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该是那柳府。
柳如云一事后,她都差点忘记了,自己与柳家之间,还尚且有些恩怨没有解决。
而那柳侍郎说抛弃柳如云便能抛弃,故而应该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柳夫人了。
柳如云是她唯一的女儿,而今被流放在外,作为她的母亲,想要为自己的女儿出一口气,倒也不为过。
妇人见姜菀不说话,就愈发的确定她的身份。
“没错,你就是这间铺子的真正东家!所以,你才出面说你会相人之术,实则是想把我糊弄回去,是与不是??”
说话间,有人认出了姜菀。
那人站了出来,朗声说道,“这不是姜姑娘吗?姜姑娘可是大善人,她救了京都城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轻易糊弄你的人。
我看你是不敢让姜姑娘看相,这才说了这些话吧!”
说罢,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姜菀的面貌,于是纷纷附和,“是啊,姜姑娘是善人,善人怎么会因此而糊弄人。
你若是心里没鬼,就是让她看看了又何妨?”
这些人,原本就算是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也只想看戏,并不想多事。
但因着有人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也顺势充当了正义的路人。
妇人被这些人呛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众人,咬牙说道,“就算她是善人又如何?善人难道就能保证自己的铺子不会出事吗?
我今也没别的要求,赔我五千两,我立马走人。否则的话,我就在这边待着,哪也不去!”
姜菀正垂眼看了一眼男人,好巧不巧的,看到了他因妇人的这句话,眉头跳动了一下。眉眼之间,划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耐烦。
若是已经神志不清,那这会不该有这种反应才是。
姜菀收回了目光,复又看向了面前的妇人。
“既然大家伙都已经认出我来了,那便是对我的为人有所了解。
不瞒各位,我与山上的悟思大师还算是有些交情,所以之前与悟思大师谈论佛经之时,也从他那知晓了一点相人之术。
若是……”她笑了笑,继续说,“这位夫人信我的话,我定然是能把你家夫君看好,顺便在看看,你夫君忽然神志不清,究竟是不是因为我这的铺子。
如果最后真如这位夫人所言,您的夫君之所以会神志不清,皆是因为我这铺子曾经死过人,那么,到时候别说五千两了,我直接再给你加一千两,赔您六千两如何?”
这与妇人先前料想的有所不同。
在她此前的计划里,是先到这儿,把事情闹大,最好是能把这间铺子想名声彻底搞臭。
毕竟,那给钱的夫人就是这么交代自己的。
而她自己想着,自己将这铺子的名声搞臭之后,是不是还能趁机讹上一笔钱。
若是如此,自己这番下来,也算是不亏。
可现在,姜菀忽然窜出来说,她会一点相人之术。
……
悟思大师的名声,谁不曾听过。
他的相人之术,那是远近闻名,整个京都城的人,谁不知道,经由悟思大师断下的姻缘,哪有失误过?
若是……
妇人脸色陡然变白,她的犹豫,也让周遭的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这妇人有鬼!
眼见着大家对她的意见越来越多,妇人顿时有些慌了。于是,她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说,“也行,就让你看看了又如何!”
她心里期望着,姜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如此一来,她便能拿到那六千两银钱。
这可是整整六千两啊,不赌一把,怎么知道这钱与自己有没有缘分?
只见,姜菀蹲下了身子,先是掀起了男人的眼皮,有模有样的看着。
之后,她又抓起了男人的手,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妇人盯着她,神情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你到底看出了什么没有!”
姜菀不答,她抓着男人的手,反复看了一眼后,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根银针出来。
还没等妇人反应过来时,姜菀就往男人的指尖猛的扎了过去。
“啊——”男人痛苦的叫喊声响起,身子随之“腾”的一下,一跃而起。
“臭娘们,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指尖冒着血,手拼命的甩着,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是在假装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姜菀静默的看着他。
待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大时,男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了。他愣了愣,想要再坐回去当那个已经被鬼神附体的人,可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又显得有些刻意了。
男人看向了妇人,使劲的给她使眼色,想让她想出一个法子来。
但妇人面色煞白,呆怔的站在那儿,哪里还会有什么法子?
姜菀上前一步,张大了嘴巴,佯装惊讶,“呀,我原本瞧着这位郎君不像是因为鬼神而出现的神志不清,这才想着是不是可以用银针扎一下,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疾。
没想到,还真起效了呢。”
说完,她低低笑了起来。“夫人,您看,你家的夫君好了呀。”
妇人面色僵硬,嘴角已然扯不出半点的笑意。
装神弄鬼被人揭过去了,这钱也飞走了。
今日这一番闹剧,还怎么唱下去?!
此前的那夫人承诺,一旦事成,自己就会拿到五百两银子。
这下好了,什么也没有了。她方才,就不应该答应姜菀,让她去看自家的男人!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男人见她不说话,索幸也不装了,骂骂咧咧的说道,“叫你贪得无厌,你特么脑子能不能正常点!为了几个破钱,搞得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妇人一听,也上火了。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臭男人,现在说起我来了?
怎么,你现在觉得我贪得无厌了,那刚才你干嘛了?你既然觉得我不该要,那怎么不知道提醒我下?
说到底,你自己不也觉得可以要这六千两吗?”
两人骂骂咧咧着,最后,那妇人揪着男人的耳朵,企图蒙混过关,逃离这让他们丢尽了脸面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