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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以真取胜

    朱万富家的“德余堂”中药店建于二十年前,由于资金雄厚,设备齐全,自咸丰年以来,生意十分兴隆,一直在葫芦镇中药店中名列前茅,同业者无人能比。

    自赵杰盘下“仁和堂”中药店后,“德余堂”的生意还是遥遥领先,朱万富认为赵杰对药业不精通,所以信心十足,在中药店这一块对赵杰也没有提防。

    自从仁和堂装修后,连连出招,再加之他从苏州回来后,又官袍在身,老百姓对他格外相信了,药店的生意明显超过了他,这不能不引起他的警惕。

    他坐卧不安,和夫人苦思冥想,商量对策,一下子想不出办法来。

    眼看赵杰的仁和堂药店生意越来越好,他的客户一天天减少,朱万富非常焦急,他急忙把侯管家叫来,让他把药店徐管事喊过来商量对策。

    不一会侯管家和徐管事匆匆来了,徐管事向东家打拱施礼,朱万富还礼示意他坐下说话。

    下人上茶后,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徐管事,我们的药店生意越来越不好了,要想扭转局面,不知管事有何高招?”朱万富开门见山说话。

    “老爷,我在这之前就向你报告了,我们的营业额每天在下降,有的老客户我连声喊他,人家头都不掉。”徐管事沮丧地说。

    朱万富急了,一只斜眼扫来扫去,“徐管事,我找你来不是听你这些废话的,我是要你拿出招术战胜赵杰!”

    “老爷,我们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说话,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和人家比,我们的药以次充好,鱼龙混杂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的。”徐管事实话实说。

    “哼,赵杰这小子和我明目张胆地对着干了,那我就在价格上降价,看他怎么办?!”朱万富恶狠狠地说。”

    徐管事顺着朱万富的话说道,“老爷说得对,人都会讨小便宜的,我们每个品种降点价下来,再在药上做点小动作,最终我们不会吃亏损的,如果赵杰那边也降价,吃亏的是他们。”

    朱万富吩咐道,“好,徐管事,就这么办,快点行动!”

    “是,老爷!”徐管事说完,即告辞回店。

    次日,德余堂中药店门口挂起了牌子:感谢新老顾客多年来的惠顾,自今日起德余堂药价全面降价,以回馈新老顾客。

    针对赵家仁和堂的药价,德余堂全面降价,如高丽参仁和堂卖两钱银子,德余堂就卖一钱七,仁和堂淮山药卖五厘纹银,德余堂只卖四厘……

    市场就是如此,价格的升降牵动着顾客的神经末端,价格低贪便宜的顾客自然会有所增加,德余堂的低价销售刚刚启动,就收到了明显的效果。

    朱万富得到徐管事的报告,和夫人在厅堂里笑得“咯咯”的响。

    眼看顾客被拉走,仁和堂药店里的上上下下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赵杰很冷静,他仔细分析了情况,认为压价销售只是权宜之计,药品的质量也得不到保证。更何况德余堂向来掺杂私假,许多药材都不是道地药材,其药效自然差,时间长了,顾客自会明白谁好谁差,所以他要大伙不要慌张。

    接着赵杰给大伙讲了一个故事,古代有个叫梁康的人,家贫但为人忠厚老实,他一年四季带着老父亲到深山老林采药,然后回来加工,再拿到集市上去卖。一家几口靠采药卖药过日子。

    集市上也有卖药的,他们自吹自擂说自己的货色好,价钱又公道。眼看自家的药卖不出去,老父亲劝他降价卖吧,而梁康说我们卖的是地地道道的上好药材,报的又是实价,梁康坚持不降价,自称“真不卖二价”。

    那些病人服了梁康的药,毛病很快就有了起色,而图小便宜的病人服了多剂假药,最终病还是没有好,所以梁康的药依然卖得很好。

    赵杰语重心长地对员工们说,只要我们货真价实,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顾客慢慢地会过来的。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那些老顾客又过来了。

    德余堂长时间低价销售,开始还火了一阵,但时间长了,好药又不敢连续降价怕亏本,丑药掺多了又遭到顾客的质疑,不得已又恢复了原价。

    朱老爷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他想你赵杰研制新药,我也搞的新药出来给你瞧瞧。

    他吩咐侯管家带了六十两银子去了刘吉良家,想要他把秘方也卖给朱家。哪知刘吉良虽说是个“蔑片”,但他良心还是有的,刘吉良直接回复侯管家“好女不嫁两家”,一句话将侯管家说得无话可回。

    侯管家碰了一鼻子灰,回家报告朱老爷,朱万富气得差点朝天上跳。

    听到爹爹在厅堂里骂娘,刚从老家回到葫芦镇两天的儿子朱大成和母亲从内室里赶紧跑了进来,儿子上前拍拍老子的肩膀,要爹爹不要发火。

    朱夫人了解情况后,连忙说,“你这个死猪,拿这么多银子去买那个‘蔑片’的一张纸,还不如花二十两银子去卖通仁和堂的药工哩!”

    “对,母亲说得对,爹爹是个死脑筋,猪头三!”儿子朱大成站在母亲一边帮助说话。

    朱万富朝儿子瞪了一眼,“去,去,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背诗去!”

    朱万富仔细想想,还是夫人说得对,如花二十两银子买通仁和堂的药工的配方,岂不是比买“蔑片”的纸省钱!他随即叫钱管家对仁和堂的药工排队摸底,看准一个,将其收买过来。

    有带饵的钩下河,总会有鱼儿上钩。侯管家很快就联系到仁和堂一名姓周的药工,周姓药工见侯管家开出二十两银子价码后动心了,主动地说,其他配方我不太清楚,我只记得蛇药的配方。

    侯管家报告朱老爷后,朱万富说,“蛇药也好啊,蛇药更能卖大价钱,你带着银子去将他的配方取过来,速去速回!”

    侯管家取回秘方后,朱老爷将秘方交于徐管事,吩咐他加班加点把蛇药尽快做出来。

    徐管事接到配方后不敢怠慢,组织药工没两天便搞了出来。

    正巧,乡间有个老者被火赤溜毒蛇咬了,来德余堂求治,药工们便把他当成试验品,又是敷药,又是服药,哪知那老者服药后,腹痛不至,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第二天便一命呜呼。

    这下出了人命了,朱万富吓得浑身颤抖,朱夫人一面安慰朱老爷,一面赶忙要银凤去巡检司找王大人。后经王柏仁断定,说老者本身蛇毒已入体,加之行船太慢,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到德余堂时蛇毒已全身发作,其死亡与德余堂的蛇药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如此,死者为大,最后朱万富贴补了患者家属二十两银子。患者家属才将尸首抬回去自办丧事,方才了结。

    其实是那周姓药工凭记忆提供的配方,少写了几味药,加之德余堂将配方中有毒药材泡制不到位,才导致了这次事故。

    朱万富伎俩用尽,最后事情没成,还倒蚀了五十两银子,气得朱万富整整睡在床上三天才起来。

    赵杰用货真不二价的竞争策略,挫败了朱氏德余堂,使得仁和堂药店在葫芦镇乃至河下地区迅速强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