈的,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怒吼声,唬得唐豆豆下意识抓得更紧,跑得更快。

    “唐豆豆,有人要揍你吗?你跑啥!快……快……撒手,人要……断气了!”随着大部队流动,两人拐进了竹林小红楼——志贤楼。

    “你大爷的还是不知道的好!”唐豆豆没做解释,一走进院子,就放开了高中学的胳膊,打量起那棵两三米来高的桂花树。

    满树的桂花挤开了油光可鉴的叶子,成群地簇拥到眼前,金黄金黄的。原来课堂上闻到的香甜,就来自它们啊!唐豆豆总算找到了香甜味的发源地。他每次都是匆匆来上课,匆匆回宿舍或者卿卿阿姨家,路上还真好久没慢悠悠地打量、品味过。

    想到这,唐豆豆缓下脚步,轻轻地走近桂花树。本来树的另一边有两位女生在偷花,看到树干下有男生走过来,还以为是班干部,吓得缩手就跑。等她们跑回教室,隔着窗看到是唐豆豆正拈花一笑的时候,两人仿佛看到了天上神仙,痴痴地看着。风在桂花上摇曳,情窦在姑娘心房里发芽!

    当然,情缘就爱无风起,落花总随流水去——一切与折花的少年唐豆豆无关,他眼里的一簇花已经吧嗒被折下。像一枚精心打造的花簪,配妈妈最好不过!

    唐豆豆有点想家,有点想静秀妈妈,想姥姥。其实,和那个男人对峙过后,他还没收拾好心情,他很想回家和妈妈、姥姥好好诉衷肠……

    可是,刚开学不久,又要开始军训半个月,也就是说,想回家一趟,得半个月后。唉,唐豆豆心里叹息着,完全把愣在一旁的高中学同学给看傻了。

    “兄弟,你娘们唧唧的,还爱花啊?送女朋友?还是自己戴?”说着双手合抱胸前,一副死活不从的溅人模样!

    “去你吖的,滚!”唐豆豆见高中学这副鬼样子无语至极,难怪高二的学长要追打他,活该!唐豆豆翻了个白眼,留给高中学一个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身影,快步走进了教室。

    “兄弟,等等俺老孙!”这孙子,学黄刚!

    好久没见了,都在鄱阳又如何,还不是得各忙各的,古人说“天涯若比邻”,我们是“比邻若天涯”啊!唐豆豆打开日记本,把那枝桂花夹了进去,压了压:花香读文章,文章留花香。

    压好了花,唐豆豆拿出语文试卷刷刷地做起题目来,已然是第三单元。高中学已经是见怪不怪:这家伙超前学,家里肯定请了私教老师!

    刘灵燕总是斜眼打量唐豆豆,每每看到他埋头奋进,心里更是着急,她很不想别人比自己更优秀。可是,这么同桌这么多天以来,她已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只能时常抽空,用幽怨、恶毒、审视的目光凝视、斜视、轻视唐豆豆。

    可是,唐豆豆是谁?学习起来,风是谁?太阳是谁?月亮又是谁?与他有何干系?唯一张试卷、一支笔是战友,是兄弟,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