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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章 余波

    由于数百官军在身边虎视眈眈,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要再被咬一口,李存只让部下休息了一晚,将所有伤员安置好后,趁着天还未亮,抓紧从营后的小路撤退。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这一个月发生的事真是精彩”,李存回头看了眼绵延的大山,低语了一句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骑兵说,“早就听闻晋商闻名天下,俗话说得好,山西的老蔫能聚财,不少咱们的老兄弟在那可是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咱们不去分一杯羹岂不可惜!”

    在众人发出欢呼声中,李存挥手示意,“出发。”

    李存前脚刚走,贺人龙就带着骑兵在主力步卒的护卫下进了山,因为已经打草惊蛇,队伍害怕流寇设伏,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天光微亮,山谷中的薄雾散去,一座简易的营垒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洪承畴留下的监军谨慎的说,“贺游击,我看贼寇的营寨颇为安静不似有人,莫不是有伏”?

    贺人龙冷冷的说,“朝廷的任命诏书还未下发,还是称呼我为老贺的好,传令下去,各部停止进军,等待塘马。”

    没过多久,一骑塘马从远及近,骑士在马上喊到,“报,左右山岭皆无伏兵,贼军寨门紧闭,但营内有鼓声传来。”

    “让炮兵先开火试探,步卒跟上,马军押后。”

    官军步卒从容的在营门前立阵,炮手将虎樽炮和弗朗机从军阵中推出,装填火药石子,随着一声声炮响,营墙和寨门被打的千疮百孔。步卒端着长枪举着盾牌蹑手蹑脚的上前,推开寨门却发现营内空无一人,只有两只羊被绑在鼓上,惊恐之下蹄子不断的乱蹬敲打鼓面,发出阵阵鼓声。

    士卒不死心的将营地搜了两遍,却只发现了几大团带血的破布、三四堆烧完的灰烬、最多的还是厕所里的污秽之物,让本想发笔小财的士兵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都想放把火将其点了。

    “将军,营中无人,贼人不知所踪。”亲兵失望的朝贺人龙汇报道。

    望着连绵的群山,贺人龙喃喃自语,“贼人去了哪里呢?”

    这时的李存正牵着马小心翼翼的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刚才有匹马受了惊,连人带马一起滚入了深涧,吓得众人更加小心。

    再看见那辆被推入深沟摔散架的板车后,李存知道路程已过半,下令全军就地休息。

    看这帮伤兵一个个精气神不错,能吃能喝,尤其是孙宁这小子,耐不住寂寞,瘸着条腿从队头溜达到队尾,李存才放下心来。

    这条李存走了三次的小道是和附近村庄的采药人换草药时,对方见他们不烧杀竟然还拿粮食来换才告诉他们的,这次李存索性聘请了两个采药人当做向导,众人渴了喝口凉水、饿了吃口干饼,又走了两天才走出大山,一片营地出现在眼前。

    刚到营门口,一群半大孩子就迎了出来,左瞧右看满脸疑惑,“掌盘子呢?”

    “掌盘子被官军偷袭不幸战死了,李存先生是新任掌盘子。”张荣悲伤的说道。

    孩子们愣住了神,瞬间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面颊流下,随着人马入营,营区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李存下马入帐,只见一个女子迎了上来,脸上有几道泪痕看起来刚刚哭过,突然想起这人不是那个扬州瘦马吗?

    “掌盘子,妾身为您更衣,”看来已经有人告诉她掌盘子换人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李存拒绝道。

    “妾身仍有蒲柳之姿,若将军不嫌弃愿随侍左右,”说着跪了下去。

    凭心而论,放在后世带着她在大学校园里遛弯,那是能在狐朋狗友面前吹半年的资本,可现在不是时候,哪有老大刚死就收他女人的,自己又不是蒙古人,外面的好多人都在看自己怎么处理,没准还有听墙角的。

    “你还有家人吗?”李存试探着问道。

    只见她苦笑一声,哀伤的说,“贱妾连自己的家乡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何况家人。”

    李存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人,我这用不着你了。”

    “将军是要赶我走吗,”

    李存摇了摇头,“军中不养闲人,营中正好有些缝缝补补的活计,你去跟婆子们多学学,有一技之长总是好的。”

    “顾灵谢将军收留,”说罢便退出了帐子。

    “快看快看,出来了出来了,不对呀,看来掌盘子没下手,先生真乃柳下惠坐怀不乱。”陈一策和孙宁躲在角落里交头接耳。

    “你们两个臭小子在角落里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明日每人练字五页纸,谁要是完不成就等着挨罚吧!”李存笑骂道,陈一策和孙宁顿时抱头鼠窜,作狼奔豕突之状。

    大帐里,洪承畴放下刘礼嘉写给他的绝命信,“贺都司,此事与你无关,他抱有必死之心我早已有察,奋勇杀贼、马革裹尸正是我辈文人之榜样,我将上书朝廷,为其表功。”

    洪承畴有问到,“王子顺所部战力如何?为何你这次徒劳无功”。

    贺人龙忙下跪解释,“贼军人数虽少却战力颇强,其中多有边军逃卒、驿站塘马,不少是积年老贼弓马娴熟、兵器甲具精良,比于我军不落下风,被包围时死战不退,不过贼首王子顺被我一矛刺于马下,必死无疑。

    末将本想集结兵力踏平流寇营寨,可未曾想流寇趁着夜色遁逃,此乃末将失职,请军门责罚。”

    洪承畴摆了摆手,“不必担心你的游击之位,胜败乃兵家常事,无事的话可以退下了。”

    “末将还有事禀报,听俘虏讲,这批人并未同其他流寇一样四处作害、掳掠乡里,和乡民换东西竟然给银子!”

    “噢?看来这帮贼人所图不小,”洪承畴戏谑的笑了一声,“一群流寇莫非要学岳武穆不成,俗话说除恶务尽,后日你有机会定要将其尽数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