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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寒霜剑舞

    “温姑娘,桓筠无意冒犯,只是如今这样的方法最为可行,未同姑娘商议,辱没了姑娘的名声,桓筠失礼了,他日姑娘遇上良人,桓筠定解释清楚,厚礼送姑娘出嫁。”

    见桓筠如此模样,温向烛有些愣住,刚刚,他说她是他的人,她的心里是有些温暖的。

    第一次见桓筠,他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字字句句,皆是对她的尊重,如此琼枝玉树之人,她缘何不倾心。

    “向烛在此歇过桓公子,也谢过各位搭救,向烛无以为报,来日结草衔环,定当报答各位恩情。”

    温向烛敛去了自己的心思,她知道自己与桓筠是云泥之别,如今能短暂的与他相伴,她的心里已经是知足了。

    “向烛,第一次见面就想说了,名字也好听,人也好漂亮,性格也好好,我也好爱,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所以,不用谢来谢去了。”

    沈确笑着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今越过去拍了拍温向烛的手以示安慰。

    今越虽看起来冷心冷清,但偏偏是心肠最软的那个,依凭着刚刚温父温母对温向烛的态度,她也能猜得出,这些年来,温向烛过的苦难日子。

    为了安抚温向烛的情绪,几人叫来了一桌子的好菜,饱餐一顿后,桓筠和宋成宥忙着差事,吃完饭便着急的走了。

    沈确和今越带着温向烛逛了会儿铺子,给她买了几身冬日的衣裳,又带着她指了如今两人住在何处,才放心的将温向烛送回去了酒楼。

    到了分叉路口,沈确和今越又约了过几日的元夜,才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冬日的白天时间短,走了没一段路程,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冯老将军爱安静,府邸有些偏远,沈确刚喝了酒,如今酒劲儿上头,晃晃悠悠的往家赶。

    快到门口,便听的旁边的矮墙,有人扑通一声儿摔了进去,沈确立刻清醒了过来。

    冯府人不多,再加上年关,大家差事轻松,因此入夜只留了几人看门。

    这声音有些沉闷,没有惊动门房的几人,可沈确戍边几年,耳朵灵敏的厉害,她便迅速的往墙边转移。

    莫不是进了小贼,居然敢打将军府的主意!

    沈确蹑手蹑脚的靠近,却见一人着白袍,满身血迹,像冬日里绽放的腊梅,如今正昏倒在地。

    她顾不上其他,急忙靠近,却又担心对方突然动作,用随手抄来的木棍做格挡,轻轻戳一戳那人没反应,沈确才将人扶了起来。

    只一眼,沈确就有些愣住了,他!竟生的这般好看,肌肤胜雪,一抹红唇,格外显眼,虽昏迷着,但五官精致立体,眉头微蹙,生了几分可怜样子,一张小脸,当真是我见犹怜。

    门外有官兵的声音传来,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袍的人闯进来,沈确鬼使神差的将人保了下来,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受了伤,失血过多,再加上天气冷,夜间,人就发起了高热。

    沈确有些着急,她毕竟不是大夫,只能将那上好的金疮药给他敷上,又找来了厚厚的被子,给他盖上,趴在床边守了他一夜。

    第二日,沈确一睁眼,她知道他好看,但是没想到睁眼以后看到的美人快让沈确流口水了。

    那人眼角泛红,一双丹凤眼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确,失血过多,他的肤色更显得苍白了,高挺的鼻梁,流利的下颌,薄而微翘的嘴唇,他比女子还美上了三分。

    沈确,不争气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咳,你昨天晕倒在我家院子里,我发现了,就把你带回来了。”

    “多谢姑娘搭救,待我伤好,就尽快离开,不拖累姑娘。”

    那人的眼睛又红了,沈确心疼的不得了,忙回他可以多养些日子。

    但又想到,他可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沈确怎么想怎么纠结,他这样,充其量是个不入流的采花贼吧。

    “我叫沈确,你叫什么名字啊。”

    “在下江聿白,沈姑娘好,这几日麻烦姑娘了。”

    江聿白醒来后便在打量周围,如今身处何处,他并不知晓,面前照顾他的这个姑娘,正一脸花痴样子看着他。

    他第一次觉得,这张脸真是有些用处。

    几番试探下来,除了知道这姑娘叫沈确,其他消息都套不出来,一时间,江聿白留了些心眼,她,恐怕也不好对付。

    天灾又起,再加上赋税又重了一番,不少的百姓无处可去,贩卖人口正是好机会,再加上上头的人给了他压力,故铤而走险。

    结果,一来二去,手下的人出了差错,报官的越来越多,一时间竟然捅到了朝廷去,他被推了出来,给达官贵人做了顶罪羊。

    有人暴露了他的位置,几番纠缠下来,他好不容易躲掉了追踪,如今,身受重伤,这幅情况,他恐怕哪里也去不了。

    江聿白有些艰难的起身,如今自己在哪里,他并不清楚,套了老半天的话,沈确只说是在自己家。

    依凭这最后的记忆,他应该是快出了城,见一座宅邸规模不小,看起来又没几个人,才大胆的翻了进来,结果,撞到了石头,直接给他撞晕了。

    看沈确的打扮,不太像是这富贵人家的主人,他估摸着应该是个贴身丫鬟之类的。

    江聿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被人细心的包好,再看桌子上的药,竟然是上好的金疮药,沈确竟然为了自己去偷药!

    如果被发现,她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过两日待他恢复一些,问问沈确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罢了就当报答她的救命恩情。

    几日下来,沈确与江聿白同吃同住,一开始江聿白还有些不习惯,结果,沈确大大咧咧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便也渐渐的放开了。

    她可能是住的偏僻,几乎没人过来这里,沈确将院门一锁,扶着江聿白坐在了廊下,她一把长剑竟武出了千军万马之势,狠厉而又不失柔软。

    冬日里的风刮起了她的衣衫和发丝,剑如游龙穿梭,竟直接刺破这寒风,江聿白很是惊讶,沈确怎会有如此剑术。

    她的身份,当真如同自己一开始猜测的那般嘛。

    一转眼,已近元夜,江聿白被沈确藏在了屋子里,她在外同旁人挂着灯笼。

    他听见外边的人喊沈确小姐,果真,细想来,是自己可笑了。

    独住的宅院,上好的金疮药,还有那惊绝的剑术,沈确,的确是不平凡。

    而这几日的休养,江聿白的身体已经好上了许多,他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思及此处,他竟然生出了些不舍,他已经许久未有这般寻常日子了。

    “江聿白,明晚亮灯的时候,你可一定要看,我布置了好久。”

    沈确一脸开心的闯了进来,未曾看到江聿白脸上的失落,他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去。

    院子里被她布置的很是漂亮,彩灯悬梁,红绸飞舞,就连那寒梅也适时的绽放了,尽管冬日,却别有一番生机。

    “明日,我约了伙伴,恐怕不能陪你一起过元宵了,但我会尽早赶回来的。”

    如今这幅景象,江聿白一袭白袍,沈确红衣妍妍,再加上院子里这幅装扮,两人竟有些洞房花烛夜的意思。

    “没关系,我等你回来。”

    江聿白本打算今日离开,可看沈确如此用心,他本该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隔天,沈确打扮一番,换上了身襦裙,笑嘻嘻的问江聿白她好看嘛。

    饶是见惯了美人的江聿白,都有些挪不开眼了,按道理来讲,沈确的五官算不上精致,可她却偏偏那般亮眼,会让人觉得她拥有勃勃生机,满是生命力,放在人群里也是一眼出挑。

    “好看,就是少些什么。”

    江聿白将自己发间的白玉簪子取下,靠近了沈确,轻柔的簪在了她的发间。

    “如此,才是相得益彰,快些去吧,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

    江聿白有些着急的催着沈确出门,怕他慢了一步,有些话就问出了口。

    那头的沈确被他推搡着出了门,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江聿白毫不留情面的关上了房门。

    沈确有些不开心的撅了撅嘴,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仿佛还带着江聿白的温度,不知不觉中,她的嘴角泛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