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经业的身躯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颤抖不已,内心的恐惧与愤怒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跃,那是绝望与疯狂的火花。
他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带着一股誓不罢休的决绝:“小辈,今日若不让老夫全身而退,他日,我誓要让炎魔宫上下,无一日安宁!”
原本应是喜庆的提亲之旅,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化作了无尽的悲伤与仇恨。
少主陨落,提亲梦碎,裴经业深知,一旦自己踏上归途,迎接他的必然是冰冷的死亡之路。
他的心中,既有对生的渴望,也有对命运的不甘。
翟阳飞轻轻擦拭着鼻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那笑容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冷漠:“炎魔宫鸡犬不宁?呵,裴经业,你的威胁,在我这里,不过是个笑话。”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裴经业闻言,怒极反笑,笑声中夹杂着疯狂与绝望:“哈哈哈!没这个资格?今日,我裴经业若想离开此地,谁能阻我?谁敢阻我,我便让他知道,何为四转寂魔的恐怖!”
言罢,他全身气势暴涨,四个耀眼的光圈如同天际流星,瞬间汇聚于头顶,黄、白、绿、蓝四色魔影翩翩起舞,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强横气息,整个空间似乎都在为之颤抖。
四转寂魔,一界强者,其威能岂是等闲之辈所能匹敌?
裴经业心中虽有惧意,但更多的是对生存的渴望与对敌人的蔑视。
他深知,即便是炎魔宫的池忆雪,虽魔魂强横,但要想在同等境界下留下他,也绝非易事。
然而,池忆雪并未因此而有丝毫退缩,她的眉宇间凝聚着决绝与冷厉:“裴经业,你未免太过自信。今日,你若敢踏出这炎魔宫半步,便是与整个炎魔宫为敌!”
她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刺裴经业的心扉。
裴经业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逃出你的手掌心?池忆雪,你未免太过小看我裴经业。但今日,我若不能亲手取这小子的性命,又怎对得起我家少主的在天之灵?”
说罢,他身形一动,就要向翟阳飞发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翟阳飞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向前踏出一步,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先前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与智慧:“裴经业,你何必如此?杀了我,你便能活?你可知,那煞魔宗主魏昊空是何等人物?你回去之后,又能有几分活路?”
裴经业闻言,身形一顿,眼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翟阳飞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的某个禁忌之门。
他自然清楚魏昊空的手段与狠辣,更明白自己回去后的下场。
就在这时,翟阳飞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诱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保你与家人平安无事,而你,则需放弃对我的追杀。如何?”
“交易?”裴经业与池忆雪同时愣住,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没想到,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翟阳飞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背叛?为你效力?”裴经业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深知,这看似诱人的提议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风险与算计。
然而,在生存的压力下,即便是最坚硬的岩石,也会裂开缝隙。
池忆雪,这位温婉中不失坚韧的女子,此刻眼中满是不解与忧虑。
她望向翟阳飞,那双曾经充满稚气的眼眸,如今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深邃。
“飞儿,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已非昨日。
翟阳飞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长辈的尊敬,也有对未来的自信。
他轻轻拍了拍池忆雪的手背,以行动安抚她的不安。
“姑姑,请您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已将所有变数纳入胸中。
接下来的话语,翟阳飞说得字字珠玑,直击裴经业的内心。“经业长老,您此刻的处境,我深知其艰难。但请听我一言,魏昊空虽强,却非不可撼动之树。
他的多疑与不信任,正是我们的机会所在。若您愿意与我携手,我非但能保证您及家人的安全,更有一线可能,让您重掌紫花门之辉煌,乃至更进一步的辉煌。”
裴经业闻言,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他虽知这绝非易事,但那份对自由的向往,对力量的渴望,却如野火燎原,难以遏制。
他凝视着翟阳飞,试图从那双年轻的眼眸中读出真诚与决心。
“你的目的,仅仅是如此?”裴经业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戒备,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翟阳飞缓缓摇头,目光深邃如海。“我的目的,远比这更加深远。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您站在煞魔宗之巅,成为那万众瞩目的宗主之时,能记得今日的承诺,扶持我炎魔宫,共谋大业。”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
池忆雪与江怜皆是震惊不已,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竟有如此胆识与远见。
而裴经业,更是被这番话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
“年轻人,你的野心不小。”裴经业终是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佩与忌惮。
翟阳飞紧抿双唇,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冷冽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他已将前世的风雨与今生的智谋融为一体。
重生的恩赐,让他手握未来二十载的记忆,每一步棋局,皆在他心中演算得丝丝入扣。
“裴兄,你我之间,何须遮遮掩掩?”翟阳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裴经业的心头,“我知你心有疑虑,更知那魏昊空非池中之物。但今日我翟阳飞所提,绝非空穴来风,更非儿戏之言。”
裴经业闻言,神色复杂,心中那抹对强大力量的敬畏与对未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抉择。
他怎会不知魏昊空的威名赫赫,但那将自己推向煞魔宗主之位的提议,却如同天方夜谭,令人难以置信。
“合作,自然要诚心以待。”翟阳飞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目光如炬,直视裴经业,“我之所言,句句肺腑。你若信我,我必护你家人周全;你若不信,我也无强求之理。但请记住,这世间的机会,往往只留给有准备且敢于一搏之人。”
裴经业闻言,内心剧烈挣扎。
他虽非善类,但家人始终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不容丝毫闪失。
望着翟阳飞那双充满自信与决心的眼眸,他终是狠下心来,做出了决定。
“好!我裴经业就信你这一回!”他的话语中既有决绝,又藏着几分无奈,“只要你能保我家人平安,我裴经业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翟阳飞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裴经业选择的认可,也隐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深意。
“裴兄果然爽快!”
他轻轻拍打着裴经业的肩膀,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接下来,我要你做的,其实并不复杂。只需你带着魏子实的遗体返回,同时,向魏昊空传达两个信息:一是,我炎魔宫正式接下他的挑战;二是,让他知道,杀他爱子之人,正是我——翟阳飞!”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裴经业、池忆雪、江怜三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这简直是在向死神宣战,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无异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