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姜府，葛远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道，“你母亲的眼神还挺吓人。”
话音才落，葛远就感觉一记寒光刀了过来。
他一怔，转头看见姜菀瞪着他，忙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失言了，姜姑娘莫怪。”
姜菀不理会葛远，抬脚上了马车。
……
为了接待姜菀，慕流年特地在自己的院子里，摆上了一桌可口的糕点，并配以美酒。
这些酒，也是他自己酿造，并且多年珍藏。
以姜菀那爱酒的性子，定然不想错过。
慕流年满意的坐下来，连连点头，只叫一旁的萧齐羡慕嫉妒恨。
“我说，我当你门客这么久，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待遇啊？”
慕流年眼皮都不曾抬起，淡淡说道，“我早说过了，把你书房里的字画送给我，我自然给你酿造一壶好酒。”
“借口，”萧齐白了他一眼，一副已经看透了慕流年的神态，甩了一下裙摆，缓缓坐下来，“如果她不给你看病，你给她酿酒吗？”
“她与你不同。”
“是不同，不就是你一见钟情的姑娘吗？嘁，我原以为，凭你这对其他女人寡淡的态度，是不会出现一见钟情的可能性。
谁曾想，我还是高估了你啊。”
说罢，萧齐伸手，就要去碰桌上的糕点。
可下一秒，慕流年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打在了手背上。
“这不是你的东西，别动。”
“小气！”萧齐嘟囔着，右脚翘了起来。
慕流年见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道，“怎么，你还不走吗？”
“你这是赶我走?”
“不然呢?”
萧齐气的嘴角抽动，“行，你慕流年有女人了，不要兄弟了！”
他不满的站起身子，在要离开之际，又趁慕流年不注意，直接顺走了一块糕点，然后才飞也快的逃出了院子。
慕流年蹙眉，又重新摆放了糕点。
萧齐前脚才走不久，姜菀后脚就被葛远带来了。
姜菀环顾了一番他的院子，蹙了蹙眉头。
“你的人靠谱吗？就这么带我来你的院子，要是传出去了，我可是要受池鱼之殃。”
“姜姑娘放心，这慕府若谁敢胡说八道，那他必然活不过天亮。”
“既如此，那便进屋吧。”
“急什么?”慕流年抬手，邀请她入座，“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等会再给我看病也不迟。”
姜菀垂眸，睨了一眼慕流年精心准备的糕点。
“我没有口腹之欲，所以我们还是先进去试试今天的效果。”
“便是这个，你也不感兴趣吗？”
慕流年提起酒壶，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今天特地拿出来给你品尝。”
姜菀神色微动，心里显然是有些心动了。
慕流年继续道，“天气燥热，我还特地拿去冰镇了会，来试试，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姜菀突然有些恼恨前世养成的好酒习性，慕流年三言两语的，就直接把她拿捏住了。
犹豫了片刻，姜菀还是坐了下来。
慕流年轻笑，亲自为姜菀满上了一杯酒。
她垂眸抿了一口，清冽的感觉随即蔓延唇舌。
与之前的酒不同的是，这酒竟然有淡淡的薄荷香味，加上冰镇过，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竟然有了一丝解暑的感觉。
“如何?”
“淡淡的甜，还有点解渴。”
“这酒算不得烈，你今日可以多饮几杯。”
说着，慕流年又帮着她满上了一杯。
姜菀却是不欲再饮酒。
“这酒虽好，却不能贪杯。
你该知道，我是近来才习了那针灸，最需要全神贯注。一但我手不稳，你可能就没命了。”
“我信你。”
“你信我，我却不信我自己。”姜菀的面色沉了沉，“慕流年，虽然我医治你并不是心甘情愿，但你是师父在乎的病人，我也答应了尽可能的稳住你的病情。
但，我今日要是不能做好，只怕师父回来是要责怪我。”
慕流年抬了抬眉，叹了一口气。
“真是无趣，也罢，既然你准备马上开始，那就进屋吧。”
他慵懒的起身，向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姜菀则紧随其后。
两人进屋后，姜菀立马将门合上了。
“还是如之前那般吗？”
“嗯。”
慕流年勾了勾唇角，转身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饶是五日前，姜菀已经见过了他的上半身，可这会再看时，她还是忍不住的面红耳赤。
他的后背，有几道丑陋的伤疤。身形虽然因为病的缘故而有些偏瘦，可依旧有几块线条好看的肌肉。
慕流年脱完衣服，便趴在了榻上。
姜菀缓缓走去，从自己的单肩包中，拿出了针袋。她将其打开，取出了一根较细的银针。
“慕流年，我听师父说，你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如病入膏肓之人一般，连下床都难。
所以，我想先激活你全身的脉象，下次你发病时，或许不会那么痛苦。”
“好，你扎吧。”
姜菀嘴唇紧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落了针。
所谓针灸，每个穴位都得慎之又慎。
故而她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来的紧张。
一根针落下，慕流年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虚汗。
他眉头紧蹙，脸色有些不好看。
在此前，姜菀落针时，他就觉得不好受。这每落下一针，他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烧了一般。
灼热，疼痛，还有些微的恶心。
然则，为了避免姜菀担忧分心，他愣是一声不吭。
第二针落下，姜菀已经注意到了他神色不对。
“慕流年，你没事吧?”
“没事。”慕流年状似一脸轻松的回答着，可那豆大的汗珠，已经有些泛白的嘴唇，早已经出卖了他。
姜菀拿着第三根银针，不敢继续下手。
“你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需得告诉我，否则一但不对症，你就真的没命了。”
慕流年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无事，就是胸口……略微的有些灼烧。”
“灼烧?”姜菀脑子里回顾了一番昨夜翻看的医书，依稀记得，上面是说过可能出现的相应症状。
她忙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颗丹药出来，递给了慕流年。
“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