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荆轲传奇 > 第四十三回 中计

第四十三回 中计

    青龙帮在沙丘郡是第一大帮,聚集着上百号人,经营着城中的赌坊、青楼、酒肆等一些娱乐场所,当然,幕后老板另有其人。之前是赵国的城市,由赵国的官僚掌控,现在改为秦国的沙丘郡,当然有秦国的官僚接管。初期由蒙恬管理沙丘郡,待人心稳定之后,立刻过渡给丁思昌管理。

    朱虎是个人精,很有眼力见,又会逢迎拍马屁,眼见江山易主,改名换姓秦了,他主动去私见丁思昌,将手上的产业名册交给他。朱虎也是无奈之举,若不如此,将来等秦军上门索要时,那味道就不一样了。也许会被收归国有资产,那他朱虎就是替别人做嫁衣裳了。

    丁思昌见朱虎是个明白人,心说还是继续由你去接管,只要不缺自己那份利益就行。朱虎便承诺每年向丁思昌缴纳六成利润。丁思昌非常高兴。因此,改头换面之后,他朱虎的青龙帮照常经营,丝毫不受影响,而且还有点恃宠而骄。

    徐瑛虽是一介女流,但遇事果断,而且胆识过人,她心知肚明朱虎是只笑面虎,不安好心,徐仁兄弟俩和他搞在一块,很可能是狼狈为奸。可是,她没有办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前方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她是大当家,她必须有这个责任去担当。

    一行人来到青龙帮的会场前,两个长相如门神的门卫伸手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左边那人冷冰冰的说道:“帮会有规定,外人进入本帮,必须空手而入,否则请回。”

    颜无丘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怒火当即被点燃,冷哼一声,道:“习武之人,拿刀拿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在担心什么?叫你们帮主出来,我要问问他,既然约我们过来,又为何要那么多规矩?”

    一名先生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拱手赔笑道:“大当家,见谅,见谅,门卫不会说话,只是帮主的母亲明日要过七十大寿,忌讳血光,因此,帮会内,凡是刀剑之类的兵器一律封装入库,须等过了老夫人大寿之后方可提兵器。”

    徐瑛也懒得搭理,将手中的鱼肠宝剑交给门卫,众人依次交出武器,然后对那先生道:“带我们进去。”

    “请。”

    一行人进入青龙帮会场,抬头便见一个宽大的庭院,有十几个武者正在训练功夫,果然都是赤手空拳在练习,身边无一件兵刃。穿过庭院,绕过回廊,七拐八弯的又走过一个假山堆起的池塘,才到达一排房舍前,走上甬道,两边花草树木林立,那人才笑道:“大当家,前面就是朱爷的会客厅。”

    “麻烦带路。”

    会客厅内布置雕梁画栋,非常富丽。当中一张宽大的朱漆楠木案几,底下铺着亮闪闪的席竹,背后是双龙戏珠雕花屏风,这是主人的座位。两边六个席位,供客人享用。

    一行人脱掉靴子,进入会客厅,那人请徐瑛先坐在东边席位上,徐瑛和颜无丘席地而坐,吕山和阿祥两兄弟侍立身后。

    “大当家稍候,在下去请朱爷出来。”

    “请便。”

    片刻后,朱虎在众人的簇拥下如众星捧月般,笑吟吟地从堂后闪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大当家,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来人上茶。”说罢上前而坐,四个保镖站立两侧。

    “朱帮主,幸会幸会!”徐瑛拱拱手笑道。

    徐仁,徐义坐在西边席位上。

    寒暄礼毕后,朱虎和颜悦色地说道:“诸位,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些恩怨说开了,也就顺理成章了。”

    徐瑛看向徐仁,道:“二叔叫我过来,说是了断我们两家的恩怨,侄女不明所以,请二叔赐教!”

    徐仁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遗嘱,递给朱虎,道:“朱爷请看。”

    朱虎是个大老粗,不认得几个字,却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然后说道:“大当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当年徐老爷子的确把这几处商铺分给徐仁徐义兄弟俩。”示意下人,“拿给大当家过目。”

    一名保镖接过后转交给徐瑛。

    徐瑛看着上面的内容:本人徐流,年事已高,今将沙丘郡的十一处商铺归两个儿子,《徐家仙草堂》、《徐家皮革》、《绸缎铺》等六处商铺归徐仁所有。《徐家香料》、《回春堂》、《古玩玉石》等五家商铺归徐义所有。底下是徐流的签名画押,还有官署的阴文盖章,时间是赵武灵王,某年某月某日。

    徐瑛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张伪造的遗嘱,因为《徐家仙草堂》和《古玩玉石》等六处商铺均是父亲徐宗分家之后才开张营业,哪来祖父遗嘱归属一说。她恨恨地将那张“遗嘱”丢在案几上,瞪了一眼徐仁兄弟俩,道:“真是古今奇闻,我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将别人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居然恬不知耻的说成自己的,可笑!可笑!”

    徐仁指着徐瑛,狐假虎威道:“死丫头,您嘴巴放干净点,这里是朱爷的地盘,不是你徐家庄。”

    徐瑛不屑一顾,冷哼一声,道:“朱帮主,这份遗嘱是伪造的,我想您应该知道,八字桥那两家商铺,还有夫子庙前两家,菜市场口两家,开张时,我爷爷早已过世,何来遗嘱之说,分明是这俩人欺世盗名,欲夺取我家中的财产据为己有,简直可恶,可恨之极!”

    朱虎与徐仁俩穿同一条裤子,当然不会公事公办,他下肘撑在案几上,手摸着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当家,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有你们老爷子的签字画押,官府盖章,就算告到郡府,你们也得把财产交出来。”他话里包含着威胁。

    一听这话,徐瑛看明白了,这朱虎哪是替两家主持公道,摆明和徐仁狼狈为奸,挖了一个坑,等自己往里跳。她怒目圆睁,望着朱虎,咬牙切齿道:“原来你们早有预谋,互相勾结,坑蒙拐骗,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简直目无王法,横行霸道。”

    朱虎假笑道:“大当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们两家的恩怨与我无关。你说的多么有理,本帮主也听不懂,但是,人家确确实实拿出凭据来,由不得我不信。”

    徐义道:“大侄女,你钱挣得也差不多了,我们也不追究你即得的利益,只要归还我们的商铺就行,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颜无丘闻言,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怒火,腾的直起身,破口大骂道:“徐义,你个王八蛋,人在做天在看,你俩兄弟倒行逆施,恶贯满盈,早晚会有报应的!”

    徐义反唇相讥道:“老家伙,这是我们徐家的家事,你一个姓颜的有什么资格在这吆五喝六的,滚一边去。”

    徐瑛终于也忍不住,站起身,接话道:“呸,你们俩还知道自己姓徐,连爷爷的遗嘱都敢伪造,还有什么事情你们不敢做的,让人恶心!恶心!舅舅,别和小人一般见识,咱们走。”说着,抬腿便走。

    突然,“呯”的一声响,徐仁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碎屑四溅,这是事前商定的暗号,就等徐瑛生气离开,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埋伏在四周的青龙帮马仔听到信号,立刻纷涌而至,穿着青一色的黑色对襟长褂,乌鸦鸦一片,足有三四十人,手提明晃晃的砍刀,将徐瑛几人围在垓心。

    “大当家的,咱们上当了,还说什么过大寿,怕见血,不能拿刀进入,原来早有预谋。对方人多势众,该怎么办?”吕山与徐瑛背靠背,小声说道。

    “见机行事。”徐瑛道,“朱帮主,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吗?”

    朱虎嬉皮笑脸的绕着徐瑛来回踱步,一双小眼睛色咪咪的盯着她意淫,过了片刻,他语气“友善”的说道:“大当家,坦白说,朱爷我非常不情愿与您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为敌,可有时候为了混口饭吃,往往情非得已!唉……”他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眼里透着对徐瑛的爱慕之情!

    徐瑛冷眼笑他:“朱爷到底想说什么,小女子委实听不懂。”她不点破,心里却是明镜似的。

    朱虎靠近她耳畔,小声说:“瑛妹,我青龙帮在沙丘郡吐口唾沫都是钉,我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只要咱们两家联姻,你做了我朱爷的女人,今后你在沙丘,没人再敢欺负你。”

    此话一出,徐瑛顿时面色大变,堂堂徐家大掌门,把她当什么人看了,她岂是委屈求全的人,士可杀,不可辱,她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腰间抽出那把天下最锋利的龙牙匕首,只听到一声龙吟,刀锋已抵在朱虎的脖颈上,那双会笑的眼睛早已变成一双摄人魂魄的利刃,她凝视着朱虎,一字一顿道:“你信不信我一刀挂了你?!”

    青龙帮马仔拔刀喝斥徐瑛,被朱虎挥手制住。

    朱虎饶是胆子大,目中无人,见到这情形,也不免胆寒心惊。他看见龙牙匕首的刀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刀锋薄如纸片,刀面光亮如闪电,他也听说徐夫人有一把干将莫邪的传世宝刀,想来这把便是,因此又增添了几份恐惧。

    “大当家,有话好说,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朱虎低声下气的赔着笑脸。

    徐瑛冷声道:“当年有个泼皮无赖对本姑娘也开了这种玩笑,结果被我手中的宝刀轻轻一划,送他见了阎王爷,朱爷若不怕死,可以试试。”

    徐瑛杀泼皮这事,朱虎自然听说过,所以他不会傻到去硬碰硬:“大当家,抱歉抱歉!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尊颜,纯属误会,误会。”他嘿嘿笑道。

    “好,我就当您开了个玩笑。”徐瑛厉声道,“让他们都退下,送我们出去。”

    这可为难了朱虎,若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徐瑛敢这么和他说话吗?青龙帮的帮主朱虎被徐夫人拿刀威胁,还要赔人家笑脸,传出去,自己恐怕要名誉扫地,青龙帮要改成青蛇帮了,今后在江湖上再也抬不起头。他非常不甘心,决不能就这么认怂了,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主意,这是混江湖的人经常耍的手段,叫恐吓,他掷地有声的说道:“大当家,我朱虎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吓大的,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别忘了,你们徐家的产业是在赵国的时候做大发的,而现在已是秦国的土地,秦人正愁没有理由收回你徐家的产业,你不信可以试试,杀了我,你们徐家也将玩完。”

    一听这话,徐瑛傻眼了,朱虎这话虽然是威胁,也不是毫无道理。邯郸城当时被秦军占领时,将领以粮饷不足为由,纵容士兵抢劫老百姓的财产,导致商铺不敢开张营业,一时之间,城内一片混乱。身为亡国之下的平民百姓,老老实实做人尚且会有横生枝节的事情发生,何况触犯刑法了。

    就在徐瑛愣神之际,朱虎看到了机会,他快速出手扣住了徐瑛的寸关节,夺下了她手里的匕首,等她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青龙帮马仔见形势逆转,反败为胜,立刻挥刀控制住徐瑛等人。

    朱虎力挽狂澜,非常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徐夫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敢跟老子斗,你还嫩一点,将她们绑起来关进小黑屋。”

    “是。”几个马仔立刻拿出绳索将她们双手反绑起来。

    徐瑛被推搡着往前走,口中喝斥道:“朱虎,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凭什么绑架我们,你这是犯法的事情。”

    “老子的地盘老子就是王法,哈哈哈。”

    徐娇和黎叔一直翘首以盼,苦苦等待她们回来。午饭后徐瑛带人前往青龙帮,等到日落西山,还不见她们的人影,徐、黎二人开始着急起来。又等了一个时辰,已是繁星点点,月上柳梢头,两人终于害怕了,也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按照徐瑛临行前的吩咐,暮色时分还不见回,立刻前去报告官府。黎叔带了几个家丁,前往城中郡守衙署。

    郡守丁思昌与朱虎本来就是官商勾结,听了黎叔的报案经过后,装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命手下人立案彻查此事,同时,让报案人回去等消息。

    荆轲走出喜来客栈,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今日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春暖花开,而且心情也不错,哼着小曲,随手在花丛中摘了一朵蔷薇花拈在手里把玩。他听说仇人蒙恬等人已撤离沙丘郡,新任郡守丁思昌又与自己毫无瓜葛,因此,不用再遮遮掩掩,小心谨慎的出行了。

    少顷,他走到丁字街,然后拐弯往西行,跟在身后的家童见这条路是通往徐家庄,忍不住问道:“二爷,咱们这是要去找徐大当家?”

    “行啊,阿六,你小子还挺精明,我动动脚,你就能猜透我的心思。”

    “爷过奖了,精明可不敢当,只是第二回走这条路,小人便胡乱猜了。”

    ot哦,是这样,那给你蒙对了。”

    “爷,这大当家的想不到那么年轻漂亮,而且还挺知书达礼,不知要怎样的男子才能入她的法眼。”顿了顿,他又道,“只是那二当家上回对爷您着实无理,小人当时真恨不得上前揍她。”

    “好男不跟女斗,何必太认真呢?这种大小姐,脾气暴躁的见的多了,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别人都是怂包,这种人啊从小娇生惯养,早晚要吃亏。”

    “爷说的是。”家童道,“到徐家庄了,咦,怎么青天白日的还关着门呢?不会怕我们来,故意躲着我们吧。”

    “去敲一下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阿六领命而去,在门环上拍了几下,喊道:“有人吗?”

    须臾,门内传出凶巴巴地询问声:“是何人,报上名来?”

    荆轲听出是黎叔的声音,忙回道:“黎叔,打扰了,在下张可。”

    黎叔闻言遂打开门,勉强笑道:“是张公子呀,里面请。”

    随后又关上门。

    主仆二人看着黎叔异常的举止神情,非常吃惊,仿佛有种如临大敌的错觉。

    荆轲忍不住问:“黎叔,发生什么事了?”

    黎叔低着头,长长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大当家的两个叔叔与青龙帮暗中勾结,将她骗去青龙帮会场解决彼此恩怨,结果一去不复返。我们报了官署,过去两三天了,至今杳无音信,恐怕是青龙帮的朱虎买通了官府,官府不作为,为此,我们才大门紧闭,就怕青龙帮的人上门寻衅滋事……”

    突然一声尖厉的断喝:“黎叔,咱家的事情干嘛和一个外人去说,这不是丢人现眼嘛,让人家笑话?!”

    黎叔低下头不再吭声。

    徐娇走到荆轲跟前,板着面孔,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道:“喂,你又来做甚?我发现,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家祸事就不断,你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家童好徐娇傲慢的得瑟劲早已看不顺眼,虽然这里没他说话的份,但他还是怒目圆睁斜瞪着徐娇,对她极度的反感。

    徐娇看到家童不怀好意的眼神,当即凶巴巴道:“小屁孩,瞪什么瞪,再瞪眼,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家童惊讶的收回目光,低下头去。

    荆轲真想抽她两个嘴巴子,心说这姑娘真是太没教养,说话毫无根据,任性而为,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爷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别一不开心就拿人出气。他也不发怒,而是瞅准徐娇那点卑微的尊严反激她,不怒反笑道:“我说二当家的,您自己没本事也就罢了,脾气倒是越来越长进了,看来您是擅长窝里横呀。”说完咧着嘴嘲笑不止。

    徐娇忍着怒气,指着大门,吼道:“趁本姑娘尚有点耐心,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逼我出手。”

    黎叔上前劝道:“二当家的,张公子与大当家有约定在先,他来庄上,不算无礼,请您以礼相待!”

    “黎叔,您是我徐家的人,可别站错队了。”

    荆轲揉揉鼻子,扑哧一笑道:“脾气那么大,我真为你担心啊,若传出去,哪个男人敢娶你!”

    一听这话,徐娇本来就因为徐瑛被青龙帮的人扣留,如今生死不明,又无计可施,心里真是有苦无处发泄,现在又被荆轲嘲笑数落,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如火山般爆发,她随手抽出一名武者手中的长剑,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这个目中无人的狂徒。”

    剑光闪过直达荆轲的丹田,吓得家童胆颤心惊:“爷小心!”

    荆轲故意让着她,在她的剑即将刺入身体时,他迅速一转身,让徐娇扑了个空,使她大吃一惊,明显自己的剑法比不上他身手的迅速。

    徐娇定定神,运足内力,又快速使出劈、砍、刺,三剑,左右围攻荆轲,都被他一一化解,然后凌空一跃,跳到她的身后,反手扣住她右手和左手的关节,使她无法动弹。徐娇的身子遂瘫软似的靠在了荆轲的肩膀上,两人几乎脸贴着脸,荆轲故意吸吸鼻子,眯着眼,很享受的说道:“哇,你身上好香!好香!”这一幕非常讽刺,这徐娇专横跋扈,结果没两下就被制服,还受了污辱。

    “流氓,无赖!”她厌恶的别过脸去,气得直想一剑刺穿他咽喉,可是身体被他反剪无法抽身,只做着无谓的挣扎,“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啧啧啧……”荆轲故意激怒她道,“技不如人,还那么凶,没人敢娶你了,罢了罢了,我委屈一下自己得了,将就着收你做我的二房算了,白天伺候夫人,晚上伺候我,如何?”

    徐娇闻言气得面红耳赤,奋力挣脱出荆轲的手,对几个武者怒喝道:“还愣着干嘛,给我杀了他。”

    几个武者还以为她俩是在闹着玩的,所以一直冷眼旁观,现在二当家发话了,于是冲上来围攻荆轲。就在这时,厅堂的回廊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柱着龙头拐杖,戳了几下地面,大声怒吼道:“住手,还嫌不够乱吗?”

    众人闻言立刻住了手,分两边站立。

    黎叔搀扶着老人走到众人面前,老人怒视着徐娇道:“二丫头,不是二爷当着众人的面说你,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呕气。”

    花白老人是徐家老爷子的第二个弟弟,兄弟四个,只剩下他还健在。他也是徐娇的二爷爷,身边的人都尊称他为徐二爷。方才黎叔劝不了徐娇,怕事情闹大,于是去请了徐家的老祖宗出来主持公道。

    徐娇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有点闹过了头,所以,徐二爷当众喝斥她,她低下头,无话可说。

    徐二爷对荆轲抱拳道:“张公子,您的事情老朽也听说了,侄孙女对你多有冒犯,老朽在这向你赔礼了。”说罢要躬身行礼。

    荆轲慌忙扶住老人,道:“徐二爷,您是前辈,岂能向小辈行礼,在下也有错,不该激怒二当家,所以,敝人向您老赔不是。”说着行了一礼。

    “张公子,不必客气。”徐二爷道,“娇儿,还不快请张公子里面坐。”

    徐娇闻言,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心不在焉的说道:“请……”

    荆轲朝她会心一笑:“二当家,请!”

    几人在厅堂依次落坐,叙礼毕后,坐在正中间的徐二爷对下人们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领命而去,厅堂内便只留下徐二爷,黎叔,徐娇,还有荆轲四人。

    徐二爷干咳了几声,道:“张公子,听说阁下想买我们徐家的传世宝刀?”

    “确有此事。”

    “哦,不知阁下为何有如此雅兴,不远千里就为了买一口刀?”徐二爷愕然。

    荆轲笑了笑,道:“敝人平生有一大爱好,喜欢收藏天下闻名的宝刀,因此慕名而来。”

    老人轻叹一声,愁眉苦脸的说道:“张公子,这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徐二爷,莫非您也不肯将此宝刀卖与在下?”

    “那倒也不是这么说,老朽实话告诉你吧,家中出了一桩大事,我那两个孽畜侄子欲私吞瑛儿的家产,与青龙帮的朱虎合谋坑害她,那宝刀随瑛儿一起落入了朱虎的手里,如今,生死不明。”

    “这事方才听黎叔也说起过。”荆轲笑道,然后淡定的饮下一盏茶。

    徐娇瞧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张公子,小女子家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您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您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

    黎叔也觉得荆轲这个行为有点不合乎情理,责怪自己看走了眼,原来他也是泛泛之辈,真是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荆轲道:“在下笑这群乌合之众而已,要救大当家,有何难哉!”

    此话一出,犹如久旱逢甘霖,众人激动的面面相觑。徐二爷老眼昏花,耳朵又有些背,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忙直起身,柱着拐杖走到荆轲跟前,问道:“阁下方才说能救出瑛儿是吗?老朽耳聋了没听清楚?”

    荆轲点点头,又复述了一遍。

    这次徐二爷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因为青龙帮的实力非同小可,而张公子纵然再厉害,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道:“张公子,人命关天,可不是开玩笑的?阁下可知青龙帮乃此地一霸,实力非同寻常,手底下有几百个弟兄。”

    “放心吧二爷,在下敢答应您,自然有我的道理,不必担心。”荆轲那发自肺腑的自信和果敢,从来是说一不二,他连秦始皇嬴政都敢行刺(当然这时候嬴政还只是秦王)何况区区一个江湖大佬,自然不放在眼里。

    “好,够爷们儿!”

    徐娇激动的滚下眼泪,扑通一声跪在荆轲面前,泪流满面的说道:“张公子,您若能救出我姐姐,徐娇愿意一辈子伺候您!绝不后悔!”

    “二当家快快请起。”荆轲虚扶一下,正色道:“我敬佩大当家的为人,不忍心见她落入坏人之手,所以,才决定救她。”

    徐娇直起身,擦掉眼泪,对自己的冒失行为深感愧疚,同时,荆轲对她不计前嫌,又宽宏大量的气度,她打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遂小声询问道:“张公子,徐娇不懂事,这几天着实对您无理,您不生我的气了吗?”

    荆轲哈哈大笑,逗得徐二爷和黎叔也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