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会，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事情都是有着利益作为基准，现在阳城和公会这边摧毁商会获得不了那么多利益。”
“哦。”十一没听明白，她只需要知道商会还安全，她不会让雪莉家破人亡就够了。
重要的事情办完，十一半点留在这里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推开别墅门离开，脑子还想着以后都买些什么带回去送给雪莉。
有下午茶店的小吃，还有那次没吃上的烧鸡再买两只，这回总不会有人再来抢。
“十一。”
十一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回道：“红花姐姐，怎么了？”
等话说完，十一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惊恐逐渐扩大。
“你不是帮雪莉小姐买小吃去了吗？怎么从这别墅里出来了？”
十一不敢回头，她整个脑子好像都被季风刚才那么一抓被抓走了一样，空荡荡的。
“咦？这不是上次在下午茶店见到的那个帅哥吗？十一什么时候跟这个帅哥……他是牧羊人？！！”
红花探头往别宅里看去，正好看见季风站在院中，明明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都没有任何标识，可却一言道破了季风牧羊人的身份。
十一害怕红花继续说下去，可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打消红花的疑惑。
季风看着红花在演戏，短暂思索一下就明白了雪莉的意图。
这是忍不住要彻底从他手中抢走十一。
虽然雪莉的算计让他很不爽，但看在这也是他计划上的一部分，季风决定顺水推舟。
她都决定献祭了自己贴身女佣，那季风也不是什么惯孩子的人，动身将红花掳到别墅内。
季风突然出手，让十一心中大急，什么也不顾了冲到季风身边拦住抬起的手臂。
“别杀她！”
她知道红花在雪莉心中什么地位，这可是从小陪她长大的姐姐。若是红花死了，想到雪莉悲痛欲绝的样子，十一的心也跟着抽动。
季风放下斧头，封住了红花口舌让她无法说话，然后问道：“你是想放她回去暴露你的身份？”
十一头一回觉得长发梳起来是这么的糟糕，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她躲藏的眼神。
“商会那边不是没什么价值了吗？我就算暴露了也没什么。”十一站在季风身边，双手死死抓着季风拿着斧头的手臂。
“你确定想好了？”
十一可不知道这句话的魔咒连忙说道：“我想好了。”
“所以你要放弃庄园回来继续当一只羊？”
“是。”曾经无比厌恶羊身份的十一十分确定道。
“是庄园里的生活不好，不自由吗？”
十一没有想到季风会问这些，也不理解问这些话的含义，只能老实说道：“庄园里的生活很好，也很自由。”
“比当牧羊人的羊如何？”
“比当牧羊人的羊要好。”
“那你为什么要放弃庄园的生活回到当一只羊？”
“雪莉姐姐对我很好，我不想她那么伤心。”
十一说着就要跪下请求季风放过红花，哪怕羊没有跟牧羊人求情的资格，但她也要尝试一下。
可她怎么跪都跪不下来，有道无形的力量始终拖着她的身体。
季风抓着十一的头让她强制跟自己对视。
十一眼神还想闪躲，但季风的面孔贴近占据了她全部视野，无处可躲。
“第一次见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只关在笼子里不断叫喳着要自由飞翔的雀儿。”
“现在好不容易从这个小笼子里飞出去了，怎么叫嚷着要回来了？”
十一不敢说话，只能被动的看着季风那双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
躺在地上的红花察觉到了不对，作为局外人往往会比局内人率先清楚局势。
羊在牧羊人眼中就是工具和武器，羊只需要服从他们下达的命令即可，从来不会对羊说这些。
能说这些的只有人与人之间，而季风现在就在对十一说这些。
红花猜不出来季风这样说的目的，但她知道季风话语中隐藏极深的东西跟雪莉的目的相反！
要想办法改变这样的形势，不然她的死根本帮不上雪莉！
红花挣扎被季风察觉到，然后他抬腿就是一脚，像是十一上次那样，靠着墙壁半死不活。
让你们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可是我的回合。
季风再次将十一需要查看红花伤势的脑袋重新掰了回来。
“我问你的话呢，好不容易飞出去，为什么自己要叫嚷着回来？”
十一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我不想让你伤害她们……”
“那我告诉你，杀了这个女佣之后，雪莉身边情感必然会空虚，这时候你再出现她身边就能成为她真正的心腹。只要雪莉掌控了商会，她就有足够的价值让公会一直把你留在她身边。”
“到时候你就能享受身为人的尊严，独享雪莉的宠爱，拥有羊永远不会拥有的自由。”
季风蛊惑的声音冲击着十一已经被压迫到极致的内心，将里面深埋侥幸和贪恋不断催化。
随着呼吸之间提供的养分不断成长壮大。
“现在你追寻自由的绊脚石，已经不是我，也不是什么母体，而是她。”
“你去杀了她，你就清除了这块绊脚石，你就能拥有我刚才说的一切。”
季风松开了被他按出红印的小脸，任由那双充满复杂与挣扎的眼睛逃离似的将其掩饰。
“我不会再给你下达什么命令。”
“是杀了她，抓住这唯一通往自由的机会。”
“还是放了她，重新回到暗无天日不会让你有任何喘息机会的生活。”
“决定权在你手中。”
季风收回斧头，将一把匕首扔到十一脚下，转身就回到了小别墅。
好似真的不会对十一下达任何命令，也不给她任何可以逃避的借口。
大雪依旧在下，
十一就这样垂头看着脚边的匕首被片片雪花层层堆埋。
没人逼着她，没人强制控制她，她得了一个最自由的选择。
当落到十一头上的雪堆滑落的时候，十一开始微微弯腰从雪堆中捡起那把匕首走向红花。
气若游丝的红花看着面前红着一双眼睛，气息和面目表情一团混乱的十一。
原本她准备的那些临死增加十一愧疚的咒骂，也没有用了。
“十一，我求你别伤害……”
血液顺着红花的胸口流下，在雪地中四处蔓延。
配合上她红艳的衣裙，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