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总是雨天偏多,昨夜下了急雨,绿叶上还坠着未干的水滴。
空气里漂浮着湿漉漉的水汽,在外面绕上一圈,连发尾都透着一股湿意。
比这股湿意更为黏腻的,是男人落在她唇上、舌尖的吻。
池欢快要溺毙在了男人炽热的吻中。
他的手掌慢慢抚上她的脖颈,似缠绕的藤,不会轻易放手。
粗粝的手指在她柔软脆弱的脖侧肆意游走,带起一连串的颤栗。
手掌慢慢收紧,空气渐渐稀薄。
池欢如缺水的鱼儿。
快要……站不稳了。
“薄聿臣,你禽兽!”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池欢是从自己的未婚夫宋珏那里知道薄聿臣回国的消息。
薄家特地为这个小儿子举办了颇为隆重的接风宴。
但宋珏所表现出来的意思是,这个宴会说好听点是薄聿臣回国的接风宴,更加直白点,是薄母看不惯自家小儿子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张罗起来的相亲宴,所以参加宴会的多是上流阶层的名媛小姐。
彼时宋珏靠在墙上,眼神从上往下看向池欢,“我那天可能还有事情不方便出席,你代替我去。”
“不知道初恋见面,会不会擦出火花呢?”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池欢明知这是羞辱,却还得表现出顺从,“你想多了,宋总。”
池欢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穿上了宋珏给她准备的礼裙,是和她平日里沉闷的穿搭截然不同的高开叉抹胸红裙,精致的锁骨衬托出优雅的天鹅颈,向下是若隐若现的白腻修长的腿部线条,有种挑逗的意味。
池欢便知道宋珏是故意的,偏偏她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踏入庄园的刹那,她的心不可自抑得快速跳动起来。
池欢做着深吸呼,平息内心的躁动。
她本想躲着点人,可薄聿臣就站在门口迎接客人,想要躲也躲不掉。
清俊挺拔的男人站在那儿,身上是昂贵的手工西装,连头发丝都透着骄矜的意味。
池欢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薄总您好。”
薄聿臣眉眼锋利如刀,看向池欢的眼中如腊月寒潭中的冰凌。
只一眼,就让人冰冷刺骨。
薄聿臣优越的眉骨下是一双点漆的眸子,专注看着时,总会让人产生他的眼里只有一人的想法。
曾几何时,这样的眼眸会偷偷看她,被她发现后,眼眸含笑似春日暖阳。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挪开了。
疏离、不在意。
这便是池欢和薄聿臣时隔多年再次见面的画面。
那颗暗含期待的心仿佛坠落到了深渊。
池欢垂眸,压下眼里的酸涩,递上邀请函,走入宴会厅。
她和这个圈子总是格格不入,好在她对名利场没有刻意迎合的意思。
只要手上拿着一杯酒,像个漂亮花瓶似的站着就行。
宴会很快会结束的。
池欢想着。
“这位是高家的小女儿,年纪和你相仿,年轻人认识下也是好的。”
“你好呀!”
声音离她太近,想要忽视却忽视不掉。
池欢还是看了过去,没有意外的,薄聿臣和一位美妇人站在一起,对面是长相清秀的女孩。
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薄聿臣往她这边睨了一眼,随后开口对女孩道:“嗯,你好。”
池欢很少喝酒,但见到这一幕,她还是忍不住抿了一口。
正想离开之际,听到薄聿臣模糊的声音,“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池欢走到了后门,手放在门把上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先她一步把门打开了。
微凉的指腹擦过她的手背,比羽毛更轻。
她抬头,撞进一片幽深。
这个姿势,好像把她抱在怀里一样。
薄聿臣身上的味道没变过,这种味道比浓烈的香水味更柔和,像是潮湿空气中的一缕木质香。
“宋太太,谈谈?”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池欢愣了下,思索片刻还是点了头。
两人去了后院没人的角落。
这里的石阶上遍布着潮湿的青苔,池欢走神,差点滑倒,手臂被人及时拉住,才站稳。
见她站稳,那只手才抽回。
薄聿臣先开了口,“宋珏怎么没来,让你一个人来,他就这样放心?”
“他……忙。”
“忙?”薄聿臣冷笑,“忙着和各种外围嫩模上花边新闻?还是去接白月光初恋?”
池欢的睫毛抖动了下。
他继续道:“池欢,你当初这么突然的和我说分手,就是为了宋珏这种人?”
薄聿臣说着,一边朝着她逼近。
池欢嗅到了酒精的味道,不是她身上的,而是来自薄聿臣的。
她说,“薄总您喝醉了,您先进去吧,如果让人看见我们……怕是会误会什么。”
“池欢,你就这样急着和我划清界限,这样爱宋珏……”
池欢已经退无可退了,后背贴上了墙壁,仰起头四目相对,“是,薄总,我们难道不应该划清界限吗?今天的宴会上有许多优秀的女孩,她们任何一个都比我配得上您——”
眼前被阴影遮住。
随之而来的是狂风骤雨般的吻!
池欢似风雨中的娇花,承受不住雨水的激烈,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在了男人的下唇。
一股铁锈的味道在两人的唇舌中渐渐散开来。
“薄聿臣,你禽兽!”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双目通红,唇上的口红被吃掉了大半,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微乱,有几缕沾在了锁骨上,多了些脆弱的美感。
同时,薄聿臣后退。
他用指腹擦了下被咬到的地方,眸色深沉,眯起眼睛欣赏起被自己蹂躏过的娇艳玫瑰。
池欢混混沌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唇上传来麻麻的刺痛感。
她的嘴唇一定被亲肿了……像是某种擦不掉的讯号。
薄聿臣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被咬的地方,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而是用情人呢喃的暧昧语气道:
“我怎么不知道宋太太是属狗的呢?这么咬人,咬坏了,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