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商会，马丁微微挺着将军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一片忙碌的景象。
“会长，第三生产基地被人袭击，管理高层死伤半数，补剂配方丢失。”禀报的手下做好了迎接马丁盛怒的准备。
发展根基被掘了一根，换谁都得雷霆大发。
马丁转过头冷冷的盯着手下：“第三生产基地所在只有内部人才知道，给我查！”
手下退下去抹了把冷汗，好像事情不够大？不确定，再看看。
马丁继续看着窗外，有两名护卫押着名员工离开工位，雪莉残党的清理还在继续。
造反这种事，历来讲究的都是隐蔽和先手。
隐蔽方面雪莉虽然做的很好，但这么多年下来，他若是一点都察觉不到那这个会长就白当了。
以前看在这是自己血脉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去跟公主搭上关系，而且还被二王子抓了个现行。
他想活命，雪莉就得死或者被送给二王子当个玩物。
这两者怎么选择全看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想当初他少年离家，一无所有。
岁至中年，偌大基业。
看起来是个穷酸小子白手起家走向人生巅峰的戏码，可实际情况只有马丁自己知道。
跟年少的自己相比，他除了多个身份，多些权势外什么都没有改变，依旧要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就算爬到了能跟阳城城主比肩的位置，也无非是换了一个更大的牢笼。
他一样，他身后站着的二王子也同样如此。
只要人活在世有所求，有所念哪会有什么真正的自由。
……
一身夜行衣的十一靠在树干上恢复着已经见底的体力，她从怀中再次取出文件翻看起来。
哪怕已经确定好几次这就是补剂配方，只要这个配方没有送到季风手上，让公会那边打消进攻商会庄园的心，她一刻都无法安心。
这两天她注意到庄园里的变化，雪莉身边那两个暗中保护她的五阶护卫消失了，庄园里巡逻的护卫全部变成了生面孔，甚至还能从他们神情之中看出对雪莉的警惕和疏远。
作为唯一一个被彻底瞒在鼓里的人，十一根本不知道雪莉和马丁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将一切异常当做公会要对庄园动手的征兆，这让她如何不急？
于是今晚冒险操起老本行杀入了商会的生产基地抢取药剂配方。
就算事后被雪莉发现……
十一摇了摇头，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场景甩出脑海。
等恢复差不多后，十一急行回到庄园，马上要到跟红花换班的时间，不够她去阳城将情报给季风送去，只能明天再找机会。
在浴室里换下夜行衣烧掉后，十一匆匆洗个澡，打了厚厚的浴液将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掩盖，然后才穿上女佣裙来到雪莉的闺房。
到了第二天，十一正思考着用什么理由去阳城送情报时，雪莉先开口给她一个理由。
“十一，我想吃那天下午茶店里的小吃了。”
“好的雪莉姐姐，我这就去买。”
十一急匆匆换了便服离开庄园，补剂配方晚一分送到季风手里，庄园就多一分危险。
雪莉从窗口看着十一离去，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不忍：“红花姐姐……”
“我知道了雪莉小姐。”
红花站在雪莉身后微微一礼，仿佛接下来只是正常的出行。
雪莉没敢回头去看红花，额头抵着窗户，瞳孔中映着的是玻璃中另一个自己。
这次决定是对是错，谁也不知道。
从以女儿身出生在庄园里的时候，她就没有了选择。
没过两分钟，红花换上了便装，火红色的裙子上面印着玫瑰花的纹路，头上还是古朴端庄的丸子头。
看起来和从前出门没有任何区别。
“红花……”
似是听到了雪莉的呼唤，已经快要走出她视野的红花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因为太过遥远所有一切都像是曾经的感情记忆一样模糊不清。
鹅毛大雪再次落下，彻底将红花残留的身影吞没，五颜六色的世界现在只剩下一望无际苍茫茫的白。
雪莉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貂裘试图挡住这无孔不入的寒意。
……
十一再次站在季风的住所面前，还未进去身子骨就有些软。
左右街道没有行人，十一翻墙进入了小别墅，找了一圈没想到季风并没有在家。
“去牧羊人公会了吗？还是……”十一焦急到失去了理智。
寒风卷动雪花灌进了十一衣领里，激的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还带着浓郁血腥味的季风就站在她的身后。
“怎么？不忍心跟你的雪莉做个最后的告别？”
“你干什么了！”
十一颤声质问着，手掌紧紧攥成了拳头盯着季风，他刚才的话和这副样子很难不让她联想到季风已经清理完庄园。
“杀人去了，就这样嘭的一下，脑瓜就炸了。”季风咧嘴一笑，像是给十一示范，伸出手掌在她头上虚抓两下。
“怎么？对于我去杀人，你有什么感想和不满吗？我很乐意倾听的。”
十一脸色苍白，身子抖的更厉害。
季风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她……死的有痛苦吗？”
到最后季风期待的把刀场景也没有出现。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你若想试试，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若是不想体验的话，就抓紧滚回庄园，做好内应。”
“啊？”
十一愣了愣，抬头呆呆傻傻的看着季风，像是躲过一枪却还对着猎人发呆挑衅的傻狍子。
“你没去庄园吗？”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现在就去吧。”
十一赶紧拉住转身就向外走的季风，心中庆幸的同时竟然有点莫名的喜悦，甚至多出了那么一丢丢季风是好人的认同感。
“我拿回了补剂配方！”
十一见季风停脚，立马将补剂配方拿了出来，像是献宝一样殷切的交给季风。
季风翻阅两页确定了情报真实性表扬道：“做的不错。”
“那……公会还会对庄园动手吗？”
十一期待又忐忑等着季风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