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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晁少爷的苦恼

    眼见到了这时候这钟婆婆依旧嘴犟,坚持说她看到,晁补之只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恩师苏轼他们在这,他立刻便会下令把她拖出去先打一顿再说。

    晁补之从来不会苛责下人的,他有文人的儒雅,自然不会跟下人一般见识。

    可是钟婆婆触犯了他的底线,诬陷了他最宠溺的妾室,自然不能忍,——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柳川对晁补之说道:“晁大人,我能否单独询问一下钟婆婆?”

    晁补之愣了一下,也发觉自己先前失态了,忙躬身一礼,说道:“如此甚好,那我先跟恩师到书房叙叙旧,案子查处就有劳大人了,若有吩咐,尽管吩咐官家。”

    管家忙在门口陪笑,哈着腰点了点头。

    晁补之与恩师苏轼离开了正房,到书房说话去了。

    柳川和颜悦色的对钟婆婆说道:“你不用害怕,你敢于说实话,这很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关系到案子查清楚找到水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秋玥说道:“只有查清楚了这案子,只怕你们老爷才会相信你说的话,也才能让你在晁家继续立足,不然你前面说的话后面要想改口,只会让主家更恼怒你的,你可要想清楚。”

    他见钟婆婆十分害怕,生怕她因为害怕而改口编谎话,那会使案子变得复杂。

    柳川的瞧了秋玥一眼,秋玥还真是兰心惠质,一下子便把自己心里想的先说出来了,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温言的劝慰自然是能够让人更加容易接受。

    果然钟婆婆感激的抹了一把老泪,连连点头,正要说话,一直当闷头葫芦的赵清漪却先抢着说了:

    “对呀,你放心,我是公主,你可能不知道,谁要敢对你威胁我不会饶他,我给你撑腰,只要你好好的说实话,不要害怕。”

    钟婆婆一听她是公主,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赵清漪原本是想跟秋玥比着谁更能帮到柳川破案,没想到她把公主身份一亮出来,反倒把人家给吓坏了。

    柳川皱了皱眉,对赵清漪说道:“你不是说你会乖乖的跟在我身边不捣乱吗?你这样做不是帮我,是适得其反。”

    赵清漪撅着小嘴,很是委屈却不敢再说话了。

    秋玥上前把钟婆婆又搀扶了起来,温言宽慰了几句,问当时的情形。

    钟婆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赵清漪,见赵清漪把头扭过去看窗外,没再理她,这才大着胆子小心翼翼说道:“好,大老爷想问什么,老身会说实话的。”

    “你先说说水桃跟那雷镖师是怎么回事?你都看到了什么?”

    “那之前我就怀疑他们两个,那雷镖师对小娘特别的殷勤,小娘却又故意不理睬他。

    只是做的有些过了,我老婆子也是嫁过人的,丈夫死得早,但是也是知道是男女之事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就留心了,想抓到真凭实据再去禀报老爷,这水桃辜负了老爷对她的宠溺,她原本就是风尘女子,那雷镖师又是孔武有力,颇有几分人才,最容易招这种小狐媚子的喜欢了。

    那天,我见他们在屋角那边说话……”

    柳川插话说道:“那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就是那水桃失踪的那天,一大早,我去上茅房回来,远远的见他们在驿站角落的屋角,鬼鬼祟祟的。

    我就躲了起来偷听,我听到水桃说让雷镖师注意着点,别对她动手动脚的,当心被老爷看到,撕他的皮。

    结果雷镖师一下子就把水桃给搂在怀里,还用手乱摸,水桃跟个水蛇似的在他怀里扭着,嘴里还哼哼着,那样子别提多丑了。

    我正想去叫人来捉奸,结果水桃一下子就把雷镖师给推开了,还说让雷镖师以后别再纠缠她了,尝到了鲜就知足,别给她惹祸。

    她以后可是要当晁家少奶奶的,坏了她的好事,没啥好果子吃。

    结果雷镖师却说他不能没有水桃,他会筹一笔钱给老爷把水桃买过去,他要明媒正娶娶水桃。

    水桃很生气,说:‘你一个雷镖师,能养得起我吗?我以后可是官家娘子,即便老爷被贬官,将来也还是会还朝的,又岂是你一个雷镖师能比的?’

    水桃虽然作践自己,私下跟着雷镖师有了苟且,但她还能想着老爷,我就心下里琢磨,若真是如此,就先不说出去,免得丢了老爷名声。

    反正这水桃也是风尘里来的,跟老爷前也不知跟多少男人睡过,多他镖师一个也不算什么,只要她对老爷好就好。”

    秋玥冷冷的声音说道:“那是一回事吗?她之前沦落风尘,人尽可夫,既然从了良就该恪守妇道的,这时候若与他人有私情,那跟之前的人尽可夫不是一回事。

    说明她品行有问题,如果对这个事情拎不清,只能说明你老婆子越老越糊涂。”

    钟婆婆一张老脸顿时涨红了,讪笑着说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不过我见她推开那镖师,而且说了不跟他来往,镖师追过去抓着她的手,说为了水桃他什么都抛弃了。

    所以她现在要是把他甩了,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水桃就怒了,狠狠甩开了他,说都是他自愿的,现在想赖着,信不信她告诉老爷,把镖师辞了撵走。

    镖师就不再说话,水桃气呼呼的便走了,然后我就看着镖师拔出刀子,一刀就把一棵树给砍断。

    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就溜走了,后来知县老爷来问我,我其实也没说什么,我只是把这事说了,还说他砍了树的事。

    知县老爷还去查看了那棵树,果然是新砍的痕迹,就把他抓来问有没有这回事?他只承认砍了树,却不承认跟水桃有私情,更没有杀她,就把他抓走了。”

    柳川马上让秋玥带着人进行外围调查,重点查访一下驿站外面的商铺,同时还画了水桃的画像让人辨认,并在城里张贴寻人启事。

    这画像是柳川根据晁补之等人的辨识,用拼图拼出来的,所以还是很准确的。

    可是花了一天时间,询问了驿站外面的商铺,没有人见到她出去过。

    水桃模样不错,又是年轻女子,这种女人在古代街上可不容易见到,所以但凡有这么美貌的小娘子出现在街上,一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会被人看到的。

    可是都查问过,却没人见过她。

    在他们寻找水桃下落的时候,柳川则重点在驿站里面进行搜索。

    晁补之他们住的是驿站的单家独院。

    这驿站占地很很广,毕竟这地方人烟稀少,土地随便占,所以房屋与房舍之间相隔都比较远。有一处单家独院,只要花钱的官员都能住。

    柳川把每一间屋子都仔细查看过了,尤其是比较偏僻的屋子。

    柳川来到院子里书房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马上吩咐把邢仵作叫来。道:“你闻一闻这屋里是什么味道?”

    邢仵作用鼻子吸了吸,立刻肯定地说道:“是血腥味。”

    其实柳川也闻出来了,只是很淡,他又不敢确认,需要一个更专业的人士来帮忙确认。

    而邢仵作就是这样的人,他的鼻子特别灵,在得到邢仵作的确认之后,柳川也肯定了。

    他立刻沉声说道:“咱们俩搜索一下这间屋子,看这血腥味从什么地方而来?小心不要破坏任何痕迹。”

    邢仵作答应,便在屋里东张西望,用鼻子到处嗅,开始寻找气味的来源。

    而柳川则把晁补之叫了来,询问这间屋子是谁住的?

    晁补之说道:“是我儿子的书房,他带了很多书在路上看,哎,是我害了他。”

    柳川有些奇怪,问他:“晁大人何出此言?”

    “我因为被贬了官,连累我儿子,他原本已经过了乡试,即将参加会试,可是因为我被贬官,他被取消了会试的资格,没办法参加会试了。

    可是他不甘心,依旧每天温习功课,我也不忍心告诉他,我这把年纪活不了几天了,能不能活到朝廷让我回京难说得很,也许永远不会来。

    只要我不能够重新启用,他就没有参加会试的资格,又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可他不听,还是天天苦读。”

    柳川又问道:“案发那天他也在屋里苦读吗?”

    “好像没有,我从外面逛回来,他跟钟叔他们俩也从外面回来,说是少爷读书读累了,想看看这浮云县里有没有什么土特产。

    所以他们也逛街去了,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笑。

    我当时很生气,心想你老爹都愁苦成这个样子,你倒是心情好的,还满大街去逛买土特产,我当时就把他给训斥了一顿,说既然要读书为何又要出去逛?

    他低头不语,钟叔帮他辩解,说是少爷的确太辛苦了,有时读书要读到深夜,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是他觉得少爷太累,才拉他去街上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