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卦的胳膊就像一棵大树的枝丫一样将玫瑰圈住,无法动弹的玫瑰感受到了鹰卦那沉重而温热的呼吸,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麋鹿一样不知所措。
这还是玫瑰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一个男子的脸贴得这么近。
听到鹰卦仍旧在睡梦中呼喊着,玫瑰蹦跳的心也逐渐平稳下来,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拾起下那双圈住自己的手掌安抚起来:
“你别担心,瑰儿一直都在这里。”
玫瑰不敢去看紧贴着自己耳边的鹰卦,只能一直抚摸着那只手,让它逐渐放松下来。
直到鹰卦的呓语不再响起,玫瑰才敢侧脸抬起眼睛看向那发出温热呼吸的主人。
随着玫瑰的视线,鹰卦分明的下颌角出现在了眼前,只是此时的鹰卦的下颌上有了些窸窸窣窣的黑点,就像是他内心的苦楚趁着夜色都冒了出来。
当玫瑰的睫毛随着视线扫过鹰卦高耸的鼻梁,她不禁地笑了起来:
“原来这个鼻子真的和梦里的一样。”
玫瑰想着花境时的梦不由地觉得十分有趣,在那个梦里她什么都没记住,唯独就对这个高耸的鼻子有印象。
鹰卦的沉睡逐渐让玫瑰的胆子变得大了起来,她索性将鹰卦放松下来的胳膊放在一旁,自己则侧过身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细细地打量起鹰卦来。
殊不知,就是玫瑰的这一举动,给原本熟睡的鹰卦注入了一些清醒的意识。
半撑着的玫瑰注视着鹰卦那忽闪忽闪的睫毛,玩心大发。她忍不住地用食指在鹰卦的睫毛上来回拨弄,只见那睫毛在玫瑰手指的挑动下变得躲闪起来。
鹰卦那躲闪的睫毛逗得玫瑰「呵呵」笑出了声。玫瑰看着这个从梦中出现,转而又来到身边的人,心里流转起了奇妙又捉摸不透的感受。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贪玩已经让睫毛的主人醒了过来。
刚醒来的鹰卦听见玫瑰的笑声顿感暖洋洋的,心里就像是被太阳晒过的云朵塞满了,以至于不再那么空洞。
他闭着眼感受着玫瑰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游走不忍打扰,只想这样温暖的时间走得慢一点。
没想到,玫瑰去拨弄鹰卦另一侧的头发时,不小心将撑着的脑袋滑了下去。就这样,玫瑰将自己的脸摔到了鹰卦的脸上,左眼也紧紧地凑到了鹰卦的一只眼睛上。
鹰卦被玫瑰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敢睁眼的他将自己憋得满脸通红。同样,玫瑰也红透了脸想将自己撑起来赶紧逃走。
可由于姿势太别扭,以至于玫瑰费了好大劲才将自己的脸抬起来一些距离。
就在玫瑰即将让自己与鹰卦的脸分开时,不忍玫瑰离去的鹰卦也同时睁开了眼睛。就这样,只有一指距离的玫瑰和鹰卦都红透了脸四目相对。
当悸动与暧昧的氛围缠绕上了两人,你争我夺的心跳声便填满了整个房间。
这一刻玫瑰似乎懂得了从心里喷涌而出的感情,由于情绪转变太快,以至于方才还处于玩耍心态中的玫瑰瞬间害羞起来。
由于玫瑰想赶紧蒙住自己羞红的脸,从而忘记了身体也需要手的支撑。
就在她刚将脸遮住的瞬间,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向鹰卦的身上拍了下去,以至于鹰卦承受着玫瑰的重量时还发出了一声闷哼。
才经历了假山痛苦的鹰卦,此时感受着玫瑰的心跳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脸从额头一路红到了脖子里,就连耳朵也没放过。
原本鹰卦想撑起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玫瑰,可是胳膊却不听使唤地将玫瑰环抱了起来。他只好侧了侧身让捂着脸的玫瑰靠在床边的雕花栏上,以至于玫瑰能和自己保持些距离不那么尴尬。
“瑰儿” 鹰卦轻唤了一声。
见玫瑰不为所动,鹰卦松开一只环住玫瑰的胳膊,然后将玫瑰蒙着脸的手取下,静静地等着她缓和情绪。
当玫瑰的手被鹰卦拿开以后,就轮到她紧闭起了双眼,玫瑰不敢看鹰卦,也有些不敢面对方才的景象。
「我为什么要那么傻在鹰卦的脸上瞎玩儿 」,此刻的玫瑰甚至有些懊恼。
可越是害怕就越是好奇,当玫瑰听到鹰卦那里没有了动静以后,她实在忍不住地将眼睛眯出一条缝来打量观察。
当玫瑰从虚着的眼缝里看到鹰卦时,鹰卦正咧个嘴十分开心地盯着她。
这也不怪鹰卦,毕竟玫瑰的所有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在鹰卦的眼里一览无余,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
于是鹰卦的笑让玫瑰恼羞成怒地向他的胸口捶了一拳,接着又想要捂住自己的脸。
可这回玫瑰却没有如愿,她刚要抬手就被鹰卦拉住并挡了下去。
只见鹰卦在被子里挪了挪身子和玫瑰离得更近了一些。他收起了笑,认真地要将在假山时玫瑰没有听清话再说一遍:
“玫瑰。”鹰卦这次不再叫玫瑰的闺名。
“嗯?”玫瑰在鹰卦严肃的表情下不得不做出回应。
“以后我不做你哥哥了好不好,玫瑰也不要离开我。”
鹰卦这次可以确定,自己说的每一个字玫瑰都清清楚楚听到了,他用一种恳切和热烈的眼神等待着玫瑰的回应。
玫瑰经过方才的怦然心动,也大致明白了鹰卦话里的意思。
当初见到鹰大公子时,玫瑰就回忆起了自己关于鹰卦的所有,她的心里早已解除对鹰卦迷茫与误会,此时自然是欣喜的。
然而玫瑰本就要脱口而出的「好」,却在想到自己的记忆被鹰卦封印时而转变了念头。
只见她水灵灵地转动了一下眼睛,思考片刻后回答:
“你要是实在不想做我哥哥,就改做我弟弟吧。以后你就只管跟在我屁股后面,瑰姐姐我自然就走哪儿都带着你。”
说罢玫瑰心情终于舒畅地自顾自笑起来。
鹰卦见玫瑰竟然捉弄起自己,忍不住地挠起了玫瑰的痒痒:
“好你个瑰儿,谁是姐姐,谁是弟弟,你说清楚。”
玫瑰忍着痒将话再次脱口而出:
“那不然,你是姐姐,我是弟弟。”说完玫瑰还不忘「卦姐姐」「卦姐姐」地喊着。
鹰卦见玫瑰还不肯认输,便将玫瑰堵在了床头的角落里挠得更厉害了些:
“还说不说了,谁是卦姐姐。”
此时玫瑰上身半靠在床头,下半身坐着踩在床榻边。这样的拐角让她没有了空间再挣扎,只得向鹰卦求饶起来。
“不说了,瑰儿不说了。”
听见玫瑰的最终求饶,鹰卦终于停下了手。他替玫瑰整理好了散落的发丝,然后用雾气朦朦的眼睛看向玫瑰再次问道:
“可好?”
此时玫瑰的心,被鹰卦恳切的眼神看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迎上鹰卦热烈的眼神坚定回答了一个字:
“好。”
说完,玫瑰用十分大的力气推开了鹰卦,起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鹰卦看着玫瑰方才待过的床头独自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