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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章 爆炸

    秦蕃罪人朱存槿,不思悔过,卖身投贼,现已验明正身,即刻押赴刑场凌迟处死!李存猛的从梦中醒来,后怕的拍了拍脑袋,梦中的自己兵败如山倒,被曹文诏捉住,送到北京千刀万剐,和袁都督一样,被片成了北京烤鸭。

    做了这么一个梦,李存再也睡不着,草草洗了把脸,拿了支炭笔在纸上把自己还能回忆起来的前世物理,化学公式一个个写了下来。

    写了半页纸后,随着三声鼓声响起,远方露出鱼肚白,李存放下笔,把纸收了起来,营地里开始人嘶马叫,冒出阵阵炊烟。

    “队长,今天的饭食怎地格外的好,锅里面竟然有羊肉!”

    “快吃吧,今天是破堡之日,吃饱了砍人才有力气。”

    李存看了看天色,召集人手开始挖掘最后的十来步,王子顺不知派人从哪里找来了一口大棺材,怕威力不够大将剩余的火药一股脑都装了进去,两个时辰之后,地道已经挖掘到堡门下,八个力夫开始抬起棺材往地道里起运。

    突然堡墙上探出一个人头,对着众人大喊,“城下的谁是头领,咱们谈个条件吧,我们大老爷愿出两千两银子,一千石粮赎回我们的小少爷,你们要是退兵,再多加一千石,咱们做个交易吧。”

    王子顺莞尔一笑,“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值钱,对城头回话,这点东西可养不活俺手下的这群兄弟,等攻破了堡子,你们老爷的东西我全都要,既然如此,留着这个人也没用,把这小子推出去拿他祭旗,让大家伙都看看价值五千两的人头,”

    话音刚落,立马有两名壮汉将五花大绑被堵住嘴的俘虏架出军阵,揪住发髻,一刀砍掉脑袋,翻身上马,拿着头颅在阵前来回奔驰,“掌盘子有令,破堡之后只诛刘子厚一家,谁敢违抗,如有此人。”

    “我的侄儿!”堡墙上的刘子厚没想到流贼如此残暴,一时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正当城头一群人手忙脚乱将老太爷送回宅子里的时候,棺材已经运到了地道尽头

    “我要亲自点火”,随着燃烧的火绳进入地道,李存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最后的结果。

    刘家堡在建成的时候,为了防挖地道攻城,在门口埋了好几口大水缸,两个时辰之前家丁见水缸中的水微微颤动,大叫到,“贼人挖地道攻城啦,快去召集人手,守住敌人出来的洞口,随即五六名家丁带着十几名青壮带着各式武器守在了堡门洞里,静待流寇出现。”

    几十年以后,参加过这场战争的老兵回忆到,“这是他们前半生见过的最绚烂的场景,随着一声巨响,突然感觉大地剧烈的晃动,从地底喷射出明亮的火焰,还算高大的门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扔向了半空,又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变得四分五裂。厚实的大门变成了一堆破木条子,高耸的堡墙瞬间垮塌连带整个堡门变成了一个瓦砾堆,无数被爆炸带向天空的石子,土块纷纷从天空坠落,噼里啪啦的砸在人们头顶上,运气差的直接被砸的头破血流,离爆炸点近些人的直接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李存也被爆炸带来的冲击波震得气血翻涌、站立不稳、耳朵嗡嗡的,只看见王子顺张嘴,根本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目光中的堡门完全笼罩在爆炸带起来的烟雾里,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烟雾才逐渐散去,所有的人全部目瞪口呆,只见门楼和靠近的城墙全部垮塌,废墟上看也不见一个人影。

    王子顺从最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连忙下令马军下马与步军一起进攻,乌压压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朝着缺口压了过去,众人顺着瓦砾堆,爬上了缺口,目光所见,以前守在这的丁壮,大部分被压在了瓦砾堆下,其他的稍微离爆炸点远点的,不少人躺下地上,嘴里不住的哀嚎,不时吐出血块,这是内脏被震碎了了的表现。

    由于家丁和青壮主力被爆炸报销了大半,攀爬废墟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反抗,王子顺让不少马军沿着大街高呼,“只诛刘子厚及其家人,其他人既往不咎,负隅顽抗的立斩不赦,”不少青壮听见以后偷偷的扔下手中的武器,从小巷子溜回家,队伍直扑刘子厚的大寨子。

    大宅中一片人心惶惶,刘子厚的子女妻妾都守在床边默默垂泪,刚才的爆炸的动静太大,让晕倒的刘子厚从床上醒了过来,问守在床边的亲属,“是什么声音?”

    二儿子哭丧着脸说道,“贼军施了妖法,我们只听到一声巨响,寨门瞬间就塌了,现在贼人已经朝着宅子杀来了。”

    “把剩下的家丁,仆役都集合起来,每人先赏十两,你们收拾一下细软,趁乱赶紧走,去洪巡抚那,找机会给我报仇,一定要用贼人的脑袋祭奠我,要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闭眼!”刘子厚绝望的说道。

    大宅外不知道谁搬来了一座虎樽炮,对着墙头放了一炮打的砖石飞溅,吓得仆役把脑袋又缩了回去,弓手持续放箭,掩护队伍抬着一根房梁开始撞门,不几下大门就被撞开了,“弟兄们发财的时候到了!”人群狞笑着冲了进去,一时间哀嚎,叫骂声充斥了整个院子。

    王子顺与李存在亲兵的护卫下,慢慢的爬过瓦砾堆,骑马进城,只见一骑塘马飞驰而来,“掌盘子大宅子已被扫净,刘家老儿连带他的儿子们均已被生擒,不过那老头想要见见你。”

    刘子厚被两个俘虏抬了上来,只见他鸡皮鹤发精神萎靡,开口到,“老夫见尔等不似做奸犯恶之人,何不归顺朝廷,如能放过我们,一切既往不咎,我愿与洪巡抚修书一封,保举你做一个守备如何?”

    “你们都听听,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呀,归顺朝廷,然后再被洪承畴像杀狗一样扒皮吃肉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蛀虫,朝廷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把他拉下去五马分尸,等等,先把他的儿子一个个的在他面前把脑袋砍了去,”听完这番话王子顺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几乎是怒吼着对着刘子厚狂喷。

    刘子厚目眦尽裂还想争辩几句,嘴却立刻被破布堵上压了下去。

    这次王子顺可发了大财,由于打破堡子的速度过快,刘家并未来得及放火,李存带人去查看了刘家的仓库,粗略一看,粮食不下三四千石,银子也有四五万两,整整堆满了四个仓库。这还不算其他的浮财,士兵们随手揣起来的,只要别去抢老百姓,王子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喃喃自语到,“这还是一个普通士绅,西安城里的秦王、缙绅手里有多少钱粮根本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