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书里，记载了让你死去的方法！”
“把万物书给我。”
“我，送你去死！”
当林初九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温酒的脸上露出了瞬间的不可置信。
“你竟然想要杀了他！”
她将企鹅护在身后。
身为钟岐善的第一秘书，温酒有义务保护好钟岐善所在意的一切。
钟岐善这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活。
所以钟青柏，不能死！
因为这一动作，温酒的伤口短暂开裂。
一丝殷红鲜血从脖子上的雪白纱布中缓缓流下，形成一条漂亮的红线。
可温酒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丝异样。
她只是看着林初九，视死如归，没有片刻犹豫。
但……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杀了我吗？”
“太好了！太好了！”
“万物书就在我的肚子里！”
“请你杀了我，请你杀了我！”
温酒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企鹅。
企鹅的脸上，依旧洋溢着一丝温柔的平静。
他绿豆一样的小眼睛眨啊眨的，歪着头，发出了“嘎嘎”的叫声。
明明企鹅表现的是如此的平静淡漠。
可真实钟青柏的内息，却又如此汹涌澎湃，抑扬顿挫。
“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
这样的话，犹如某种恶魔低喃一般。
又如冰水倒灌进温酒的耳朵里。
温酒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睛看着企鹅。
眼中默默流出热泪。
林初九看向温酒道：“显然，他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他将手靠近企鹅的身体。
却被温酒死死抓住了手腕。
“可如果，如果钟青柏死了的话，那钟先生……”
“他会有多难过……”
“他已经失去了他的妻子，他不能再失去他的孩子！”
温酒心中执念依旧无法放下。
可林初九却淡淡说道：“执念？”
“所谓的执念，是能被长久的时间所冲淡的。”
“钟岐善为什么会有执念？”
“因为他一直都抓着执念的尾巴。”
林初九将目光放在了企鹅身上。
“不是所有的执念，都是好事。”
“有时候，需要割舍放下，人生才会进步。”
“钟岐善需要一个放手的理由。”
“而钟青柏则需要离开！”
温酒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闪烁。
她被林初九的话语打动。
站在决策边缘，只需要轻轻一推……
这时，小玉开口了。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钟青柏不死，钟岐善痛苦一辈子。”
“钟青柏死了，钟岐善痛苦一阵子。”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那一瞬间，温酒豁然开朗。
林初九将企鹅放在手术床上。
铁桶中的海妖骤然跃出水面。
他正想放声歌唱，却发现这一次躺在手术床上的，竟然是只企鹅。
而且，是只玩具企鹅。
林初九看向海妖。
“这次不需要你了。”
海妖歪了歪头，又重新回归铁桶沉睡。
林初九则拿出3号手术刀。
3号手术刀是给动物用的。
活着的玩具企鹅，也算是动物吧……
林初九抚摸着企鹅的身体。
企鹅原本是毛绒玩具。
因为沈寒清的力量而复活。
钟青柏的灵魂被困在企鹅的躯体里，不生不存，不死不灭。
终于，他在企鹅的肚子上，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用手术刀将企鹅的身体切开后。
一本黑金色的书，就骤然出现在林初九面前。
当林初九将书从企鹅的肚子里拿出瞬间。
原本活灵活现的企鹅，瞬间死去！
就好像被拿走了电池的玩具。
林初九将万物书拿在手中。
当他拿到书的一瞬间。
一个娇小的人影，骤然出现在林初九身边。
那是一个八九岁孩子的模样。
那孩子穿着白色百褶裙，半长头发，纯黑色的眼睛，白皙的脸庞，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向那孩子展现出一个恰如其分的微笑。
他轻轻摘下脸上的鸟型面具，露出自己精致英俊的脸庞。
“万物书。”
“不……施夭……”
“我们又见面了。”
名为施夭的女孩轻轻抬眼，如波澜般毫无起伏的眼瞳中，露出一丝短暂的诧异。
片刻之后，又归于宁静。
“你竟然还没死！”施夭缓缓开口，语气与大海般平静。
林初九微微一笑：“你我皆是亘古，何谈沧海桑田。”
施夭问道：“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找到我吗？”
林初九摇摇头：“我当然不是为了找到你，我的唯一目的，是杀死宁楚天，回归我平静的生活。”
“你知道的，人一旦有了宿命的敌人。”
“在那个敌人死去之前，是永远不会获得永恒的平静的。”
“我不死不灭，但我不希望面对一个灵魂不死的敌人。”
施夭抬头，眼神辽远。
她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事情，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创造了你，你成就了他。”
“就像我的身体里预言的那样。”
“你们将会搅乱这个时代！”
林初九皱了皱眉：“你是万物书，又不是预言书，你身体里怎么还会有所谓的预言。”
“这预言，到底是你的猜想，还是真实存在的呢？”
施夭没说话。
林初九轻轻拍了拍手术台。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身为万物书的你，作为这世上最厉害的工具，应该可以告诉我答案吧！”
“我想让这只企鹅死去！”
施夭那毫无感情的眼睛缓缓看向躺在床上死去的企鹅。
企鹅“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肚子上的棉布被林初九打开，肚子里大块大块的白色棉花散落的满地都是。
他茫然的死去，歪着头，看向林初九。
他似乎有些不懂，为什么林初九要这么对他。
“要他死去，实在太容易了，只需要把他丢进火炉中。”
“我记得诊所里是有一个焚化炉吧。”
“焚烧一只小小的企鹅，不在话下。”
“只要把企鹅丢进焚化炉里，那这只企鹅，就会被烧的渣都不剩！”
施夭回答的时候，依旧毫无感情。
仿佛计算机说出正确答案。
可林初九却摇了摇头。
“物质的存在，是从一种形式，换成另一种形式。”
“企鹅会被焚烧，但一定会留下一撮小小的灰烬。”
“而钟青柏的灵魂，依旧会被遗留在那一撮灰烬中。”
“他依旧会存在，会永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