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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计划捐官

    没出几天,新上任的巡检官王大人又施出新招,他令师爷撰文,放大抄写了几张告示,又令几个弓兵分头去镇上要道口张帖。

    告示全文如下:

    本巡检司新任大人已莅任,将竭力维护葫芦镇境内之治安。然境内湖匪肆虐,盗贼横行,劫杀无辜,民受其害。奈本署弓兵器械简陋,未能御寇。

    为保境内巨贾、中肆、小商之利无损,本署将依三类商户征护金,望诸商户遵行,必按时缴付本署。倘有不缴者,本署对其利不予护,亦不受理其关涉之案,所受损失自担。如有违者,本署将依法处置。

    消息传到赵家宅院内,钱管家把巡检司告示内容告诉了赵杰。

    赵杰听后冷笑了几声。“看来这个王大人整顿治安是名,收礼收贿是实,打击盗匪是假,敛财贪腐是真!”

    “哼,刚上任还没有几天就变换着花样捞钱,是十足的贪官!”钱管家非常气愤的说。

    赵杰心想:郑大人去世后,原以为朝廷委任一个有所作为的巡检官来,接替他未完成的事业,反而派来了一个不务正业的昏官。他决定不再理睬他!

    为加强新房子和旧宅院的护院和货船押运保卫工作,赵杰决定聘任李小山为护院队长,聘任张大牛担任押货护货队长。

    原来,自郑大人被害去世后,张大牛和李小山相继退出了弓兵营。

    他俩原是郑大人的贴身护卫,和郑大人朝夕相处,郑大人视他俩为兄弟,处处关心着他俩。失去了郑大人,他们两人如同失去了亲人。

    郑大人遇刺身亡,他俩愧疚不已,经常为没有保护好郑大人而自责。白天他俩在巡署内睹物思人,晚上经常梦里到郑大人泪洒衣襟。由于过度悲伤,他俩极索性辞职,宁愿回家种地也不当弓兵了。

    赵杰听到何姨娘述说大牛和小山的情况,马上派人与他二人联系,高薪聘任他俩来宅做事,二人一听自然高兴,愿为赵老爷和何姨娘效劳。

    自何姨娘进宅后,赵杰分别做了阿芬和阿莉的工作,两人都表示既是一家人,又是以姐妹相称,大家同心协力,富家兴业。

    主母阿芬说,何姨娘肚里墨水多,让她多帮助老爷做点管理事务,她本人管理好后院就行了。

    姨娘阿莉说,她初进大宅又有孕在身,安心育好肚里的宝宝,尽力维护阿芬的主母地位,决不贸然超越。

    对于两房太太的互谅互让互敬互爱,赵杰着实欣慰,一个家庭的和和睦睦是兴家聚财的根本。

    由于何姨娘怀孕在身,赵杰晚上就寝多在阿芬处,少在阿莉处,对于这一做法,姨娘阿莉一点意见也没有,反而认为阿杰是在真心关照她哩。

    由于阿莉怀孕尚在初期,她还坚持每天到南院去授课,她打算到月份深些就准备在宅中为他们几个授课,等搬迁到大房子去就有专设的学塾了,到时再另作安排。

    这天晚膳时分,赵杰兴致勃勃地通知春兰晚上要到阿莉的房间就寝。阿莉非常高兴,她吩咐春兰和秋芳早些备好开水,放好洗漱用具,准备老爷过来。

    用完晚膳后,赵杰如约来到阿莉房间,两个丫头伺候老爷洗漱后,春兰回到自已的住处休息,秋芳则在房间外的小榻上小憩,随时听候老爷和姨娘的吩咐。

    这段日子里赵杰和何姨娘同床仅限在亲亲、摸摸、抱抱的范围内,因为他们明白,这是保胎的需要,为了他们的孩子安全出生必须有所克制。

    望着何姨娘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两人对此充满了爱的希望,赵杰希望能生一个男孩和阿文共同继承家业,何姨娘则盼望生一个女儿,因为她知道女儿和最贴心,对妈妈最亲。

    亲热一番过后,他俩开始谈正经事了。

    赵杰告诉阿莉,巡检司换人了,来的一个浙江海盐王大人。此人一上任就,给各商户下帖,要给他贺任,也就是给他送礼。

    “老爷去了吗?”阿莉问道。

    “以我的性子是不送的,但不想和他生仇,只好派钱管家代去,送了点礼。”赵杰回道。

    赵杰告诉阿莉,想不到这家伙是只吃腥的猫,送礼刚刚才过了几天,又耍了花招,要各商户交保护费。你王柏仁大小也是朝廷的官,拿朝廷的薪饷,当应为朝廷尽忠效力,惩治犯罪是你的职责,怎能这般胡来,这成何体统?

    何秀莉听了十分震惊,想当初郑大光上任,办事兢兢业业,心中总是想着百姓,如此贪官,明目张胆,实在讨人怨恨。

    “老爷,依你看咋办?”何秀莉问。

    “上次我算给了他面子,这趟我是置之不理,看他咋办?”赵杰气愤地说。

    “老爷,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何秀莉看了赵杰一眼说。

    “你我现在是一家子,当说,当说!”赵杰笑着说道。

    “我从老爷的性格处世方式及人际关系各方面综合考虑,我觉得老爷你有必要捐个一官半职,虽然捐官是个虚衔,对你的经商大有好处,最起码不管是柳知县还是王巡检官想给你穿小鞋都没门了。”何秀莉一本正经地说。

    “嗯,阿莉说得有道理,此事我也想到过,只是我对做官并无兴趣,一直没有行动。”赵杰接着说:

    “的确,有些场面上常和一些人物打交道,总觉得自已是个小商人,身份显得低微。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葫芦镇没有捐官的先例,我一直不敢开这个先河。”赵杰说的是心里实话。

    大清朝的捐官从康熙帝开始,当时经过了长期的战争之后,国库发生银荒,需要迅速的恢复经济,迅速的增加国库的收入,康熙皇帝出了这一高招。通过出售一些比较闲置的朝廷职位,一些影响比较不大的官位,给那些民间有权势的人。

    “捐官”制度的出台,给了有钱人抬高身价,可以与地方官称兄道弟、平起平坐的机会,他们钱财很多,不缺吃喝,但是缺一个更高的地位,这一招恰巧符合他们的心理,所以很多地方土豪都纷纷出钱,去买个一官半职。

    自同治帝后,捐官成了社会风气,朝廷对捐官明码标价了。特别是一些商人做生意发了财,因社会地位低,被人看不起,纷纷开始捐官。捐个官后出去办事,面子上也倍儿有光。

    何姨娘举了些例子尽力劝说赵杰,“你若捐官也不属于先例,只是葫芦镇的人见识少罢了。”

    何秀莉继续说道,“阿杰,我当年在京城也听阿爹讲过一些大清的条律,老爷你如今是个商人,有些做法如果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越级越轨,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告你个犯上作乱,那老爷你就吃亏了。如果你有个一官半职还能抵挡一番,也就能有效地保护自已了。”

    “哦,还是阿莉见多识广,说得有道理。”赵杰夸赞道。

    “如果一定要捐个官,只是现在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你知道的,砌大房子已用去一千八佰两白银,前些时被湖匪敲去两千两,眼下房子要落成,要添置家具,还要清算工匠的工款,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啊!”赵杰为难地对阿莉说。

    “这样吧,我先写封信给我的表弟何叶,他在天津海关署任帮办,要他和阿爹的吏部旧友联系一下,了解一下行情,再作打算,从长计宜。”何秀莉想到赵杰说的都是实际情况,便想出了上面的主意。

    “好,就这么办,越快越好!”赵杰有些等不及了。

    “嗯,明天就写!”何秀莉说。

    看看辰光申时已过,赵杰催阿莉早点休息。

    赵杰吹灭了灯,黑暗中他左手搂着阿莉,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两人在温馨的气氛中渐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