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拿沈寒清做条件？”
钟岐善是聪明人，而林初九喜欢和聪明人交谈。
聪明人往往一点就通，一拨就亮。
不需要林初九花费太多言语心思。
所以林初九只是微微点拨一下，钟岐善就知道了症结所在。
只是他虽然了解了林初九的心思，却未必愿意让步。
钟岐善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沈寒清的作用不言而喻。
但现在……
“你想让我将沈寒清送给你？”
林初九冷冷一笑：“他是和你一样，有意识的人，而非物品。”
“你用送这个词，不太恰当。”
“虽然在你心里，未必把沈寒清当做一个人。”
钟岐善回答：“在我心里，温酒比不上沈寒清。”
林初九却打断了钟岐善的话。
“你不用这么早就作出判断。”
“很多时候，人都会对自己的一开始的决定而后悔。”
“你可以先考虑考虑。”
“沈寒清对你而言，是财富。”
“而温酒对你而言，又算什么呢？”
钟岐善回答：“她只是我的一个下属罢了！”
林初九反问道：“真的只是你的下属吗？”
“你从小看着她长大，难道对她没有一点骨肉亲情？”
“哪怕你对她没有骨肉亲情，难道你对钟青柏，就没有骨肉亲情？”
钟岐善脸色一滞：“这话什么意思？”
钟青柏是钟岐善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哪怕他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企鹅。
林初九淡淡说道：“温酒是这世上，唯一能够连接你们的桥梁。”
“桥梁坍塌，永不可能再修复。”
“你们父子之间，也会永远留下隔阂！”
钟岐善显然猜到了林初九心里想的事情。
他只是带着一点激动说道：“在温酒死后。”
“我会让人解剖她的身体。”
“哪怕你的医术再高超，我也能够破解！”
“只要查出你用的方法，我就可以复制！”
“我可以制造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能听懂钟青柏话语的人！”
可林初九，却毫不意外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不，你做不到的！不单单是你，哪怕我也做不到。”
钟岐善瞪大了眼睛。
“不！你一定是在吓我！”
“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所以你故意在撒谎，是不是？”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伎俩，我不会受你蒙骗！”
林初九摇了摇头。
“你可以试一试，反正，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以退为进。
“哦，对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为什么失去温酒后，你无法再制造出第二个倾听者。”
“那是因为……”
“我在温酒的耳朵里，植入了一样东西。”
“那是从一个异能者的第二心脏中提取出来的物质。”
“经过改良提炼，一整个心脏，才能提炼出那么一点。”
“那个异能的名字，叫做脑内心音！”
钟岐善皱了皱眉。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这种异能的名字，他却是第一次听见。
所以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沉默踟蹰。
还有一丝微妙的不可思议。
林初九微微一笑。
他们这些原住民自然不知道这个异能。
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外挂。
他们所得到的异能。
比如张锦秋的脑内心音。
比如沈寒清的心愿代价。
比如林初九的不死不灭。
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
想到这里，林初九眯了眯眼睛。
穿越者所得到的异能都是绝无仅有的。
那尚路的异能，也不应该只是单纯的飞行。
是他隐瞒了自己的异能，还是尚路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异能？
钟岐善听到异能的名字后，脸上露出一丝强装的镇定。
“没事的，只要有钱，我就可以去全世界范围大肆搜索这个异能者！”
“只要有钱！”
“只要知道这个异能的名字。”
“那就一定能把人找出来。”
“那就一定能再制造出一个连接我和青柏之间的桥梁！”
林初九笑了。
他的笑容细微且淡漠。
那种笑容，带着难以言喻的轻蔑与不敢相信。
“我没想到，钟先生你居然会这么天真！”
“即使你找到那个异能者又如何呢？”
“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
“即使你找到了，对方愿意献出自己的第二心脏吗？”
“脑内心音的拥有者，本来就具有强大异能。”
“捕获对方本来就极不容易。”
“哪怕你真的捕捉到了。”
“你以为，提炼对方的第二心脏，有这么容易吗？”
“我可以告诉你。”
“整个A市，不！整个国家，乃至这个星球上，都没有第二人，和我有一样的技术手段！”
“这世上，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
“所以，做出你的选择吧！”
“是温酒，还是沈寒清？”
“是亲情，还是财富？”
“你是一个聪明人。”
“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出自己正确的选择的，是吗？”
……
与此同时，宁符秦正坐在88楼的顶层。
他依旧全身赤裸地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摆放着一块精致的牛排。
牛排旁边的红酒杯，殷红如血。
陆方站在宁符秦身边。
宁符秦歪头看了陆方一眼。
“替我切开！”
陆方没有说话。
他走到宁符秦面前，拿起一旁锋利的刀叉。
只需要轻轻一动手，那尖锐的器具，就可以插入宁符秦脆弱的脑袋里。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锋利的小刀切割着牛排。
与牛排下的刀具产生了一点尖锐的摩擦声。
那声音如涟漪一般，不断在餐厅中放大……放大……
当切割完毕之后，宁符秦又张开自己苍白的嘴唇。
“喂我！”
陆方将肉块放进宁符秦的嘴巴里。
宁符秦拿起一旁的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苍白的手指，轻轻擦拭着玻璃杯的杯壁。
这意思，是在告诉陆方要倒酒。
陆方将玻璃杯拿到自己面前。
又拿起一旁干净的餐刀。
轻轻一划。
殷红的鲜血，瞬间从他白皙的手腕中，流到了那杯干涸的玻璃杯中。
红色的血。
红色的酒。
瞬间融合在了一起。
宁符秦端起酒杯，轻轻摇晃。
他斜眼看着陆方，眼中露出一丝莫名其妙。
“陆方，你说，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