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抬眸,看向了大厅外。
此刻正下着绵绵细雨,虽然即将入秋,可空气里湿湿黏黏的,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
而这屋里,更是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抬手,指着那外面的雨,“便是这下雨天。”
姜菀转过身子,看着外头的雨若有所思。
“一下雨就头疼吗?那,除了头疼,还有别的什么症状?”
长公主回想了下,说道,“偶尔还有咳嗽,有时候吃东西的时候,还会觉得恶心想吐。”
听完描述,姜菀也大概明白了。
长公主乃是湿痰体质,除了吃药以外,每次再辅以针灸,这病也就好了大半了。
“长公主若是信得过臣女的话,臣女可现在就为长公主施针。”
“本宫邀请你过来,自是相信你,随本宫过来吧。”
说着,她引着姜菀入内。
到了寢殿时,长公主侧躺在了坐榻上,闭上了眼睛。
“你们先出去吧,这有姜姑娘在就行。”
宫女应声退下,寢殿的门合上,殿内就只剩下了她和长公主。
姜菀从包中取下了针袋,开始为长公主施针。
殿中点着檀香,加上姜菀的施针,长公主的眉头很快的就舒展开来。
一直被头疼病困扰的长公主,难得的展开了笑颜。
“这宫里的御医啊,擅长针灸的并不多,这些年里,能把针灸研究透的也只有一人。
但这一人也已经离去,本宫这头疼病只能靠着药物缓解,可这日日吃药,便更加的难受。
倒不如你这针灸,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让本宫舒坦了不少。”
“长公主觉得舒坦了便是好事,往后我可时常过来为长公主施针,只是这御医开的药物,长公主还得继续喝。
只要两者结合治疗,假以时日这头疼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听到还得继续喝药,她又开始觉得难受了。
但是,她也没那么排斥。
静默了一会儿,她忽然问,“姜姑娘是如何看待慕国师的?”
姜菀微微一顿,“慕国师……是个好人。”
长公主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姜菀会这么回答。
“只是如此?”
“那长公主觉得,臣女还应该怎么”
长公主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本宫与慕家向来亲近,这在外人眼中,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虽说本宫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对慕国师,亦是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说这话时,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光温柔。
“那孩子,是个聪明乖巧的。”
姜菀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思绪却已经飞的很远。
她早就听闻,这长公主素来喜欢慕流年。
早年时,长公主一直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却始终不能如愿。
而她因着和慕夫人是儿时的玩伴,故而,在生下慕流年时,慕夫人更是经常把慕流年送到了长公主府。
一直到她有了自己孩子之前,慕流年都是陪伴长公主身侧。
而他能成为当今最年轻的国师爷,除了皇上的器重和喜爱以外,自然也是离不了长公主的帮衬。
所以,长公主对待慕流年自是不一般。
姜菀想了想,说道,“长公主说的是,慕国师确实聪慧过人。”
话音落下,就听长公主长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慕国师从前定了一门不顺心的婚事,耽误了他大好年华。
好在,眼下这桩事已经解决了。”
姜菀心口突的一跳,隐隐的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姜姑娘,我看你心思机敏,又端庄可人,倒是……”
“长公主,”姜菀急的打断了长公主的话,“我与慕国师之间,只有朋友之谊,没有半点的男女之情。”
……
姜菀都不记得那日是如何离开长公主府的。
因为她的那番话,施了针以后,长公主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
在她看来,姜菀是有些不识抬举的。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长公主第二日就借着慕夫人的名义,送来了好些东西,除了珍贵的首饰以外,还有的便是这桌上的可口水果。
虽不知长公主用意,但东西既然送来了,姜菀便也都收了下来。
长公主送来的东西,她没理由忤逆,要是因此得罪了长公主,那对她姜家可没有什么好处。
眼下,大可耗着,等慕流年回来时,自行和长公主解释清楚。
是了,姜菀觉得,慕流年心中想的,定是与她一般无二。
姜菀发怔的有些久了,以至于虞澄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能听见。
直至风菏起身,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来。
风菏疑惑的看着她,“姜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姜菀微怔,摇了摇头,“没想什么,怎么了?”
风菏复又坐下来,笑着道,“方才虞姐姐说,你们准备行商干大事,我也想入伙,可否?”
“风菏,”姜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哥哥虽然嘴里说着不介意你跟着我抛头露面,但你觉得,若是真的让你行商,你哥哥会同意吗?”
风菏苦恼的皱起了小脸。
“依着哥哥的性子,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方才虞姐姐说了,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我可以为自己做决定。
再者,我们只是赚钱,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姜菀掀起眼皮,看向虞澄时,只见始作俑者吐了吐舌头,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
这虞澄,还真是什么都不考虑。
姜菀略感无奈。
“风菏,这件事并非我能决定,你回去的时候,或可问下你哥哥,若是他同意了,我这边自然也是同意的。”
闻言,风菏垂下头,委屈的吃着手里的橘子。
“我知道了,姜姐姐。”
即便不愿,但风菏还是听从了姜菀的意思。
几人闲话到了太阳西落,风止便前来接风菏回去。
天色不早,虞澄便也没了久待的意思。
于是,两人一道离开了姜府。
两人走后,含夏便悄然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姜菀面前。
“姑娘,慕国师给您来信了,我瞧着还有旁人在,便没有直接拿出来。”
姜菀怔愣了一下,抬眼看去,便见那信封上写的是阿菀亲启。
而左下角的落款,正是慕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