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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 章 立威

    一支队伍行走在被太阳暴晒的土地上扬起阵阵尘土,路过的村庄大都破败,周围满是坟头。残存的几个堡子,青壮站在堡墙上露出警惕的目光,不知道他们是官军还是流寇。路边被剥去树皮的枯树上挂满了上吊的尸体,每个都是瘦骨嶙峋,肚子却特别大这是吃了观音土的表现。

    李存这几天遇见了无数拨流民,慑于这群人看起来凶神恶煞,手中兵器闪着寒光,不敢冲上来抢夺,只敢远远的跟着,希望有人发善心赏给他们一口粮食,更有甚者在队伍离开后妄图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一块馊饼就能引起一场殴斗。

    “天气太热了,我看前面有一片树林,让队伍乘乘凉歇一歇再走。”李存抹了把脸上的汗,对身后的亲兵说道。

    队伍缓缓的朝着树林挪动,随着越走越近,“怎么有一股血腥味?”郝摇旗说完皱起了眉头,听他这么一说,李存也闻到了淡淡的腥臭味

    “摇旗,你带几个人探查一下树林里的情况。”李存扭头说道。

    郝摇旗招呼过几个亲兵打马出阵,不一会折返回来面色凝重的对李存说,“掌盘子还是您去看看吧。”

    看着郝摇旗扭曲的面庞,李存一行人带着疑问走进树林,只见树林里的枝丫上如同农家晾晒腊肉一样挂满了男女老少、各种类型的尸体。有的被切的只剩下一具骸骨,有的被割了一半、鲜血淋漓的尸身随风摇曳,还有的刚刚被吊上去,上面落满了苍蝇,见人一走进来如同乌云一样四处乱飞,散发出一股股的恶臭直冲人的天灵盖。整个树林宛如一个人体屠宰工厂,众人好似进了狮驼岭中的尸山血海。看的不少人面色苍白,胆子小的直接捂着嘴跑了出去,把中午饭吐了个干净,李存强忍着恶心带着人退了出来,后续的队伍听到消息宁愿接着赶路也不愿意再进树林子,直走到傍晚时分才寻到一个荒废的村庄安顿下来。

    村外的小河早已断流,只剩下满是裂纹的河滩,好不容易找到的两口水井里面也只有湿土,几个人挖了好久才出水,渴了一天的人们纷纷围了过来。

    维持秩序的亲兵对众人喝到,“掌盘子有令,用草木灰过滤完、煮沸才能喝,谁不遵循得了疫病可没人带你们走。”

    李存雇了两个向导,一个是自称去过平渡关卖野货的猎户,另外一个是个中年小商人,两年前去山西做过买卖,当时为了说服他俩,李存很是威逼利诱了一番,可没少拿刀在这二人的家人面前比划。

    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哪?距离平渡关还有多远?是否有渡船?”李存对着向导提出一连串问题。

    “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云岩镇,距离平渡关还有二百里。”

    “渡船的话,平常是有的,周边的村子很多人以摆渡为生,不过这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敢断言。”

    二人小心的看着李存的脸色,心说,“要不是贪那五两银子,自己也不会被带到这荒郊野岭,可又说回来了,没有这帮人给的粮食,自己的家人早就饿死了,希望这群人信守承诺。”

    “没有渡船一但被官军追上就变石达开了!”李存阴沉的脸色吓得两个向导以为自己的话让对方发了火,不住的偷瞄李存,见他分了神画错了一处,停下笔对张荣说,“老管队,明日带些人先走,务必要弄清楚有没有渡船,有的话尽量多搜集一些。”

    宜川县,残破的县衙内一处公房里,“孟典史,今日有人回报,云岩镇一带出现了一支兵马,不知是否是流贼,您看是否报与县令。”一个衙役满脸堆笑的对着桌后的中年男人说道。

    “报什么报,就咱们这破县城,两年之前就被打破过,城墙还有几个缺口没修好,惹了流寇又得被洗劫一遍,官军还不如流贼呢,就装不知道,这群人可还有其他异动?”

    “贼人并未大肆劫掠,急于行军,看样子是往山西方向走。”

    典史闻之面露喜色,拍手说到,“好、好、好,今天回家我要烧炷香,祈祷这群瘟神赶紧离开,省了让咱们天天提心吊胆。”

    这几天的行程李存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我部畅通无阻、畅通无阻,一连又走了四五日,终于等来了张荣派来的塘马,“掌盘子好消息,靠近河的庄子里还有人,船只数目不少,”

    原来最近义军把山西搅了个天翻地覆,为提防义军渡河,官府把渡船都集中在了陕西这侧,张荣带走了五十名骑兵,一把就打跑了看守的官军,船夫和船都落在了李存手里。

    两日之后众人站在黄河边,经年大旱,黄河的水位也降低了很多,李存倒是没啥感触,可其他人都被黄河的雄阔所震撼,看见李存一脸云淡风轻,心中暗叹,“掌盘子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

    靠近黄河的这个庄子还有人,不过看样子收成欠佳,村里空了一半的屋子。亲兵队直接开进了庄子,顿时鸡飞狗跳,这个时代军纪不能要求太多,只要不烧杀抢掠,李存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没有手机电脑,也没有妹子,更没有娱乐项目,李存睡得早起得早,刚洗完脸准备用牙刷刷牙,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

    李存招呼过陈一策,“去问问,怎么回事!”

    “刚才有个老汉过来,说他女儿被咱们的两个兵给糟蹋了”

    李存顿时火冒三丈,“竟有此等事?视军法为儿戏!

    在营中婆子的陪同下,受害者挨个辨认亲兵队所有人 ,不一会施暴者就被揪了出来

    “集合人马,我要公审他们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这两人是什么身份?”

    “一个是新入营的,独行狼的手下,另外一个是个王家堡的老人。”陈一策回答道。

    很快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推了出来,跪倒在在众人面前。

    李存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对着两个人怒骂,“我早就说过不允许对老百姓下手,你们两个是当耳旁风了吗?”

    这二人头一抬,不服气的反驳道,“在你营中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军纪这么严,还有什么意思?”

    李存像看死人一般看着二人说,“哦?照你俩的意思,只有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才是有意思对吧,李存转过身面向众人,他们两个说的你们也都听见了,我现在要听听你们当初为什么跟着义军干。”

    张荣首先走出队伍,“俺出身马户,因为那吃人的马政,被枷号示众一怒之下杀了恶吏,幸有前任掌盘子收留,可我的老母却被官府安了一个通贼的罪名活活饿死在了狱里!”

    “俺是个放羊娃,因为丢了一只羊被东家打了个半死,掌盘子破了堡子杀了地主,俺就跟着走了。”

    “俺爸妈有几亩地,这几年大旱,姐姐和妹妹都被卖了,镇上的财主趁机占我我家的地,俺爸气不过上门理论,却被狗奴活活打死了,俺妈跳了河,俺在城里要了五年的饭才跟了义军。”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到了动情之处,有的甚至抱头痛哭起来。

    李存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感慨,“看来搞诉苦大会的潜力很大呀!”

    待众人发泄完,李存问到,“弟兄们,我要听你们要如何处理他们两个!”

    “砍了他们!”

    “对,砍了他们!”

    听到众人的要求,二人的脸上瞬间没了先前的猖狂劲,双腿发软、不住求饶。

    “就你们这种胆色,还敢作奸犯科,把他俩拉出去砍了!”李存猛的一挥手,身后的郝摇旗带着两个刀斧手将二人拖到远处,手起刀落,把两颗血淋淋人头用杆子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