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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前世8: 她只是个孩子(谢青珩)

    江烟里:“…………”

    她欲言又止。

    虽然但是,如果谢青珩就是那个青珩,她本就是他师妹。

    兜兜转转,真是天意难违。

    她不着痕迹轻叹一声,自然是应下来。

    被谢青珩带去明华宫时,她看着眼前的宫殿,有一瞬,遍体生寒。

    啊,是钟妍华那座凡界府邸的模样。

    谢青珩回头看向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江烟里:“……没什么。没什么。”

    她踏进了明华宫,看着他点燃魂灯,录入名牒,敬香祭祀,上告天地与宗门。

    袅袅烟雾升起,模糊在那张空白的画纸前;待一切落定后,江烟里问:“空白画纸上,是我们的师尊么?”

    谢青珩颔首,本不欲多提,刚想糊弄过去,却听江烟里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而后,她对谢青珩说:“可否容许我,在上头作画?”

    谢青珩:“这……”

    他有些无措,更多的是一种摸不着头脑的莫名其妙,但江烟里没等他说话,便颤抖着手,捉了一支笔,迅速简单勾勒起来。

    谢青珩下意识要阻止,却忽而凝住了视线。

    简单的线条逐渐成形,勾勒出半张侧脸,熟悉得不会让人错认;而很快,江烟里笔锋一转,草草勾勒出她手执棋子对弈的模样。

    谢青珩几乎是震撼地看着。

    江烟里捏紧笔杆,最后画出,她指尖挟着的,一枚黑子。

    她微微有些喘不过气,忽而抬眼,看向自己留白的部分——瞳孔。

    江烟里没有点睛,也不敢点睛。

    谢青珩在她愣神的功夫,忽而一叹,抬手一道灵力,顿时,肖像便被烈焰燃烧,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江烟里这才回神,看向了谢青珩。

    她声音有些沙哑,是一种悬在心头的剑彻底落下的,沉重感:“她曾是我的老师。我在凡界的,老师。”

    谢青珩呼吸一滞,却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走近了江烟里,看着她。

    虽然她的年纪并不是修行的最佳年纪,他也有一点点担忧自己没法教导她,可二十六岁对他而言,实实在在还只是个孩子。

    他看见她毫无波澜的眼,不带半分情绪——其实谢青珩也是这样,眼里无悲无喜,可他知道,不一样。

    他是因为修行多年,修出来的沉静。

    可她却是经历多艰,熬出来的沉寂。

    谢青珩看着她的脸,她的眼,在那一瞬间莫名想着……

    她看上去很孤独,也很累。

    于是,谢青珩犹豫片刻后,抬手,有些生疏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而后柔声道:“别怕,她再也无法伤害你了。”

    无法……再伤害她了?

    江烟里忽而有些想笑,她也确实笑了。

    她看向谢青珩,这个干干净净、不染凡尘的仙君:“她从未切实伤害过我。”

    顿了顿,声音平静:“她只是参与了我双生兄长的幼年中毒、少年枉死,她只是逼迫着我孤身去征战沙场、拦截药物军饷,她只是联合我的蠢货弟弟给我下毒、逼使我放下所有权力狼狈离开。”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忍不住害怕……我的一生的轨迹,都是她在操控,我是她一手琢磨出来的棋子。”

    她说着,微笑起来,语气温和,却连谢青珩听着,都觉得遍体生寒:“那么,师兄……你觉得,我拜入天衍宗,你代师收徒,似乎很巧,我在修真界也成了她的弟子,真的……只是巧合吗?”

    ……

    那是两人第一次谈起钟妍华,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唯一一次谈起钟妍华。

    谢青珩有剑仙的美名威名,江烟里其实不爱用剑,她本有些担心自己不得不成为一个剑修。

    却没想到谢青珩主动让她选择主修的内容,只是在元婴期前仍需要学剑。

    江烟里有些好奇:“为什么?是有什么讲究么?”

    谢青珩温和地看着她:“哪儿有什么讲究?只是那日拜师,我看出你身上无师自通修出了剑意,不想浪费而已。”

    江烟里:“……”

    她还没来得及抗议,谢青珩就若无其事地端出来几盘点心:“我刚做好的,多放了花蜜,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

    江烟里:“……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啊?我看上去很好骗吗?”

    她有些小小的不高兴,却也没发现这是一种被纵容溺爱的孩子才有的小性子,瞧着张牙舞爪,实际没什么杀伤力:“谢青珩,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人!孤少年时便大权在握,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从没有人敢糊弄我,不然就等着——唔!”

    她被谢青珩直接喂了个点心,一时说不出话来,但点心实在美味,她只能瞪了他一眼,而后慢吞吞吃着。

    谢青珩不由得笑了笑,清冷的容色便鲜活生动起来:“师妹自然是厉害,但你还小呢,得听大人的话才是。”

    江烟里愣了愣,而后没再说话了,只是一块一块吃着点心。

    谢青珩也早已习惯了安静的环境,不觉得尴尬或是不自在,一边翻看着绣花的花样,一边思考着什么。

    江烟里看了眼他手中的花样,挑了挑眉:“师兄还会绣花?”

    谢青珩看她一眼:“自然是会的。”

    江烟里来了点儿兴趣:“那你这是……打算绣个什么?绣来作何用处?”

    谢青珩注意到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八卦意味,有些好笑,但最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在她生气前收回手,认真道:“准备把你的那条红裙子补一补。我瞧着……你很喜欢那条裙子,你过来看看,哪种金线更接近原本的用色?”

    江烟里指节微微屈起,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她看着谢青珩,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以及不掺杂质的纵容疼爱。

    ……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这么好?

    她身上,应当并没有什么可得利益。

    想了会儿,想不出名堂,江烟里觉得多思无益,便放下了这个念头。

    她只是说:“那条裙子……不用管了。若是师兄得空,不如重新帮我做一条?”

    江烟里不想让任何人碰那条裙子。

    同时,她也在试探谢青珩的底线。

    他若是多问,若是不满,若是觉得她得寸进尺……

    但这些杂念还没能成形,谢青珩清润的嗓音便紧接着她的话响起。

    “好啊。你想要什么样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