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一个池塘。
几人都没有注意，一直退到了池塘边上。
那池塘边上的石头长着青苔，着实滑溜。
柳如云踩到了那石头，脚下一滑，人就往后栽了下去。
原本还想着男欢女爱的程沐风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他这一抓，好巧不巧的抓到了柳如云胸口的衣领。
柳如云面色大惊，推了一下程沐风。
她人落进了水里，可程沐风也顺势扯下了一块布料。
双儿吓得脸色惨白，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大喊着，“救命啊，快来人！”
呼喊几声后，前院的人都听到了呼救声，纷纷赶来。
池塘边上，一下子涌过来了许多人。
柳如云在水里扑腾着，全然没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程沐风的酒醒了大半，但他不熟水性，只能让一旁的人赶紧下水救人。
而这会，旁人也看到了程沐风手上扯下的布条。
那颜色，正与柳如云身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大家神色各异，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很快的，有人下了水，把柳如云从水里捞了出来。
柳如云喘着粗气，右手一直抓着胸口上的衣服。
彼时的胸口上，露着些许的春光，那胸口的弧度，让一旁的男人愣了愣。
柳如云面色惨白，一抬头，看到男人盯着自己的胸口。于是往下一口，见到自己胸口上缺了一块。
那一团白色露了半边，实在醒目。
她脑子一下子宕机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还是双儿立马反应过来，把男人推开，抱住了柳如云。
柳如云的胸口这才遮挡住了。
可是来的人太多，不仅男的女的都看到了，也看到了程沐风手上的木条。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
双儿颤抖着身子，看到柳侍郎推开了人群，冷着一张脸走来了。
“姑，姑娘……老爷来了……”
被护着的柳如云缩了一下身子，瞳孔一下子紧缩了起来。
“父亲……”她低喃一声，随即感觉双儿飞了出去。
她被自己的父亲从地上，用蛮力揪了起来。
“抱歉，失陪下。”
那是姜菀第一次，看到了盛怒的柳侍郎。
他像拖一个麻袋一样，把柳如云拖进了后院。
后院聚集的人面面相觑，之后也都离开了。
姜菀没有马上走，她在那逗留了一会儿。
很快的，她听到了柳如云的哀嚎声，求饶声，还有……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她都不需要进去看里面的情况，都能知道里面的情况是有多惨烈。
那时候起，姜菀才知晓。
柳侍郎是有些疯的。
他在人前的时候一直在极力克制着，可在人后，他是一条疯了的野兽。
在那之后，柳如云将近一个月没有露面。等她再见到她时，柳如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
姜菀一手托着下巴，神情有些淡漠。
柳如云在前世可是给了她不少的麻烦，她也非良善之人，所以她挨下这一巴掌，她柳如云便得双倍的还回来。
更何况，先前涉及她的事情，还未算清呢。
回到姜府，天色已经不早。
姜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一脸愁容。
“含春，还看得见吗？”
“姑娘，巴掌印一直在呢。”
“真是糟糕，待会可别叫母亲瞧见了，否则下次我许是出不了门了。”
今日带了随从还是挨了这么一巴掌，许氏要是瞧见了，指定要说她两句的。
她长吐了一口气，下车时一直用团扇遮着自己的脸，心里还不断祈祷着待会别碰见许氏。
但运气偏偏差了那么一点。
她才进了府中，就看到许氏身边的嬷嬷在等着。
姜菀掩着脸问，“嬷嬷在这做什么？”
嬷嬷福身道，“姑娘，夫人想要见你，故而命老奴在此等姑娘。”
姜菀微顿，“嬷嬷，你且先回去，与我母亲说我马上就到。”
“是，那老奴先回去复命。”嬷嬷转身离开，姜菀则立即回了潇湘苑。
来到里屋，她就开始翻弄着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试图遮盖住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折腾了一盏茶的时候，她转头问含春，“现在应该看的不甚清楚了吧?”
含春敛眉，不由道，“可是姑娘，就算是遮住了巴掌印，等夫人问了今日跟着的随从，不也都知道了?”
“能瞒一时就一时吧，你待会先去与那些人交代一声，让他们切莫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是。”只见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前往落花苑。
……
落花苑内。
嬷嬷正在给许氏捏着肩膀。
大门敞开着，从姜菀一脚进入时，许氏便看到了姜菀。
许氏摆了摆手，示意嬷嬷停下来。
嬷嬷会意，来到许氏的右侧，让她将手搭在自己手上，缓缓起了身。
“母亲找我何事?”
姜菀快步来到了许氏跟前，代替嬷嬷扶了许氏。
许氏抬起下巴，对嬷嬷道，“你去将信拿来。”
“信?什么信?”
疑惑间，嬷嬷就已经将信取来，递到了姜菀面前。
姜菀接过信，将其打开。
信是姜丛之的。
信里说，他再过两日就到京都了。
姜菀微微有些讶异，前世的时候，姜丛之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游山玩水，根本就没有回来。
而现在，他不仅提前回来了，信上说，他还要带一个奇女子回来。
对于这个奇女子，姜丛之一封信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在说这个女子。
从两人如何认识，并且赞赏了她的思想，以及她的一些独特行为。
就信中的话语上来看，姜丛之是喜欢这个所谓的奇女子的。
“……”
姜菀拿着信，蹙了蹙眉头。
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前世直到姜家覆灭，姜丛之身边就从未出现过什么女人。怎么这一次，竟是要带一个女人回来?
许氏看着姜菀，问，“你怎么看?”
“嗯?”她有些不解。
“你了解你哥哥的，从前让他认识哪家的姑娘，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现在你瞧瞧，他在外面自己认识了一个姑娘，还准备带回来。
而且……
你哥哥好似喜欢这女子?”
嗯，单看这信，确实能看出姜丛之很喜欢那个姑娘了。
什么精灵古怪，奇特有意思，活泼动人……
姜丛之不喜欢读书，也不擅长夸人。
从前来信都写的很少的他，这次写了两页，还通篇都是另外一个人。
虽然夸人夸的很生硬，但大抵已经用完了他肚子里的墨水。
所以，这谁能说是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