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柳晴眉头紧蹙，神情凝重，卫中华神色冷峻，目光凛冽。
这两天的观察期，他也早已经发现这个端倪了。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是他想象中最坏的一个结果！
鬼子肮脏的血液里……有一种偏执到近乎疯狂的基因，那就是——死不撒口，硬刚到底，哪怕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二战末期，日本政府虽然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无法取得最终胜利，但是却不愿意接受无条件投降的结果，他们希望能够通过拖延战争时间，增加盟军进攻日本本土的代价，从而争取到有利的和平条约。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日本政府提出了一个非常极端的计划，那就是“一亿玉碎”计划。
这个计划的含义是要让日本全体国民都为抵抗盟军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即使是面对必败无疑的局面，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历史上，如果没有美国最后丢下的那两颗原子弹让日本看到了真正的绝望和无奈……日本根本不会选择投降，也绝不会从中国撤军！
他都已经把荣字第1644部队和731部队的设施、建筑、制造工厂、细菌弹存储地破坏成这逼样了……
鬼子居然还打算坚决执行7月3日开始的细菌战行动！
而且，从这两天多处细节和特别军事区鬼子行动的轨迹来看……他们还打算执行双线操作！
金陵荣字第1644部队那边眼下是什么情况，卫中华不清楚。
但他从这两天车辆进出特别军事区的情况来看，鬼子肯定还保留着相当一部分细菌武器！
从哪里搬运来的，他就不得而知了，B—2隐形战略轰炸机只有一架，他和柳晴只有四只眼睛，真的分身乏术，照应不过来！
执行连续手术刀行动，把荣字第1644部队和731部队的设施、建筑、制造工厂、细菌弹存储地，卫中华的目的就是想让鬼子的细菌战行动迫停！
可眼下看来，计划……还是失败了！
细菌战和常规战斗完全不同，不需要作战，只需要择点投放就行。
而且，不需要带太多细菌武器，适量即可，因为细菌……拥有极强的繁衍、扩散和传播能力！
一旦污染源扩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遭难的都是中国老百姓！
最要命的问题在于——
要是鬼子照原计划双线行动，他倚仗强大的B—2隐形战略轰炸机确实可以实现先后拦截、轰炸、歼灭！
但这其中有致命的时间差……
以他对鬼子细菌部队尿性的了解，这先后拦截的过程中，只要被鬼子电讯传递成功，或是出任何一点差池……
鬼子的其中一队绝对会执行备用计划——放弃目标地，就地释放细菌武器！
无论在哪里释放细菌武器，后果是无差别的！
遭难的……都是当地的中国老百姓！
瘟疫爆发，人传人，迅速扩散蔓延，死伤无数，人间惨祸，哀鸿遍野——！
这绝不是卫中华想看到的，也绝不是他能解决的。
如果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那他的“连续手术刀行动”就彻底失败了，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中华低沉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柳晴，如果真想你猜测的那样，我想我们就只有两个办法了……”
柳晴一瞬不瞬盯着他：“哪两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想办法让那些细菌武器直接在特别军事区爆炸，传播，扩散！”
“但这样一来，哈市的老百姓必定有一部分会跟着遭殃，会出现大量死伤，因为瘟疫的传播是极不可控的。”
“而且，鬼子的报复心是极强的……”
“这么做，后果会是——若干时间之后，他们会进行第二波细菌战，到时候，因为带着报复心理，他们释放的细菌武器会更厉害，更多，释放的地点也可能会更广阔，更多！”
“到时候，遭殃的中国老百姓也会更多，因此死伤的中国老百姓也会更多！”
这一席话让柳晴瞬间全身血液凝固，后背彻凉！
良久，她才一字一句低声问到：“那第二个方法呢？”
“第二个方法得赌……”
卫中华盯着她，冷冷说道：“用菊川美智子做人质，赌石井死狼对这个婊子的感情……能不能赢得过执行任务的决心！”
依旧的四目相对，两人的胸膛都急速起伏着。
“幽灵，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种？”
“我会先选第二种。”
柳晴眼中杀意弥漫，目光森冷：“我也会选第二种——当面对质，跟他谈条件！”
“如果到时候真赌输了，咱们就直接把他们俩都杀了——！”
“问题就在这儿——”
卫中华脸色铁青，牙关紧咬，一字一句说道：“我目前……杀不了他，用尽我任何手段，我也杀不了他！”
柳晴蓦地一怔，整个人懵了。
“别问为什么，我解释不了为什么——我就是目前不可能杀得了他，你也杀不了……”
这种极不合理的解释，在柳晴听来却反而“合理”了，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神色黯然地长叹了一口气。
和卫中华在一起执行任务这么久，她已经见过太多的“不合理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卫中华这些种种的“不合理”……应该就是他无法告人的最大“秘密”！
这个“秘密”，也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但作为他最坚定的追随者，资历最深的僚机……她只能理解，也一定要理解！
“那如果真赌输了，怎么办？”
“真赌输了，老子就当着他的面，把这个日本婊子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此时的卫中华，眼中已满是杀意：“之后，启动备选行动，彻底摧毁荣字第1644部队和731部队！”
“如果他们的细菌战最终成功……”
“那我就以眼还眼，以血还血，百倍奉还！”
“所有因此丧生的中国老百姓的命！我一定要从日本本土拿回来！一个……用一百条日本狗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