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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初遇向烛

    “桓筠!你你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闻言,沈确有些震惊。

    “圣上安排,让我留任京都。”桓筠略带些苦笑,他的去留又岂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今越见宋成宥神色平常,想来此事他一早便知道了。

    “桓筠,我知你抱负不在都城,你确定真要如此吗?天子那边我还能去求情。”

    宋成宥的神色有些痛苦,这些年来的相处,两人几次三番救对方于水火中,早已是生死之交。

    “阿宥,你忘记了,我背后是整个桓家,如今,你认为此事还只是天子一人的意思吗?”桓筠的带着些许无奈。

    “我不信!桓家还能只手遮天!”宋成宥的声音有些激动。

    “桓家、谢家、王家还有这都城里数不清的世家,大兴建国不到百年,你当真以为这皇位天子坐的如此坦然嘛!”

    自小生活在都城,这里的肮脏,这里的勾当,桓筠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让他去永州是如此,如今让他留在都城亦是如此,他,只是桓家的一颗棋子,无非是他拼了命,如今出挑一些。

    见两人之间的氛围,沈确和今越忙将二人劝住,

    “如今,桓筠哥哥也算是有了更好的去处,能得天子长眼,今越祝桓筠哥哥未来心想事成,步步高升,早日随心。”

    今越举起了酒杯,她知道如今这条路桓筠并不想走,但既然他选择了,那便只能祝福。

    “阿宥,我们应当尊重桓筠的选择,即使不在一起,未来我们还是可以并肩作战,一同为大兴,为大兴的百姓而战。”

    沈确举起了酒杯,四人一杯酒下肚,席间的氛围才好上了一些。

    “你看楼下好生热闹,越儿,想买什么沈姐姐今天买单。”又扭头看了宋成宥和桓筠一眼,补充了一句,

    “只针对越儿哦,你们两个人自己掏腰包。”酒已喝完,几人带着点酒意便下了楼。

    大朵大朵的烟花炸在了空中,映的恍如白日,街市上的小贩也比刚刚多上了不少,今夜解了宵禁,如今正是热闹的时候,沈确拉着今越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不一会儿,今越是嘴里也塞不下了手上也拿不下了。

    宋成宥和桓筠跟在两人的身后,变成了二人的小厮兼保镖,沈确一股脑的将今越手中的东西塞到了桓筠的手中,宋成宥正笑话着桓筠,紧接着自己被沈确塞的更满。

    两人相视一眼,一脸的苦笑,刚刚的不愉快如今已是烟消云散。

    主街逛完了,几人便绕到了副街搜罗些好玩的东西。

    “天生的下贱胚子,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勾引的老爷自此再也不进我的房中,如今我便要你看看,谁才是这家中的主人。”

    “夫人,夫人,我求求你,不要如此对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刚一拐进去巷子,便听见了里边的争吵。

    几人有些好奇,便凑近一些看上了一眼。

    只见一女子寒冷冬日里,被人扒了外衣跪在门外,门内那丰腴妇人安坐在椅上,裹的严实,脚旁还生着暖炉,一脸蛮横的模样。

    今越见此,她无比清楚如此侮辱意味着什么,她的身上有些战栗,宋成宥察觉到了今越的异样,伸手覆住了今越的手。

    “敢问大娘,这是发生了何事。”桓筠向身边的人问道。

    “温家丫头,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样,可偏偏家中是个不通人性的,她爹为了这谢家的权势和钱财,将人打晕,一台轿子送进了府中做了妾氏,才是有了如今这般。”

    说话间,便见门内的妇人依旧不饶人,派人要将她的里衣也扒去,赤条条的在门口跪够两个时辰,还喊了家中所有的护卫前来守着。

    如此一来,当真是想要那女子的性命!

    今越忍不住了,大踏步走了上去,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宋成宥几人跟在身后,一同走了上去。

    “敢问夫人,她犯了何错,竟落的如此下场。”今越的声音铿锵有力,一时间将那夫人吓住了。

    待反应过来,那夫人款款起身,倒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既然是嫁进来我家的人,该如何管教还需要姑娘插手吗。”

    “可若是闹出了人命,夫人可逃不了干系。”桓筠在一旁适时的补充道。

    那夫人的神色闪过一丝慌张,

    “这小贱人自进了家门,我们一直都是以礼相待,就她性子烈,除了新婚夜,便再未侍奉过夫君,今日夫君起了兴致,想宠幸于她,为曾想,她竟然不识好歹,将夫君打伤了,所以夫君才派我来教一教她规矩。”

    “不是的,不是的,他们成日里,虐待殴打我,什么以礼相待都是假话。”说着便将袖子撸起来,密密麻麻的新伤旧伤看的人心里发毛。

    就只有那张脸上,干干净净,倒是更为讽刺了。

    “说到头来,妾不过是家中的奴仆,身为主母,管教下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夫人听到她这么一说,又恶狠狠的瞅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有些害怕的往今越的怀里躲了躲,

    “无妨,今日既让我们遇见了,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叫什么名字。”今越拍了拍那女子以示安抚。

    “我姓温名向烛,求求姑娘一定要救救我,若是我再回去,怕是活不到明日。”温向烛说着便又低低的哭了起来。

    “如此一来,双方闹到这个地步,想必夫人也是不愿意再看见她,你且说当时礼金出了多少,我们还给你,这人我们便带走了。”

    今越思来想去,当时温向烛进院,那夫人定是一万个不愿,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光明正大的将人送走,她是绝对乐意的。

    “呦,我看看,是谁如此不拘一格,竟然连这么个残花败柳,小爷玩剩下的东西也下得去口。”

    今越抬头,便见一纨绔男子从门内走了出来,他的头上缠着布条,身边两位貌美侍女扶着。

    “残花败柳,不应用在女子的身上,况且她本就是朵明艳的花,只是如今沾上了些粪土,擦干净便是。”

    桓筠闻言,此人说话间竟是对女子的讥讽,欺凌弱小之辈,当真是让人恶心。

    温向烛听到这样的话,猛地抬起了头,眼前那男子衣着简单,却周身气度不凡,神色淡淡,满是对那纨绔的嘲讽。

    周围的人都在喝彩,一时间让那谢家纨绔下了面子。

    “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儿。”那人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谢家旁的不能再旁的旁支,不过是因着祖上的一点功勋,到处打点,才被破格提拔当了官。

    去年才开了府,单立了出来,竟然就做出了这等事儿,你说我向圣上,或者是谢岑丞相提上一嘴,如今谢家出了这样一个纨绔有辱门庭,你说你那芝麻大点的官还能保得住吗。”

    桓筠的神色淡淡,像是寻常买卖一般的说了出来,只是眼底透露出厌恶遮掩不住,他最讨厌如今这般用权势来欺压人,可偏偏有时这权势这般好用。

    “你你你,你怎会知道!你是谁!”那纨绔吓得有些站不稳了,这般清晰的事,就算是家里人也很少知道。

    “谢小公子,在下桓筠。”

    “是是是,桓家的那个二公子!”

    “没想到小公子还听过在下的名号,是在下的荣幸。”

    明明每一个字都听起来那般有理有节,可偏偏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温向烛,我不要了,今日便当着众人的面休了她,礼金也不用出,人您带走,可千万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了。”

    那纨绔瘫坐在地上,全然没有刚才那般嚣张的模样。

    桓筠解下腰间的钱袋,顺手砸在了那纨绔的头上,瞬间便听的一声儿哀嚎。

    “里边有五百两银票还有几两碎金,若是不够,来桓府找我支取。”

    今越和沈确将温向烛扶起,从未见过桓筠这般模样,来自上位者来自世家子弟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几人带着温向烛来到了刚刚吃饭的酒楼,定下了一间房让她好好休息。

    “各位大恩,向烛无以为报,来日当牛做马,向烛也在所不辞。”刚一进房间,温向烛便冲着几人跪下。

    今越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人,

    “我们不需要你回报些什么,未来走你想走的路即可。”

    “可是,向烛已经无处可去,曾今的那个家从他们将我卖给谢家开始,我便再也不将他们当作亲人了。”

    温向烛想起了父亲母亲那决绝的模样,心中只觉自己可悲,他们可恨!

    “这间房我定下了一个月,在此期间,你可以想想自己的去处。”自进门来桓筠便一言不发,此刻才回了一句。

    “谢桓公子大恩,谢公子大恩。”

    “无需言谢,举手之劳。”

    众人将温向烛安顿好,才分开赶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