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吧,我看着他。”姜菀看着他,开口便是赶他们离开。
几个小厮对望了一眼,说道,“可是姜姑娘,我们若是走了,国师要是伤了你可怎么办?”
“他伤不了我,你们先出去吧。”
“那,那好吧。”
几人立马放开了慕流年的身子。没了束缚,他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小厮们大惊失色,正要说什么,就听姜菀又说,“出去啊!”
他们再也不敢多待,连忙都退了出去。
没了这些人,他眼中目标便只剩下了姜菀。姜菀不动声色的从挎包中摸出了两根银针,在慕流年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时,那银针精准的落在了他脖子上的穴位处。
原本躁动的难以控制情绪的慕流年一下子僵住了身子。
接着,他手落了下来,人无意识的往后倒了过去。
姜菀伸出手去,拽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旋身绕过他的身前,抱住了他那将落下的身子。
“这真是片刻都轻松不得,今日你神志不清,那明日呢,明日的你又该是怎样的?”
她叹息了一声,拖着慕流年的身子,又把他拽入了浴桶里。
这一回,慕流年昏睡的有些久。
夜深时,他才从榻上醒来。
睁开眼皮的那一刻间,他看到了坐在身侧睡着了的姜菀。
她折腾了一日,昨夜未曾睡过,这次实在是困得紧。
那细长的睫毛下,黑眼圈清晰可见。慕流年拧起眉头,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阿菀……
你可会一直如现在这般,一直相伴于我身侧。
他心中一直有着一份不能诉之于口的贪念,可即便知道姜菀不喜欢他,他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放大了自己的贪念。
然后,刻意的去接近她,想方设法的让她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以至于到了神志不清时,他甚至于,强迫亲了她。
……
姜菀睡的并不安稳,她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下点着。
慕流年抬手,托住了她的脸。
然,手才触碰到她的脸时,姜菀就被他惊醒了。
她有些懵的看了一眼四周,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慕流年身上。
“你醒了?”她打了一个哈欠,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怎么醒来了也不喊我?”
慕流年未答,反问道,“你昨夜又没睡吗?”
“嗯,天气闷热,我实在……睡不着。”她蹩脚的找了和上次一样的借口。
慕流年撑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姜菀见状,忙给他身后垫起了枕头。
“上次我给你的招凉珠呢?你没用上?”
“……”她愣了愣,“忘记了。”
慕流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姜菀,你当真不会说谎。”
“……”
“是因为我的病情吗?”他垂眸闻着,眼睛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不敢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思绪变化。
姜菀抿起嘴唇,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不是,虽然你的病很重要,但我还不至于为了你不睡觉。”
“这样吗?”他的语气里,有着微不可察的失落,“倒是我多想了。既是因为天气燥热,那以后记得带上招凉珠。”
“嗯。”她应着,心里却想着自己万万不能带着那珠子了。
经过今日这一事,她哪里还敢要慕流年的珠子?
往后,若是找准机会了,她还得把珠子还了才是。
她心里想着,人已经起了身子。
“你要走了?”
“嗯,天色不早了。”
慕流年抬头看向窗外,略有不满。
天黑的太快了,此刻已到戌时,确实不早了。
“我躺了一天了,能陪我出去走会吗?”
“现在?”她有些不情愿。
“不行吗?”
姜菀摇了摇头,“你该知道,我乃未出阁的姑娘,待的太晚,会……”
“可你,不是没想过婚嫁吗?”他一句话,堵住了姜菀要说的所有话。
“阿菀,陪我走走,等会我再让葛远送你回去,不会耽误你太久。”
他那一句阿菀,让她愣了愣。
中午昏迷时候,他也总是叫唤着阿菀。那时,她便想知道,她口中的阿菀,会是自己吗。
这般亲昵,她还未曾听他当着自己的面叫出。
可这会喊了,她立马就生了一声胆怯。
她并非没有经历过情爱,所以她并不是闺阁中,那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姐。
所以,她读懂了这一句“阿菀。”
“慕流年,”她扯着有些干的嘴唇,往后退了一步,“你既然知道我不想婚嫁,那你这一声‘阿菀’是为何意?”
“你介意这个称呼?”慕流年笑了笑,“我只是看着你,便想到了小时候遇到的一个小女孩罢了。”
说着,他抬起眼来,晦暗不明的盯着她。
“小女孩?”
“嗯,她说,她叫阿菀,她的哥哥乃至母亲都这么喊她,所以,就让我也这么喊她。
而你,长的和她颇有几分相似。”
莞莞类卿?
姜菀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所以,你不会把我当做她了吧?”
“没有,只是觉得这样唤着亲切。你,不会介意的吧?”
“……”她该怎么回答?若说介意,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想了一会儿,她道,“没有,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介意。”
慕流年勾唇,“那好,阿菀,同我一起出去走走,可好?”
“那,好吧。”
最后,她还是被迫答应了。
慕流年伸出手来,示意姜菀扶他。即便她满心不情愿,但看着他还是个病人的份上,姜菀还是扶住了他的身子。
只是,他那病弱的身子实在有些沉重,才刚起来,他的身子便完全靠在了姜菀身上。
她瘦弱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带着他一起摔倒。
姜菀气道,“慕流年,你该减肥了!”
慕流年扬了扬眉头,“我身子如此不好,要是减肥了,可能你医治我更麻烦了。”
姜菀张了张嘴巴,想不出辩驳的话来。
最后,也只能随着他去了。
见她不说话,慕流年把手抬起来,直接搭在了她的肩头上,“这样子,兴许就没那么费力了。”
她愣了一下,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可见他面色坦然,姜菀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