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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 章 鹰傲的阴影

    随着鹰傲的头磕出了血,血雀爬过去向兽王与王后哭诉:

    “求王宽恕傲儿,他还小不懂事,今后我一定会严加管教。可是傲儿身上终究流着王的血啊,王怎能忍心让他流落宫外。”

    说完血雀又爬到前王后的脚边:

    “王后,王后你消消气。我保证!只要留着我们母子俩,给我们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赶出去。我和傲儿就躲得远远地老实生活,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碍眼。”

    周围的侍从或许是源于同样低微身份的触动,看见这个场面也有些于心不忍地骚动起来。

    兽王为了顾忌鹰傲作为大公子的脸面,也为了不让别人传出去他们苛待了这对母子,不好再僵持下去。终于同意了血雀的请求,当下就赐了他们一座偏远的宫殿将母子二人放了回去。

    那寝殿的位置在一处林子之外,孤零零与兽王的宫殿群遥不相及。

    血雀将鹰傲带回去之后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可责罚完的她抱着鹰傲又是心疼又是后悔:

    “只怪母亲没有本事,让傲儿跟着了受罪。母亲若是不这样做,等被赶出王宫去我们就更没有活路了。如今能留着你鹰大公子的名头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鹰傲似乎被王后刚才喂血的举动刺激到了,他扑到血雀的怀里大哭起来:

    “母亲,傲儿错了,傲儿再也不偷吃的了。母亲不要生气,不要伤害自己。”

    “傲儿要出宫去,不要留在这里。”受了一肚子委屈的鹰傲边哭边喊,他一直重复着这些话,还声声的说着再也不要他父王了。

    血雀将鹰傲搂得更紧了些暗暗发誓:

    “傲儿不哭,无论用什么方式,母亲都会将你养大。母亲要看着傲儿堂堂正正地成为这兽族的大公子,永远不再受人欺辱。”

    血雀本想哄好鹰傲后带他四处逛逛这新赐的宫殿,没曾想鹰傲被吓得整个人迷糊起来浑身发烫。

    可这宫殿里灰尘仆仆,连口凉水都没有。不得已的血雀只得再扯开刚止住血的伤口,让那血滴进鹰傲的嘴里,给他润了润嗓子。

    那血刚流淌进烧迷糊的鹰傲的嘴里,鹰傲就如同遇见甘霖一般,抱着血雀的胳膊疯狂地吮吸起来。就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吮吸母乳一样,依偎在母亲怀里寻找着温暖与安宁。

    等鹰傲从昏迷中醒来,兽王已经安排好了伺候他们的侍从,也赐来了可口的饭菜。

    鹰傲看着这新宫殿欣喜万分,没想到经过他这么一闹,兽王似乎对自己和母亲重视了些。

    殊不知,这些都是兽王为了平息风波才做的安排。只是为了让他们母子在这地方安生待着,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鹰傲兴奋地想叫醒睡着的血雀起来分享这份喜悦,却发现血雀一动不动。他看见血雀的手腕上满是血和齿痕,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像被雷劈了一般瘫倒在地。

    然而血雀只是失了血有些虚弱,她在鹰傲声声呼唤中身体终于轻微动了一下。鹰傲赶紧招来侍女又是喂水又是喂吃,好不容易才让她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血雀与鹰傲抱作一团,她看着这空落落的屋子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傲儿,咱们不能认命。”

    天色已暗,恢复过来的血雀拉起鹰傲向宫殿外走去,当来到一个荷塘处,她问鹰傲:

    “傲儿你记住,往后若是饿了只管告诉母后就是。”

    鹰傲乖乖的却有些不明所以:“只要傲儿告诉母后就能吃饱吗?”

    血雀点点头:“母亲自有办法。傲儿只管听母亲的就是,现在还饿吗?”

    “还是有一些,英招来后老是跟我抢吃的。今日我又被父王发现了,什么都没吃到。”英招低着头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拉起血雀的手要回去:

    “母亲,咱们回去吧,宫殿里还有好些父王赐给我们的食物。”

    血雀却不愿理会那兽王的施舍拒绝了:“不,今日母亲就让傲儿在这里吃个痛快。”

    “这儿?可这里漆黑黑的什么都没有。”鹰傲不明所以却也拽不动血雀。

    只见血雀随即招来一个荷塘边的侍卫,趁那侍卫不注意一把将他推进了水里,然后拉着鹰傲跟着也跳了进去。

    随着荷塘中就响起来哗啦啦的扑水声,不可思议的一幕映在了鹰傲亮晶晶的眼睛里:

    血雀将那侍卫的脖子割开了一条口子后,就一嘴咬了上去,不等鹰傲反应,她又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鹰傲的嘴中。

    直到侍卫不再挣扎,喝饱的血雀才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像是将这些年憋在心里屈辱和痛苦都发泄了出来,十分的享受地在这血蔓延开的池子里沐浴起来。

    当血雀将那黏滑的水浇在锁骨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愉悦,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从此,这夜里的一幕在鹰傲的心里刻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往后的每一日,鹰傲不再对血雀喊饿。哪怕肚子咕咕叫,他也只是找个地方悄悄躲起来。

    可有一天鹰傲吃饭时实在没忍住,让血雀听到了他肚子里那饥肠辘辘的声音。

    于是血雀二话不说就叫来一个侍女伺候沐浴,然后趁着侍女低头给她擦身子的时候,一把将其拉进了浴桶里一刀抹脖冷冷地说:

    “出来吧傲儿。”

    血雀叫来一直躲在帘子后的鹰傲,当着他的面又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鹰傲很是抵触但也知道躲不过去,他只得故作镇定地壮着胆问:

    “母后,我可以不喝你的血,直接喝她的吗?”

    “不可以,你是兽族的大公子,你的身体里必须是干干净净的。”血雀容不得他拒绝。

    其实此时的鹰傲其实谁的血都不想要,他想救那个小侍女,也十分害怕自己没有了母亲。

    鹰傲看着那个在浴桶里向他投来求救眼神的小侍女,还想要阻止血雀:

    “可是母亲,侍女的命也是命,更何况我们也同他们一样。”

    血雀怒火中烧,她将鹰傲抓到浴桶边警告:

    “我再同你说一遍,你是兽族的大公子,同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是低贱的奴婢,性命不值一提。你要是再敢提一个字,我就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鹰傲被吓得又哭了起来,血雀扇了他一巴掌就将自己的手腕凑了上去:

    “哭什么哭!你以后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哭,看我怎么罚你。”

    说完血雀自己也拉过奄奄一息的侍女,咬住她的脖子喝了起来。

    日复一日过去,随着血雀的谆谆教诲,鹰傲渐渐地也不再那么在乎那些侍从的命了。他虽已麻木,但每次看着母亲那好了又割的手腕,依旧心惊不已。

    很快,母子二人就将自己宫里的奴仆都吃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稍微能干些的伺候日常起居。

    可血雀早已习惯了用侍从的血来滋养自己的身体。鹰傲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穿过那片林子去兽王宫殿为她抓人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鹰卦的出生,血雀才等到了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