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成果的隐患
第一节、不成熟的结果
晚上，我们一刻也没离开研究室，在原理试验基础上，不断完善和调整，终于控制产出了一枚完整的土豆。
又调整工作数据，形成工作流程，总算初步掌控了运用“数字流”技术合成有机物的法门，成功地将一袋小麦转化为了等量的面粉。
虽然这是初级的应用，可它却有力地证明了“数字流”技术所蕴含的巨大潜能。
这消息传到国王耳中，他兴奋得难以自抑，旋即下令开辟专属的实验基地，投入海量资源，着手展开大规模的粮食生产。
院长摇身一变，成为“数字流技术带头人”，也参与到基地的建设与管理之中，摆出一副挥斥方遒的架势。 李教授对此毫无兴致，他觉得“数字流”技术在音乐领域的应用尚有广阔的探索空间，于是向马处长申请，成立了一个独立的实验室，专门从事音乐领域，这方面的研究。
我和李教授心里都明了，当下的“数字流”技术尚不成熟，进行转换时需要大量的能源与物质。尤其是电力设备，不但要为设备的运转提供动力，还要模拟太阳光照，为植物的生长供给能量。
此外，物质转换还需消耗大量的有机物当作原材料。 实验基地周边的树木、杂草很快就被砍伐一空，更远处的山林也遭到了无情的侵吞。
大批工人被征召被派往各地，日夜不停地采集原材料，运往实验基地。 一批批粮食从生产线上产出，然而，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却化作了一片荒芜。
一些人开始对这种只顾眼前、不顾长远的做法提出质疑，可很快就被政府以“破坏国家安全”的罪名镇压下去。毕竟，在解决温饱这一关键问题面前，其他的一切问题都显得无足轻重。
然而，好景不长，设备开始频繁地出现故障，生产出来的粮食也变得奇形怪状。明明设定程序是生产土豆，结果却长出了西瓜；原本应该生产小麦，结果却冒出了玉米。
我察觉到问题的严峻性，即刻向院长进言，期望暂停生产，继续完善技术，消除隐患。 然而，我的提议却遭到了院长的强烈抵触。“怕什么？不过是些小毛病罢了！”院长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种不确定性，恰恰是‘数字流’技术的迷人之处！说不定，我们还能创造出全新的物种呢！”
“你真的认为这是正确的吗？我们是不是在玩火？”·“玩火？我看你是害怕了。这是科学的进步，你不懂就别挡道。”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设备就“意外”地生产出了一种蘑菇状的苹果，味道酸甜宜人，外形也甚是奇特。这种“新品种”苹果很快就被送进了皇宫，受到了国王和妃嫔们的喜爱。
院长趾高气扬地将“功劳”尽数揽于自身，并向马处长提议，将研究方向转向“异变物种”的培育，宣称如此能够创造出更多的奇珍异果，满足皇室的需求。
我非常担忧，这种异变，是一种破坏源生物种，生态延续，坚决抵制这种舍本逐末的行径，认为，在技术尚未成熟之际，盲目追求“异变”，只会引发更大的风险，甚至可能酿成无法预料的灾难。
然而，我的反对只换来院长的冷嘲热讽和打压。“你懂个啥？这是科学的进步！这是时代的潮流！”院长不屑一顾地说道，“你要是跟不上我的步伐，就趁早滚蛋！” ，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没过多久，我因“思想僵化”“阻碍科学进步”等罪名，被责令回家反省。而院长则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整个实验基地，率领着他的团队，开始进行“异变物种”的研究。
第二节：数字流的“曙光”
冰冷的铁门在我身后重重地关上，回荡的轰鸣声仿佛敲响了丧钟，宣告着我与“数字流复原模型”彻底决裂。我的指尖还残留着门把手的冰冷触感，混合着实验室里消毒水和仪器运转的独特气味，刺痛着我的神经。
“数字流复原模型”——这项我倾注了全部心血的技术，如今却成了将我驱逐的罪魁祸首。我曾为它激动到彻夜难眠，也曾为它焦灼到头发掉落，但最终换来的却是同事们轻蔑的眼神和无情的嘲讽。
更让我心寒的是，他们竟然完全忽视了数字流技术在食物转化和复原实验中存在的巨大隐患，一味地追求快速推广和应用。
“院长，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在项目研讨会上，我语气沉重地提醒道，“之前的实验数据表明，数字流技术还存在很多不稳定因素，尤其是应用在土豆转化时，出现异变的概率高达10！我们需要更多时间进行验证和完善！”
“10？这已经是很低的概率了！”院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况且，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异变的方法，不是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院长口中的“解决方法”不过是强行中断转化过程，将出现异变的土豆销毁，以此来掩盖问题的严重性。
还有那01异变水果，让他沉迷，他只看到的是社会风靡、追捧的狂热，只顾眼前的利益，而忽视了技术背后隐藏的危机。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院长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现在整个社会都在期待着数字流技术带来的改变，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扩大研究应用！”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的劝阻在院长和那些只顾利益的投资者眼中，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杂音罢了。
更让我感到绝望的是，同事们对我的质疑和攻击。“你的数据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伪造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害怕技术被推广后，你就会失去利用你父亲研究成果来获取名利的资格吧？”、“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只会剽窃父亲成果的骗子！”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地刺在我的心口，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研究报告，那是我和李教授一起进行土豆异变研究时留下的宝贵资料，如今却被他们视为我心怀不轨的证据。
“够了！”我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报告重重地摔在桌上，“你们可以质疑我的动机，但不能侮辱我和我父亲的科研成果！数字流技术的确有着巨大的潜力，但它就像一头尚未驯服的野兽，如果我们不能谨慎地控制它，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我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却无法唤醒那些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人们。他们只是冷漠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我绝望地环视着四周，这些前日的同事们，如今却都成了我最陌生的敌人。我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力，就像是被困在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无情的海浪吞噬。
我踉跄着走出会议室，心如刀绞。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院长正在激情洋溢地向各个课题小组布置着新的研究任务，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只看到了数字流技术带来的辉煌前景，却忽视了它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而我，这个曾经的创造者，如今却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局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深渊，却无能为力。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愤怒，转身离去。我知道，我必须找到一个方法，揭露数字流技术的真相，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第二天，再同李教授进一步沟通后，
我捏着手中的研究报告，快步走向院长办公室，一路上，各种流言蜚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听说数字流技术现在可是摇钱树，各个领域的大佬都抢着投资呢！”
“可不是嘛，院长这次可是押对宝了，听说马上就要升迁了！”
“哎，你们说那个被赶出去的家伙，是不是眼红院长，故意来捣乱的？”
我又一次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一股浓烈的雪茄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马处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肥胖的身躯陷在真皮座椅里，手里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吞云吐雾，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院长在他的对面，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不时用手推一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带着精明和算计的神色。
“院长，数字流复原模型的不稳定，不是一个！”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又是这事？”院长不耐烦地抬起头，斜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信任。
“我认为异变应该仔细探寻而不是应用……”
“你还有脸提数字流技术？”马处长猛地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怒斥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阻挠，项目进度已经严重滞后了！现在各个领域都在等着我们的技术，你这是在犯罪！”
“我没有阻挠，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嫉妒！嫉妒院长取得的成就，嫉妒他即将获得的荣誉！”马处长咄咄逼人地打断我的话，“以前支持你，你竟然欺骗我，利用院长理论研究！你一篇论文都没写，是写不出来，还是没有？不过是一个靠着父亲余荫才混进实验室的骗子！”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
“够了！”院长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的那些所谓的研究成果，不过是你父亲研究的边角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告诉你，数字流技术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我们马上就要进行大规模推广应用，你休想阻拦！”
“院长，数字流技术的确在食物转换和复原方面取得了成功，但它存在着巨大的隐患！尤其是土豆的异变和不稳定性，如果我们现在就进行大规模推广应用，后果不堪设想！”我将手中的研究报告递到院长面前，语气急促地说道，“这是我和李教授前期的研究数据，您可以……”
“李教授？哼，那个老顽固早就过时了！”院长看都没看我的报告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不用拿这些过时的理论来吓唬我！我已经决定了，数字流技术必须尽快推广应用，这是不可逆转的趋势！”
“院长，我求求您，请您再考虑考虑吧！这关系到人类的未来啊！”我绝望地哀求道。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院长指着门口，怒吼道。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我已经无法阻止院长，也无法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深渊，却无能为力。
我转身走出院长办公室，心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我知道，我必须找到其他的方法，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教授的电话，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