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她只指屠家人，包括屠家的丫鬟婆子，可是对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却并不说，好像她知道谁是谁是的。
屠山河什么都没说，也没做，任由那老太婆叫着。
他整个人面如死灰，扭头对柳川说道：
“为什么他们三个脑袋中都有这什么脓肿？这到底是什么病？会传染吗？”
柳川摇头：“单纯的脑脓肿并不是一种病，它是疾病导致的病理性产物，所以本身是不会传染的。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脑脓肿，目前我还没有查清楚。
脑脓肿的死亡率极高，而且发病极快。屠京彪从开始出现头痛到死在云家池塘，总共没几天吧?”
屠山河略一沉吟，说道：“大概不超过五天。”
“这就对了，这种脑脓肿在关键的脑部，一般的药是根本没有办法治愈的，一旦出现结果就会是死。”
屠山河慌了，急忙说道：“柳先生，你有办法治疗，对吗？”
柳川摇头：“这病很可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医治。”
屠山河只是慌乱之下这么一问，事实上柳川真要开出药方来他未必敢用。
因为柳川太年轻了，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么年轻的人能够拥有治疗这种怪病的方子，他肯定会宁愿相信太医或者名医了。
听到柳川的话，他这才点头说道：“那我这就赶紧去找郎中来给我府上所有的人都做过检查。”
柳川点头：“这是可以的。”
屠山河又急忙说道：“能否请先生在我屠家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这致病的原因?”
柳川摇头：“转转可以，但未必能找到原因，因为导致人的大脑出现脑脓肿的原因太多了。
再说了，你们家连续出现脑脓肿，这太诡异，我能力有限，估计不容易找到原因。”
听到诡异两个字，屠山河心头猛地一凛。
他一下想到了那可怕的血咒，那是针对他屠家的血咒。
之前他觉得是无稽之谈，可现在连续屠家不同的三个人都出现了脑脓肿，其中二儿媳还被人乱刀砍死，这就不能不让他联想到那可怕的血咒了，如果真是血咒那可如何是好？
这根本不需要柳川提醒他，他自己就已经想到了，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远比柳川更相信鬼神和诅咒。
柳川提出在屠家查看可能存在的致病因素，其实更重要的一个目的是搜寻被桑娇儿咬下半拉耳朵的凶犯。
相比屠家的案子，他更在意替桑娇儿找出凶手，为这可怜的女子和她的家人报仇。
不过屠家这桩案子，凶手似乎也不仅仅针对屠家那些罪有应得之人杀人，已经殃及无辜，那马车夫和丫鬟估计也已经遭了毒手，不然不可能几天没有消息，所以这凶犯也要找出来
柳川又对屠山河说道：“桑家老奶奶你们不要为难她，她已经神智不正常了。”
屠山河这时有求于柳川，哪敢不听?
忙答应吩咐把那老桑家老太太送出院子，不许为难更不许打骂。
桑家老太太嘴里一直叫嚷着全部都要死，被带出去了。
柳川在屠山河的陪同下开始在屠家四处搜寻。
可是把屠家上下全都转了一圈之后，柳川没有发现可能导致脑脓肿的致病因素，也没有发现耳朵有缺口的那个人。
难怪提刑官顾正岩在屠家转了转几天都没发现，他也同样很难发现，兴许屠家人已经意识到那是一个罪证，把那人藏起来了。
转完回来屠京虎已经去把莫芷柔身边的丫鬟叫来了。
这丫鬟叫纤柔，惶恐不安，进来便磕头。
屠山河很是厌恶这种女子，他不认为自己儿子在外面金屋藏娇是儿子的错，反而觉得是这些胡妹子勾引了自己儿子。
所以上前就是一脚将纤柔踢翻在地，厉喝道：“狗东西，还不把你那胡妹子莫芷柔是怎么死的经过说清楚，若是有半句谎言，仔细你的皮。”
纤柔呜呜地哭着说道：“那几天少奶奶说头痛，还呕吐。”
屠山河又是一脚，怒道：“她是哪门子的少奶奶，一个贱人罢了，只能说贱人。”
柳川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我来问吧，你这样会干扰她的回忆的。”
屠山河愤愤的点点头，坐在一旁椅子上恶狠狠盯着纤柔，柳川问道：“当时的经过你详细说一下。”
“出事的前两天少奶奶……，哦不，那贱人……她说头痛恶心呕吐，三少爷还以为有喜了，叫了郎中来看，却不是喜脉，开了药吃也没效果。
出事那天她突然发疯了，说有个鬼，是个穿红衣服的女的，披头散发的，全身都是血，要找她，然后她就跑出去了。
我们找了一整天也没找到她在哪里。
刚才我才见到屠二少爷，才知道三少已经去世了，她也去世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屠山河一张脸面如死灰。他盯着纤柔，声音都在发颤，说道：“那贱人具体说了什么？她看到了什么?说清楚，那红衣女鬼怎么回事？”
“我觉得是疯癫的时候说的，她突然就发疯了说屋里有个穿红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身上全是血，要过来掐她，她就跑。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那时天已经快黑了，屋里点着灯的，她说的我毛骨悚然的。”
柳川说道：“带我去那院子看一下。”
屠山河也跟着秋玥、顾提刑一行人来到了金屋藏娇的院子，这院子不大，但精致，房间布置的很温馨，卧室的窗户处放着一瓶梅花盆景，开得十分娇艳。
见到柳川盯着那梅花瞧，纤柔忙说道：“这花是二少爷的夫人二奶奶送给她的。”
屠山河阴沉着脸望着屠京虎。
屠京虎尴尬笑了笑，说道：“他们两个挺投缘的，这花我都不知道她啥时候送的。”
柳川说道：“当时她发疯的时候位置在哪？你给我指来看看。”
纤柔便指了个方位：“当时她正在窗前卸妆，准备洗漱安睡，天已经快黑了。
突然她就瞪着镜子尖叫了起来，说镜子里有个鬼，然后扭头望着半个空，说红衣女鬼全身都是血，要来掐她，她就东躲西藏的，接着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