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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沧州,有人病了

    风止沉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良久,他的嘴角扯起了一个难看的弧度,说道,“姜姑娘,我会先去查清楚这件事是否真实,若是真的……我会帮你。”

    姜菀垂眸,“多谢大人。”

    说着,她抬眼,看着这渐大的雨势,蹙起了眉头。

    原本今日出来,除了采买药材以及见风止以外,她还想出城查探一番。

    奈何天公不作美,这件事只能作罢了。

    这雨已经下了半个时辰,现下看着,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水已经有了涨势,风止忙道,“石头,你将姜姑娘安全送回去。”

    “是。”石头领命,拿了一把伞,让姜菀随同他出去。

    从大堂到大门处算不得远,可姜菀的衣服还是被淋湿了。

    待姜菀上了马车,石头带着斗笠也跳上了马车。

    马儿走的不快,可车轱辘轧过的地方,水花四溅而起,伴随着时而响起的雷声,让人心里忍不住的有些恐慌。

    昨日听姜菀说京都城要变天了,她还尚未有什么感觉,但今日,她莫名的觉得不安。总觉得这件事已经临近,京都城马上就要不安全了。

    好不容易到了府中,马车停下来,那积水都已经有半尺高。

    姜菀跳下马车,雨水将她的衣裙溅湿。石头弯下身子,牵着姜菀的手臂,安全的将她护送到了门口。

    “姜姑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石头挠了挠脑袋,咧嘴笑着。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贵门小姐对他说路上小心呢。

    他没多做逗留,拜别了姜菀后,便冒雨离去。

    ……

    雨下了整整一夜,院中的花来不及收好,于是,在大雨的摧残下,那院中的花落败了一大半。

    到了早上雨停时,含春站在花面前,愁眉不展。

    “可惜了这花儿了,一夜之间都被摧毁了。”

    姜菀行至牡丹花前,指尖抬起花枝。

    花叶残破,确实没有可以拯救的余地。她起身说道,“现在不是可惜这些花的时候了,将我之前采来的药草拿出来晒了,然后我们再出一趟门。”

    含春这才回过头来,问道,“姑娘,我们今日还去采买药草吗?”

    姜菀摇了摇头,“不,去城外。”

    “城外?做什么?”

    “到了便知。”

    姜菀没有细说,含春便也不再多问。她与含夏将院中的花重新搬弄整理,之后便拿出了药草,晒在了院子里。

    午时。

    太阳爬了出来。

    姜菀稍作打扮之后,便准备出门。

    此番出门,除了带上含春和含夏,她还特意带了几名护卫随自己前去。

    并且在出门前,让大家都戴上绢布掩住了口鼻。

    含春和含夏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随着姜菀一同戴上了绢布。

    坐着马车出了城后,她们一路向南郊而去。

    那儿正有一座破庙,从外城来的流民以及乞丐,到了这京都城外时,都会在此处暂留着。

    若是等到官府的收留安置,他们也就能留在这京都城内。

    可若是没能等到,那就只能在这一辈子耗着。

    即使穷苦,也没有人想过离开。

    只因这里是天子脚下,举目皆是繁华之象,饶是只能当个乞丐,也比去其他州城,饿死在街头要好的许多。

    到了南郊破庙,马车停了下来。

    这儿的有很多人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了,有外城来的,争不过原本就在京都城中的,便会排挤在角落。

    要么等死,要么等老天爷垂怜。

    眼见着有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破庙门前,那些人的眸光闪过一丝晶亮。

    有疑惑,有惊喜,还有的是掩藏在眸底的邪恶。

    如果没有护卫,势必有人冲上来,扒住姜菀的衣裙,摸索偷走她身上的银钱。

    要是再胆大点,把她拖到没人的地方玷污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菀扫了一眼破庙中的人,目光很快的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对母子身上。

    她怀中倒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孩子,骨瘦如柴,看起来病殃殃的。

    女人破旧的衣服被人扒开了领口,露出了有些脏的胸口。

    胸口上的尖尖明晃晃的露在外面,格外扎眼。

    这里男人最多,她被人欺辱了……

    姜菀蹙眉,转眸说道,“含夏,去找一件外衣来。”

    “是。”含夏回到车上,翻了许久,才翻出来一件有些旧的外衣。

    她将衣服递到姜菀面前,问道,“姑娘,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找人。”

    “啊?这都是一些乞丐还有一些外乡来的流民,我们要在这找谁啊?”

    “一个小孩。”姜菀拿着衣服走去,来到了女人面前。

    从她踏进破庙的那一刻起,女人们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身上华贵的衣服,有嫉妒,也有羡慕。

    而男人,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子,不怀好意。

    即便到了快吃不上饭的时候,他们的脑子里也没有忘记那点肮脏的东西。

    看到姜菀在那女人面前停了下来,有男人嗤笑了一声,然后怀抱着手,扭身看向了外面。

    姜菀蹲下身子,把衣服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毫无生机的眸光缓缓看了过来,然后又垂下了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身侧的孩子病了,她遭人欺辱,对生活早就没了期望。

    之所以还活着,大抵,是因为怀中的孩子吧?

    姜菀垂头,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伸手想要去摸了摸他的头。

    原本无动于衷的女人,犹如惊弓之鸟一样,顿时伸手,扼住了姜菀的手腕。

    “你干什么?”

    姜菀,“他病了,我是大夫,可以给他瞧病。”

    女人一怔,手微微松了一下。

    “你……看着不像。”

    穿的这么华贵,身边还有这么多的人守着,一看就是官家小姐,怎么可能会是大夫。

    姜菀平静道,“你们是沧州来的吗?”

    女人蹙眉,没有回答。

    “沧州有人病了,你可知道?”她没有提及瘟疫二字,她知,一旦自己直接吐露,势必引起这的骚乱。

    但身后的含春和含夏听懂了,两人身子绷紧,开始紧张起来了。

    不是说离京都瘟疫爆发还有十来天吗,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