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锦秋。
然后，她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又看向林初九。
“医生，他骂我！”
“他怎么能骂我这个超级无敌美少女是东西呢？”
“我要是东西，那他算什么！”
“可恶可恶可恶！”
“我这辈子没那么委屈过！”
小玉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立刻瞪大眼睛怒目圆睁。
可惜因为实在太美丽，怒气也变成了娇嗔，毫无杀伤力。
林初九揉了揉眉心：“那……你不是东西？”
小玉：……
“医生，你比这个傻逼更让我觉得痛心疾首！”
“你怎么能顺着这个沙雕的话往下说呢！”
“你看不出，他是来要你命吗？”
“虽然我做不到要你命！”
“但是我看到别人要你命，我会不爽的！”
小玉脸上瞬间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本来就是美的。
那绝美的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红到发黑的眼瞳中，是似水柔情不减。
眉梢眼角，尽是风情！
张锦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小玉：“你不是林初九的奴隶吗？”
小玉猛地回头看向对方：“奴隶不能杀死主人吗？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医生是我的猎物。”
“我不介意你和我抢夺猎物！”
“但前提是，你能抢得过我！”
话音落下瞬间，张锦秋手上的左轮手枪，和他的右手，齐齐落地。
那切口整齐，毫无一丝瑕疵。
张锦秋尚未感受到疼痛，他的手掌就和手腕分离！
他“啊”的一声，死死捂住了伤口。
地上大片的血迹。
空气中，是浓重的铁锈臭味。
小玉轻轻吞了吞口水。
“医生，能吃吗？”
林初九冷漠回答：“不能！”
小玉：“哼！”
张锦秋的脸，更白了。
他本来就苍白如僵尸。
现在更是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
这世上，最无用的三种东西。
一事无成的温柔。
一贫如洗的真心。
临死之前的懊悔。
张锦秋没有爱过谁，所以前两者他不曾拥有。
可临到死亡尽头，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将林初九认作敌人，甚至，不该来到这里！
这里明明只是一个小诊所罢了。
为什么，诊所里会有那么可怕的存在！
林初九缓缓凑近张锦秋。
“你是右撇子是吗？”
张锦秋脸上除了痛苦之外，还有迷茫。
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初九会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右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林初九轻轻碰了碰张锦秋左手手背上的伤口。
那是张锦秋进门时，被林初九夹出来的。
“你该感谢你刚刚进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用自己的左手来挡住大门。”
“杀人者总是习惯的保护自己的惯用手。”
“你还该感谢你还是我的病人。”
“我对我的病人总是优待的。”
“我可以不杀你。”
“但你要告诉我，你杀我原因。”
林初九从黑色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捆绷带，他细细地替张锦秋绑缚住左手的伤口。
纵使张锦秋的右手手腕此时血流如注。
张锦秋脸上满是惨笑。
“我没有撒谎！”
“我假装系统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我们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互相厮杀而存在的！”
“穿越者的命运，就是杀死其他穿越者！”
“你是穿越者，所以，我要杀了你！”
“就这么简单！”
“你想逃脱自己的命运？”
“不可能的！”
“你不杀死他们，他们也会杀了你！”
“就像我杀了张忆落，而你也会杀了我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使然！”
“幻医，我知道你想逃脱命运！”
“我们这些穿越者总以为自己被命运眷顾，是命运的宠儿！”
“可一旦这个世界上出现无数穿越者之后，那所谓的眷顾，还存在吗？”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物以稀为贵！”
“幻医，我很确定！你一定会杀了我！”
林初九也不说话。
只是仔仔细细地包扎着对方左手上的伤口。
而右手手腕上的血液，则几乎染红了张锦秋的白色西装。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初九轻轻拍了拍张锦秋的肩膀。
“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成你。”
“你想杀我，是你的事。”
“而我不想杀你，是我的事。”
小玉侧过脸，在一旁小声喃喃自语。
“是啊是啊，医生可有好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呢！”
“在医生手下，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想到医生那些手段……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锦秋脸上满是感激。
“你真的不杀我？”
林初九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锦秋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可惜，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下一秒，张锦秋的左手食指死死抵住眉心。
而小玉脑海中，则传来了张锦秋的声音。
【杀死幻医！】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将他碎尸万段！】
小玉脑海中，传来了纷至沓来的呢喃。
那声音宛如某种恶毒诅咒，又仿佛海中海传来的鬼物呢喃，又仿佛夜枭在半空中发出的凄厉叫声。
小玉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那声音，却没有一点消失的迹象。
渐渐的……
那声音变了……
那声音仿佛成了铭刻在脑细胞中的灼热记忆，不断炙烤着小玉的脑海……
她原本淡漠的眼神，瞬间变得血红……
她猛地抬头，看向林初九。
手上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长！
林初九猛地退后一步。
“你用小玉来对付我？”
“你用我的人来对付我？”
他一步一步，渐渐后退，可小玉却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张锦秋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你一开始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待小玉前来。”
“但是她来了，又怎么样呢？”
“她不来，杀你的人，是我！”
“她来了，杀你的人，是她！”
“你在今天，总是要死的！”
“无论是她杀的你，还是我杀的你……”
“你说，有什么不同吗？”
脑内心音，对林初九无效。
但并不代表对小玉没有用处。
小玉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
可既然用了双刃剑，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