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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章 佯攻

    刘家堡剩下的骑兵,如同失去头领的狼群,被抽去了脊梁骨,一窝蜂的通过吊桥生怕自己落在最后。出去的时候五十余骑信心满满,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二十骑,几乎人人带伤,原本打算打流贼一个立足未稳,却偷鸡不成蚀把米。青壮迅速拉起了吊桥,关上堡门,堡墙上的丁壮,人人捏紧了手里的兵器,紧张的望向不远处的军阵。

    通过垛口,丁壮发现这次和以往不同,贼军并未驱使饥民攻城,也没有打造很多云梯,冲车更是一步也没看见,一直推进到离堡墙一百步的距离就停下不动了。这时,又从步军方阵缝隙中冲出二三百马军,冲到仅距堡墙几十步的距离,朝着城头放箭,堡墙后的青壮猝不及防不时有人中箭,哀嚎着捂着伤口倒下,吓得其他人再也不敢探头。

    管家也差点被一箭射中,忙吩咐道,“你们在这守好了,我去禀报老爷”,随即连滚带爬跑下堡墙,翻身上马一溜烟的报信去了。

    “老爷,出大事了,小少爷刚才被一红甲小将打落马下,被贼军擒了去!”管家进门时不慎被门槛绊倒摔了个跟头,弄得灰头土脸。

    刘子厚手中的茶杯没拿稳,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指着管家骂到,“我三番五次的嘱咐你们,不许他出城和流寇浪战,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我那早逝的姐姐交代呀,为何不阻止他!”

    “小少爷平时就爱舞枪弄棒,想投军建功立业,非得去我也拦不住呀!您看我还挨了一鞭子,不过贼军并没有立即攻城,只是再向城头一直射箭,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您看能否用财货物将小少爷换回来?”管家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这事你去处理,一定要把我那侄儿全须全尾的赎回来!刘子厚疲惫的说道。

    堡外的军阵里,李存身穿一件锁子甲,正在指挥挖掘小队如同勤奋的土拨鼠一样奋力挖土,为了挖好这条地道,王子顺可是下了大本钱,事成以后每人赏银五两。

    李存紧张的看着地道朝着堡门延伸过去,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要挖到明日卯时,自己的首次出师要是搞砸了,不要看现在王子顺拿自己当诸葛亮,到那时估计就要拿自己的脑袋安抚众人。

    为了不让守军起疑心,王子顺下令步军佯攻堡墙,只见一名背后插着两面旗的塘马,打了李存不认识一个旗语,管队纷纷催促步军方阵里正兵从地上站起身来,开始在辅兵的帮助下着甲列阵,抬着云梯朝着堡墙压了过去。

    最前面是一群背着土袋的辅兵,骑兵放下手中装着盐水的水囊,拿起软弓,压制堡墙上的弓兵,一时间空气中下起了密集的箭雨,哀叫声不绝于耳,打头的辅兵多未穿甲胄,将土袋扔到环壕里扭头便跑,好在刘家堡弓手不足,被射中的辅兵人数不多,没过多久环壕就被填平,正兵将云梯搭在堡墙上,嘴里叼着刀,开始向上爬去。

    “别缩着头,贼人爬上来了,要是让他们打破了堡子,你们一个也活不成,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刘老爷说了打退了流贼,每日给三升小米,”刘子厚只剩下了三十来名家丁,全部打散到青壮当中充当监军,一时间灰瓶和大块的石头如同下雹子一样从堡墙上扔下。

    随着灰瓶破裂,堡墙底下升起一团团白雾,紧接着又泼下来几桶热水,剧烈的灼烧感让底下的人哭爹喊娘,云梯也被掀翻了七八座,正在攀爬的人站立不稳,纷纷摔了下去,一时间堡墙底下哀嚎声不绝于耳。

    正当守军准备迎接下一波的进攻时,却突然听到贼军后方吹响了收兵的号声,流贼如同潮水一样向后退去,只留下十几具来不及带走的尸体,堡墙上的人齐齐的长出了一口气,这次进攻以后直到傍晚,攻方偃旗息鼓,守军也乐的清闲,只见距离五六十步左右的地方,流寇立起来一座营垒,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干啥。

    由于距离太远,家丁头子也看不清这群贼军的具体情况,对着手下说,“不管了,只要不夜袭随便他们去吧,咱们对得起刘老爷给发的银子就行。”

    这时城头突然吵闹起来,“管家,本来说好的是三升上好的小米,怎么变成了两斤高粱米,米里还尽是石子、沙粒、老鼠屎,这叫人怎么吃,大家伙卖命得来的粮食你也敢贪,不怕有人戳你的脊梁骨吗?”一个黑脸的汉子把米袋往地上一扔,指着管家叫骂道。

    “黄澄澄的小米给你们这群人就是作孽,你们这帮贱民不念老爷的恩,还敢叫板,拖下去,赏他十个嘴巴。”

    随即两个家丁上来,把汉子拖了下去,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门栓,用力的抽打起来,直打的那汉子满脸是血昏死在一旁。

    “我心善见不得血,把这个人抬回家去,别脏了我的眼。”管家捏住鼻子,阴阳怪气说道。

    年轻的丁壮中,有几个人与这个黑脸汉子相熟,见此情形,不禁怒火中烧,对管家怒目而视,年长的见此情形,连忙把他们的脑袋往下按。

    管家蔑视的看了眼他们,对家丁头子说,“要防止贼军夜袭,”就火急火燎的下了堡墙,城北有个小寡妇,最近和他勾搭在了一起,哪天不去,心里就和猫抓的一样。

    “做包扎的时候,布要用沸水煮了,清洗干净,拔箭头的刀要用火烤了”,李存一边护理伤兵一边对辅兵嘱咐道,“这个时代,老兵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可惜条件太简陋,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多救一个是一个了,命命如草芥,希望他们能挺下来。”李存看着躺在地上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伤兵心中默叹。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月上眉梢,旷野之中响起了虫鸣,宛如暴风雨前宁静,在银子的作用下,地道的挖掘速度比李存预想的要快不少,挖到午夜时分,已经接近堡门,见此情形,李存下令停止挖掘,“掌盘子给你们准备了烤羊,去吃吧”,苦力们顿时兴高采烈的去后面享受大餐,而李存自己钻进了地道,他要检查一下是否结实。

    堡墙上的丁壮啃着杂粮饼子,忽然闻到了阵阵肉香,不由得咽起了唾沫,“妈的,真不拿咱们当人看,还不如投了贼,吃顿肉起了也值了,郝摇旗,你小声点,被别人听见,非得打死你不可,你自己光棍一条找死,不要连累别人,吃饱了赶紧睡觉。”

    这条地道高度只允许人弯腰进去,李存猫着腰一寸一寸的检查木棍支撑的是否牢固,过了许久才从地道里钻出来,灰头土脸的骂到,“这真不是人干的活计,明天就用炸药让你们坐一回土飞机,把入口守好了,任何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