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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世事无常

    临近年关,宋成宥的应酬多了起来,朝廷里的人有意拉拢这位新贵,请柬是一封接着一封,除了那些个亲近些,实在拒绝不了的,剩下的便一应都被他推脱掉了。

    而宋清也是个爱热闹的,见今越多闷在家中,便带着她去见过几次自己的闺中密友。

    每次今越便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几人玩闹,有时陪上两把推牌九,输的是一塌糊涂,久而久之倒是渐渐的相熟起来。

    原先以为今越是那冷脸的天上仙子,几人间说话也顾着分寸,但今越偏生的好样貌再加上那好脾性,一来二去女子间的玩笑便也能同她开上几句。

    宋成宥几次晚间归家寻不到今越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是宋清也将人拐走了,一来二去,心中生了些怪异的感觉。

    怎么自己好端端带回来的人,现在却成日里见不着了,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里确实是冷落了今越,才给了某人可乘之机。

    宋成宥在门口左转右转,好不容易到了快用晚饭的时候才等来了宋清也和今越,刚一下马车,他便将人一把拉到了旁边。

    “今越,后日便是除夕,你可不许同宋清也出门了。”

    今越有些奇怪,宋成宥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

    “可是,姐姐约了我要带着团子去逛夜市的。”

    宋成宥的心中有些抓狂,宋清也这日程怎么不一直排到年后去!

    “今越,自来了都城我们还没一同去见过沈确和桓筠呢,他们可是很想你的,除夕夜我们一起聚聚不开心嘛。”

    一时间今越有些为难,她一早便答应了宋清也,而自己确实是好久没有见过沈姐姐和桓筠。

    自来了都城,各处她都不熟悉,偏偏又是个路痴,原先计划去找沈姐姐,半路就迷了路,后来还是芸娘买菜碰见了她,将她带了回来。

    经此一事,无人带着,她便是很少独自一人出门了。

    宋成宥整日里忙的不见人影,今越只觉得他辛苦,便不敢再多叨扰他些什么。

    而恰巧这小团子又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芸娘有时一人看不住他,今越又乐得其中,自此便是很少出门。

    宋清也担心今越在家中待的长起了蘑菇,才拉着她出去了几次,只是不巧,都赶在了宋成宥休沐在家的时候,才让他生出了找不见人的错觉。

    “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姐姐……”宋成宥看到了今越有些为难的模样。

    “无妨,宋清也那边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到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来赴约。”

    宋成宥看着远远的走过来的叶献之,心中突生一计。

    “宋成宥,刚一下车就鬼鬼祟祟,想拉走今越干什么,快说。”

    宋清也环着叶献之的胳膊说到,一脸的有恃无恐。

    “自是与你无关,宋清也,不过,倒是和姐夫有点关系。”

    宋成宥又神神秘秘的将叶献之拉走了,给宋清也看的是一头雾水。

    “姐夫,书院的年假是不是已经放了。”

    “嗯,前些日子此时不是已经同你商量过了嘛。”叶献之也有些纳闷。

    “那如此说来,除夕那天你应当是无事。”

    “阿宥,有什么事情你便直说,拐弯抹角可不是你的性格。”他有些哭笑不得。

    “除夕夜你家娘子非要拉着今越逛夜市,但是我想带着今越同营里的几位同僚聚聚,这不是让姐夫帮帮忙嘛。”宋成宥眼睛里的渴望快流出来了。

    “这事儿简单,你到时候只管带着今越走就好了。”叶献之闻言倒是爽朗一笑。

    见事情谈妥,宋成宥才放下心来,他这姐姐只可智取,武力相逼,他!堂堂少年大将军也只有挨打的份。

    “献之,到底何事儿。”宋清也被蒙在鼓里,已经到了快要发火的程度。

    “学堂里的事情,正好同阿宥讲了。”

    “可是学堂出什么事情了。”听到此,宋清也有些紧张。

    “无事,夫人不用担心。” 叶献之赶忙摸了摸宋清也的头以示安慰。

    今越跟在一旁,有些纳闷,这学堂的事情为何还要过问宋成宥。

    “圣上赏的那座大宅子,被阿宥改成了学堂,专教贫苦孩子读书的地方。”

    宋清也看今越有些迷惑,便出言解释到。

    “我这个弟弟啊,一直都很心软的。”宋清也看向宋成宥的眼中有藏不住的骄傲。

    今越看着走在前面的宋成宥,是啊,他一直都是个很温暖的人。

    一晃时间已过去两日,宋清也收拾好在门口等着今越,却见叶献之抱着小团子出来了。

    “献之,今越了,怎么是你。”

    “娘子,成人之美的道理,懂否。”宋清也看了看门内的方向,同叶献之相视一笑,两人此刻心照不宣。

    “那如此,今天也感谢今越的成人之美了。”

    叶献之拉着宋清也的手,怀里抱着小团子,三人的剪影被夕阳拉的很长,让人心里很是温馨。

    宋成宥和今越一出门便看到如此一幕。

    “阿宥,姐姐一家真是让人羡慕。”

    许是自己从未感受过,从未见过夫妻之间可以这般相处,原先父皇对母妃畸形的爱,宫中尔虞我诈来求得皇上亲睐,或许都算不得爱。

    而如今见了宋清也和叶献之的相处,才知寻常口中的爱才是这世间最难得的东西,也才知原来这样的爱是那般让人心驰神往。

    “今越,以后你也会遇见的。”

    宋成宥看到了今越带着艳羡的眼神,她的十几年过的已经够辛苦了,如今宋成宥希望她能遇到那般人物,好好待今越。

    而只是一想起今后她的身边有那人出现,宋成宥的心中便觉得堵得慌,他将这种感情归在了亲情中,今越是他几年里养大的妹妹,他们应当是一家人。

    今越抬头看着宋成宥的反应,他的眼神那般真挚,她能听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只是今越的心中会想,那个人,会是他吗?会是他宋成宥吗?

    “走吧,要不桓筠和沈确该等急了,沈确那性格你是知道的,快走喽。”

    一出了暮雨巷,两人便被过年的氛围包裹着,因着庆祝大战告捷,今年庆新的声势也大上了许多,早早的街巷便已经被布置好了。

    原先黯然无光的小巷子里也被挂上了红灯笼,夜幕降临,都城中的繁华到达了顶峰,鱼龙灯转,流光溢彩,宝马香车,小贩们走街串巷,吆喝声不停,远处的楼台上歌舞不断,杂耍的,皮影戏的,支起了摊子,好不热闹。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周围的人笑脸盈盈,宋成宥担心今越同他冲散了,犹豫再三还是拉起了今越的手。

    “这样快些,要不等下你还得寻我。”

    两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了与沈确和桓筠相约的酒楼,一上楼便听见了沈确的声音。

    “宋成宥定是把我的越儿藏起来了,要不这两个月怎么不见她来寻我,这次来了!看我不……”

    一推门便看见沈确踩着椅子,举着酒杯的一脸豪放模样。

    “你待如何,沈确,你可打不过我的,不过今夜开心,可以让让你。”

    闻言,原以为沈确要同他争论一番,却见她未多做反应,径直走了过去,一把将身后的今越拉了出来。

    “越儿,你可想死我了!来了这么久都不见你来寻我,我等你等的好苦。”

    沈确趴在了今越的肩头,她仔细一闻,沈确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

    “沈姐姐,实不相瞒,我去找过你,但是……半路迷路了,差点走丢了。”

    沈确闻言,兀的直起了身子,左右打量着今越,

    “越儿,难不成你是路痴!这这这长得一点也不像啊!看起来多机灵。”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有点。”今越有些不好意思,在她的眼中,都城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巷子确实都长一个样。

    “下次你想来,同宋成宥说,让他送你过来,或者我去见你,也怪我,知道你都城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去找你。”沈确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今越。

    “我知道沈姐姐忙,桓筠哥哥也忙,怕赶上了你们不在家,又收到我去找你们的消息,担心我,再耽误了事情,如今这不是见到了。”今越忙解释道。

    “呜呜呜,我们的越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话说回来,此次胜仗,你功不可没,为何不让宋成宥报上去,给你来个一官半职,这样我们便能常相见了。”沈确有些可惜的说到。

    “沈姐姐,由着我的性子来呗,要不被这官职束缚住,你看我都不自由了。”

    当时军功上报,今越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若是曝于人前,只怕是于她于宋成宥于整个戍轮军都会是灾难,她愿意,籍籍无名一辈子,只要能待在他们的身边。

    “好好好,一切都随我们越儿,只要我们越儿能开开心心就好。”沈确温柔的抚摸着今越的头。

    桓筠起身,将叙旧的三人拉着坐下,

    “趁此好光景,我们当共饮一杯,我举杯,愿我大兴国土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酒楼临街,此刻窗户大开,楼下繁华,楼上热闹,热炉中偎着好酒,几人谈着最近的趣事,人生畅快真是莫过于此。

    “各位,待年后返程,我恐怕不能与诸位同行了。”

    桓筠见酒已喝的尽兴,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