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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毁尸灭迹的方法

    晁少辅赶紧跪在地上,捂着脸,惊诧地望着他父亲说道:“儿子什么都没做呀,儿子敬公主如天神,哪敢冒犯?”

    赵清漪摆了摆手,说道:“他没有冒犯我,只不过他杀了人。”

    晁补之又是大吃一惊,忙问道:“他杀了谁?”

    “你的小妾水桃就是他杀的,就在这屋里,然后藏起来,等晚上再到厨房把人分尸,再想办法弄到城外扔掉,我说的没错吧?”

    晁少辅顿时吓的脸色惨白,嘴唇都哆嗦个不停。

    一见儿子这样,晁补之顿时大惊失色,疑惑的望向了公主:“不会吧,公主,我儿子怎么可能杀水桃呢?水桃是他小娘啊。”

    “那你得问问他到底什么原因了?”

    柳川一直在旁看着,没有阻止赵清漪,毕竟赵清漪是公主,以她公主的威压来逼晁少辅,或许会有收获。

    果然晁补之见儿子吓成这样,顿时也怀疑起来,一把抓起屋角的扫帚调转过来,狠狠几棍便抽在儿子的身上,骂道:“小畜生,到底是不是这样?还不从实说来。”

    “没有,儿子没有啊。”

    赵清漪道:“我柳哥哥那可是有名的提刑官,连皇帝都对他赞誉有加的,他早就发现这屋里有血腥味。

    而且在水桃神秘失踪那天开始,你就没有在这屋里读过书,桌上的砚台都是干的,为什么?你难道不是害怕在这屋里见到她的鬼吗?

    如果你心里没有鬼,你又怎么会不再到这屋里读书写字呢?”

    晁少辅一听这话,如同被抽了筋骨一般,身子一歪便瘫软在了地上。

    见儿子这样,晁补之更信了几分,拿起扫帚劈头盖脸便狠狠朝着儿子身上猛抽,打的晁少辅捂着脑袋在地上蜷缩着惨叫。

    “是不是你干的?还不说老子打死你。”

    苏轼赶紧着急的问柳川说道:“老弟,真是这样吗?”

    柳川不置可否的瞧这晁少辅说道:“那得看晁少爷怎么说了?”

    赵清漪马上上前一步,盯着蜷缩在地上发抖的晁少辅说道:“柳哥哥曾说过,呃……,对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句话是赵清漪以前从柳川那听来的,柳川曾经调侃的这么说过一句,她就记住了,觉得这词挺好用,便用上了。

    这简单明了的一句话,把晁少辅吓得更是抖个不停。

    眼看儿子这样,晁被之基本确认是真的,一把将儿子脖领子揪住了,拖了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方镇石照着他脑袋就要砸,嘴里还叫着:“我打死你这个败坏家风的畜牲,免得拖累了我。”

    苏轼赶紧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抢下了手里的镇石。

    晁补之对晁少辅厉喝道:“到底是不是这样?快说呀,公主都说了,坦白从宽。

    在柳川提刑官的查案之下你做的事能逃得掉吗?别心存侥幸了。”

    苏轼也一跺脚的在一旁提醒:“真要是你做的就赶紧说,不过是个妾室,不会要你赔命的。”

    在古代,妾室地位跟奴隶差不多,而根据宋朝律法,杀了妾室是不用抵命的,充其量罚款打板子。

    但晁少辅杀的是他父亲的妾室,存在一个长幼尊卑的问题,可能处罚会重一些,但也不会让他抵命,这是肯定的。

    晁补之表情明显犹豫,就在这时钟叔站了出来,拱手道:“这跟少爷没关系,是老奴干的。”

    众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钟叔。

    晁补之皱了皱眉,说道:“你杀她?为什么?”

    “她跟那镖师有染,污了老爷的名誉,所以我就把她给杀了。”

    晁补之便望向柳川。

    柳川问道:“你在哪把她杀了?把过程说一下。”

    “就在这屋里杀的。”

    钟叔说到这儿,偷偷看了晁少辅一眼。

    晁少辅同样看着他,脸上满是错愕和感激。

    钟叔表情平静,说道:“当时我知道她刚刚跟镖师私会来着,就把她叫到这来质问,她不承认,我一气之下就把她给掐死了,然后把她藏在了床下面。”

    “当时少爷不是在这儿睡着了吗?你把她掐死,这么大动静,他难道没醒吗?”

    钟叔顿时发现露了马脚,眼珠一转,马上说道:“我说的不准确,是在门口把她掐死的,没有进书房,当时大清早的没什么人,而且少爷睡着了,他不知道。”

    “你先接着说。”

    “我把她掐死之后藏在床下面,但是少爷没醒过来,我把少爷摇醒了,生怕他发现床下的尸体,就借故出去走走,就把他带出去了。

    我也想找一个不在场证据,这样水桃失踪了,你们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因为我不在家。”

    “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我们回来之后,整个驿站都乱成一团,大家都在帮忙出去找水桃,老爷花了很多钱请驿站的人帮忙,几乎所有人都出去帮忙寻找去了。

    这样驿站几乎都空了,于是我就趁着没人把尸体扛到了厨房。

    把她放在凳子上靠在壁橱上,然后扒光了衣服,把衣服塞到火炉里烧了,再把尸体的头割了下来,用盆装了流出来的鲜血,倒在了外面的阴沟里。

    等到没有血再流出来了,我才开始分尸,把尸体分成几大块,然后把肉都割下来放在大锅里煮。

    我听说,肉煮熟了,拿出去丢弃时就不会有血渍流淌,同时煮过的肉更容易被狗吃,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会大惊小怪,还以为是别人扔的熟牛羊肉什么的。”

    柳川问钟叔:“这一招你从哪学来的?”

    钟叔看了一眼晃补之,说道:“那天路上,跟着老爷在路边摊吃羊杂,老爷偶然说起,对没有廉耻的私通男女,应该把人杀了煮熟,再把肉剔下来喂狗。

    我听了之后觉得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毁尸灭迹的办法,于是就学着做了。当然老爷那只是开玩笑的。”

    晃补之很是尴尬,忙对柳川拱手道:“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在议论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我就随口说了这法子,其实也是我从杂书上看来的。”

    柳川点点头,对钟叔说道:“你接着说,后面呢?”

    “后面我把肉煮好,骨头和煮过了,装进一个麻袋里,扛着出城到河边,把那些肉随手扔给了一群野狗,把骨头远远的扔进了河中间。

    柳川不由心头一沉,这城外那河水很是湍急,骨头要扔到河里去,估计很难找回来了。

    他问道:“整个作案就你一个人吗?”

    钟叔点头说道:“是呀,就我一个人,没有别人。”

    柳川没说话,直接提取了钟叔手掌上的指纹,对那方砚台进行了仔细的擦拭,提取到了几枚指纹进行比对。

    柳川摇摇头,对钟叔说道:“人不是你杀的,但是你应该是参与了对尸体的处理。

    死者似乎也不是被掐死的,而是被这一方砚台砸死的,砚台底部有人血,而且比较新鲜,最近才染上去的,而最近就只有晁大人你们一家在住在这,所以十有八九砚台才是凶器。”

    接着柳川便目光灼灼地盯向了晁少辅,说道:“晁少爷,你当真不想说,要让别人替你顶罪吗?这好像不是一个敢作敢为,圣贤门徒应该做的吧?”

    晁少辅面红耳赤,终于把心一狠,跪在地上给他父亲磕了几个头,说道:“爹,儿子对不起你,是儿子杀了小娘,不是钟叔。

    只是这件事我告诉了钟叔,但杀人不是他,人是我杀的。”

    晁补之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下人赶紧搀扶着他。

    他指着晁少辅咬牙道:“我知道你看不起你小娘,可是,何至于杀了她啊?”

    “是她先辱骂我的,还轻视我。”

    柳川说道:“你把经过说一下吧。”

    晁少辅说道:“那天早上,我在书房里睡着了,因为头天晚上读书读到了后半夜,我实在扛不住了,本来想上床就睡,结果太累了,便想先在桌上趴一会儿。

    但是这一趴就到天亮了,然后小娘路过窗前,看到我趴在桌上睡觉,就以为我偷懒没读书,于是便嘲笑我,说这个样子还想金榜题名?真是痴心妄想。

    我很生气,我就骂了她,说她凭什么管我,她很生气,便冲进了书房揭我的短,说因为爹爹都被贬官了,我读的再用功也没有机会再参加科举考试了。

    更何况我还没有用功读书,这件事要告诉父亲。

    我心头正苦闷,她还揭我的短,我就抓起桌上的砚台给了她脑袋一下,她就一下软倒在地上了。

    我当时气昏了头,用了全力,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有血流出来,还以为没事。

    可是她一动不动的,我探了探鼻息,发现没呼吸了,又摸了摸她的脉搏,也没有跳动。

    我吓坏了,赶紧把门关上,又把窗户关上,然后把尸体藏在了床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