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行动隐蔽,崔闵和随从们穿的都是夜行衣,用的也都是北凉人惯用的双刀,一时间崔闵竟有些不敌,逐渐占据了下风。
何光展终于不再犹豫,轻声说道:“崔小将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原本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对你们崔家下手呢,毕竟你父亲也算是为大安朝效忠立下大功的英雄,但现在,你不得不死了。”
崔闵眼中恨意更盛,“你也知道我父亲是效忠朝廷的!那为什么还要给他下毒?”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都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可我偏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掌握崔家的命运,你们这些一心只为了龙椅上那位喜好便随意杀人的走狗,才最该死!”崔闵暴起,右手执刀将何光展的佩刀斩断,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左手直接将刀送进了何光展胸口,一击即杀。
何光展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他看着崔闵,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还有一些释然,如那被林风击杀的孟京一般。
“崔公子,你赢了。但你也别得意,陛下不会放过你们崔家的。”说完,何光展便闭上了眼睛。
崔闵看着何光展的尸体,心中没有一丝喜悦,但时间不允许他做更多感叹,他挑开何光展的袖袍,找到了虎符,将身上的夜行衣扯了扔在火盆里,转身走到何光展的大帐外。
“何将军已被北凉人暗杀,虎符在此,众将士听我号令。”
崔闵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坚定有力,众将士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心中充满疑虑,北凉军还有人?呼延家的余孽怎么斩不完了!
然而,崔闵深知此刻不能有丝毫犹豫,他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众人,再次大声说道:“何将军为大安朝鞠躬尽瘁,却遭北凉人毒手,如今国难当头,我们必须团结一心,为将军报仇,为大安朝而战!”
援军将领一阵哗然,其中一些将领相互对视,用眼神不断交流,一位年长的将领站了出来,他看着崔闵,神色凝重地说道:“崔公子,此事非同小可,仅凭你一面之词,难以让众将士信服,且这虎符虽在你手,可我们如何能确定你不是别有居心?”
崔闵心中一紧,他知道此时必须稳住局面。他挺直脊梁,目光如炬地看着众人,说道:“将军所言极是,但如今何将军已遭不测,敌军虎视眈眈,我们若不团结一致,必将被各个击破,我崔闵以家族声誉担保,绝无半点私心,我等当以大局为重,共同抗敌,为大安朝的安宁而战。”
这时,人群中又有一位年轻将领说道:“崔公子,我们并非不信你,只是此事太过突然,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崔闵微微点头,说道:“我理解诸位的顾虑,但时间紧迫,潜在的敌军随时可能发动攻击,我们不能再犹豫了,我愿与诸位将军共同商议对策,制定作战计划,踏平北凉,将呼延家的余孽斩尽杀绝。”
何光展的亲卫尤其军师是知道最近何光展有些异常的,军师甚至都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何将军对崔家的态度不甚热切,但他们没有证据只靠推测,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什么。
那位年长的将领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后说道:“崔公子,你既说要共同商议对策,那便说说你的具体计划吧,若能让我们看到切实可行之法,或许众将士才能安心听从你的号令。”
崔闵微微颔首,他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标记开始详细阐述自己的作战计划:“诸位请看,北凉军虽来势汹汹,但他们也有弱点,其一,他们战线过长,补给必然困难,我们可以切断他们的补给线,让他们陷入困境;其二,他们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几个关键地点,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分兵出击,各个击破。”
众人听着崔闵的计划,心中的疑虑逐渐减少,“那就烦请崔将军示下,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随时可动作。”
···
安城宫内的御书房,当值的太监觉得最近的日子越来越不好混了,陛下的脾气这两年是一日比一日大,昨儿刚摔了一套珍贵的茶具,今儿一大早又阴沉着脸,让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太监李英连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偷偷观察着陛下的神色,心中暗自揣测着陛下又为何事动怒。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进御书房,单膝跪地禀报道:“陛下,西北传来急报。”
陛下微微抬眸,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说!”
侍卫不敢怠慢,连忙说道:“陛下,何光展将军被北凉人暗杀,二十万援军目前暂由崔家公子崔闵统领,崔闵正谋划带领大军再破北凉,将呼延氏屠尽。”
陛下听后,脸色更加阴沉,脸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忍得额角不断跳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摔了出去,一脚踹翻了桌案。
“崔家,哼,他倒是动作迅速,找的好理由!朕什么时候同意他出兵北凉了!”
“陛下,这是崔元帅上的密折,请您···”侍卫从怀中掏出密折递给赵缜。
赵缜打开,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臣崔某顿首,启奏陛下:今西北战事,形势严峻至极。北凉军来势汹汹,兵锋锐利,我军面临巨大压力。何光展将军不幸遭北凉人暗杀,军中一时无主,局势危急。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犬子崔闵临危受命,实乃迫不得已之举。
崔家上下,一心为国,绝无半点异心。臣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以性命守护大安朝之西北边境,保百姓安宁,护社稷安稳。
臣思虑良久,亦有应对北凉军之策略与建议若干,呈于陛下,恳请陛下定夺,臣等必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为大安朝而战。
望陛下明鉴,臣崔某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