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姜菀道，“你不愿意，那就不嫁人了。等你以后后悔了再与我说也不迟。”
“奴婢不后悔！！”
“好好好，知道了，瞧你，每次一激动就奴婢奴婢的，真怕了你了。”
姜菀有意想要逗笑含春，于是食指勾了一下含春的下巴。
含春“噗嗤”一声，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两人正闹着，那去取账本的含夏已然回来了。
她将账本交到姜菀手中，道，“姑娘，夫人说了，您在家中无事，能学着看看账本也挺好的。
若是有看不懂的，便直接找夫人问就是。”
“嗯。我不看，含春看了就好。”
“咦?”含夏有些惊讶，“含春是要学看账本吗?”
“她学看账本，你学看医书。”
“啊？”含夏惊的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姑娘，你是在说我吗？”
“不然呢，你们两个跟着我这么多年，还真想一直在我身边白吃白喝吗？”
“……”
“……”两人都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但她们也知道，姜菀的这句话不过是在说笑罢了。
蓦而，只见姜菀抓着账本象征性的翻了几页，然后把账本丢给了含春，“含秋，你先去帮我沏一壶新的茶来。”
“是。”含夏怔了一会儿，随后退出了院子。
姜菀看着含春道，“好好看看。”
闻言，含春忙拿起账本看了起来。
姜菀没去打扰她，只是拿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吃完葡萄，她开始有些困倦，于是就在那贵妃椅上睡了过去。
含夏沏了茶回来，见姜菀已经睡着，便代替含春，拿着团扇在一旁坐下，为姜菀扇风驱蚊。
花藤树下，只听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唤着。
含春翻着账本，早已经满头大汗。
她会算账，可这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的整个姜府的日常支出和收入。
大到每个月收来的金银首饰，小到每天的柴米油盐，以及各个丫鬟随从的月钱。
含夏在一旁看着含春，不免可怜起她来。
可想着以后自己要跟着姜菀学看医书，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天知道，就她这天赋，能看得了医书才有鬼。
……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着的姜菀幽幽睁开了双眼。
她打了一个哈欠，转眸看向了含春。
只见她还在那翻着医书，豆大的汗水一直往下流。
姜菀欠起身子，问道，“看的如何了？”
一直在认真看的含春吓了一大跳，手肘碰到了果盘，只听“砰”的一声，盘子掉在地上碎了。
那上面的葡萄摔落在地，散出的葡萄滚到了远处。
“姑娘……”她忙蹲下身子，连忙去捡地上的果盘碎片以及葡萄。
这一下午的，含春都是紧绷着神经在那看着。因为姜菀睡着，遇到不明白的，她也不敢问。
方才姜菀那一喊，是真把她吓到了。
一旁的含夏皱了皱眉头，放下团扇，弯腰帮着含春一起捡地上的碎片和葡萄。
姜菀无奈，也跟着捡了起来。
“姑娘，小心割伤了手。”含夏小声提醒着。
姜菀不以为意，跟着捡完了后问，“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你账本看的如何了？”
含春抿唇，有些泄气。
“姑娘，含春愚钝，这账本里有好几处看不明白。”
“嗯，看不明白是正常的，便是连我也看不明白。”
“……”含春怔了怔，原本紧绷的身子稍稍松了下来。
姜菀又道，“看不懂没关系，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容易，等明日的时候，我会叫母亲身边的林嬷嬷过来。
她跟了母亲多年，这些定然是懂一些的。让她教教你，想来你很快就会看的明白的。”
含春，“多谢姑娘。”
姜菀转头睨了一眼含夏，这一眼，把含夏吓得一哆嗦。
“姑娘，我……”
姜菀，“师父的医书还送来，你就先等着吧。”
“……”含夏垮着小脸，一副要死的模样。
虽说暂时不用看，但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像含春这般，现在就将这苦受了多好。
然则，姜菀的要求，两人也不能说些什么。
……
接下来的两日里，姜菀都是没什么事。
她将含春丢给了林嬷嬷，自己则是吃了睡，睡了吃。
如此浑浑噩噩过了第三日之后，她依旧没等到虞澄，反而是等来了顾老。
他手中依旧抱着酒葫芦，满脸堆笑。
休息了多日的姜菀脸上反倒是没什么精神。
见姜菀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顾老愣了愣，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连着睡了数日，觉得越发疲倦罢了。”
顾老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该多出去走走。”
姜菀挑眉，“最近无事，能去哪？”她瞥了一眼手中的酒，一时之间竟又有些馋了。
但她很快的就移开了目光，问道，“师父今日找我做什么?”
“嘿嘿，对，说正事。”顾老来到姜菀跟前，小声说道，“前两日咱们不是说好了要见见那混球吗？
我昨日把你制的药给他送去了，也说了这事，然后他便说了，下午想与你见见，顺便当面跟你道谢。”
“道谢?那师父可有跟他说了送一壶酒来作为答谢礼?”
顾老，“自然是说了，我手中的酒也是他给的呢。怎么样，要见吗？”
姜菀微微皓首，“既然如此，那就见见吧。”
她关了两日，也确实该出去走走了。
“去哪见?”
“这我倒是不知，只知他已经安排好了地方，等你出了府会有人过来带你过去。”
“好，我知晓了。”
顾老漆黑的眸光落在姜菀的身上，略有不满的摇了摇头。
“你下午出门的时候记得好好打扮一番，切莫就这么去见人了。”
姜菀不由觉得好笑，“师父，我此次不过是看您的面子过去，又不是真的要与那人相看。”
“阿菀，”顾老一脸的严肃，“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过去，总该要好好打扮一番，这是你自己的脸面。”
他说的一本正经，倒让姜菀反驳不了。
于是，她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明白，是我自己的脸面，师父放心，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