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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阿九

    蔡老九将几人带到慈善堂的院子里,微微躬身说道:“几位少爷,吴管家,您们稍等片刻,我去把孩子们都叫出来。”说完,他便匆匆走向后院。

    这时,几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小姑娘见有贵客来了,赶紧懂事地跑过来搬来了几把木椅,毕恭毕敬地摆在了几位公子和吴叔面前。虽然椅子已经有些旧了,但擦拭得干干净净。小姑娘们显得有些拘谨,不敢直视几位公子,只是怯生生地垂着头,轻声说道:“几位少爷,请坐。”

    风霆见状,心中不免有些触动,脸色不由得缓和了许多,轻声说道:“多谢你们,别害怕。”他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孩子们,心里越发感到心酸。这些孩子,大多数都穿着破旧的衣物,鞋子也都磨损得不成样子,有些甚至连鞋都没有穿,光着脚在地上走动。

    华凝见状,眉头也微微皱起,轻声对风霆说道:“霆哥,这些孩子真是可怜,日子怕是过得艰难得很。”

    风霆点了点头,心中涌上一股怜悯之情,转头吩咐跟随而来的下人:“你们去附近的铺子,买些糕点和新鞋子,尽快回来。”

    下人们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而去。

    庞子墨也在一旁叹道:“慈善堂果然落魄得厉害。这些孩子没吃没穿的,要是长此以往,只怕他们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吴叔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此时听到几位公子的话,也微微叹气,道:“慈善堂已经尽力了,可惜朝廷和富商们的支持逐渐减少,靠蔡老九一个人支撑,实在是难为他了。”他说话间,目光扫过那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心中暗自感慨。

    过了一会儿,下人们提着几个包裹匆匆赶了回来,里面装满了新买的鞋子和糕点。风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东西分发给院子里的孩子们。下人们将鞋子和糕点递给孩子们,孩子们一开始有些怯生,不敢上前,但当他们看见下人们温和的笑容后,渐渐放下了戒心,纷纷围了上来。

    “谢谢少爷们!”一个小男孩拿到一双崭新的鞋子,激动得眼里闪着泪光,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感激。

    风霆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不用谢,穿上吧。”

    孩子们欢喜地接过鞋子和糕点,院子里一片热闹的景象。而且不管是糕点还是新鞋子,孩子们都很懂事的只拿一块糕点,一双鞋子,他们知道,还有很多其他的孩子们还没来,要留给他们。风霆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到一丝欣慰,这些孩子被蔡老九教育的不错。

    蔡老九花了一些时间,陆续把慈善堂里的孩子们都叫到了后院。他一边拍着手,一边轻声安抚着孩子们:“都过来,别害怕,有几位贵人要见见你们。”

    一群孩子陆续聚拢到院子里,分成两排站好。他们的穿着很简单,大多都是打着补丁的旧衣服,虽然不太整齐,但至少还算干净。男孩子们明显多些,一共49个,女孩子则只有17个。孩子们的年纪参差不齐,大的有十四五岁,小的不过五六岁。

    风霆和华凝几人站在一旁,静静打量着这些孩子。那些年纪稍大的男孩,眼中充满了期盼和希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改变命运的机会。他们尽力站得笔直,虽然身形单薄,但隐约可以看出些许坚韧。而年幼的小孩子们则显得拘谨许多,尤其是那些女孩子,站在后排,目光怯怯地打量着这些生人。有几个孩子甚至躲在同伴身后,低着头不敢正视几位公子。

    “这些孩子虽然苦,但骨子里都很坚强。”吴叔轻声感慨道,目光带着一丝怜惜。

    风霆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孩子们,心中泛起一阵波动。他们本该无忧无虑地在家中被父母呵护,可如今却只能在这简陋的慈善堂里勉强度日。

    华凝也忍不住低声道:“霆哥,这些孩子们若是能得到妥善的照料,长大后应该能成为有用之人。”

    风霆点了点头,转头对蔡老九说道:“蔡老,孩子们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准备挑选一些适龄的孩子,带回府中培养。您也知道,风府这几年在军中和各地都有布置,日后能培养出忠诚可靠的下属,也是对孩子们的好去处。”

    蔡老九听了,眼中闪过感激,忙道:“少爷,您这是在救这些孩子的命啊!这些孩子日后要是能在府里谋个差事,也比在外头流落好得多了。”他看了看那些期盼中的孩子,心中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听到风霆的言语,孩子们的反应明显分成了两种。年龄稍大的男孩子们眼中光芒越发强烈,仿佛看到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们知道,这可能是离开慈善堂、走向新生活的契机。然而,站在后排的那些女孩子们则逐渐低下了头,神色黯然,暗自伤神。风霆的话中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们听得出来,所提到的“培养”似乎主要针对男孩子。

    几个女孩子低声交头接耳,小小的身影显得越发孤单。她们明白,自己或许没有那个幸运能够被带走,去往一个更好的生活。她们的希望,在风霆的言语中慢慢黯淡了下去,眼中浮现出失落和无奈。

    就在此时,站在人群中的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孩子,约莫十五六岁,身材虽然瘦弱却透露着一丝刚毅的气息。他咬了咬牙,忽然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噗通一声跪倒在风霆几人面前。

    “几位大人,请您们发发慈悲,求您们把这里的孩子们都带走吧!我们……我们都不想再在这里过这种日子了。”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坚定不已。他的目光中满含期待,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有身后那些同样期盼改变命运的孩子们。

    “这些弟弟妹妹们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女孩子也不比我们男孩子差,若能给她们一个机会,哪怕是做些杂活,也总比在这里无依无靠强啊!”说到这儿,男孩子声音一抖,眼眶红了,重重磕了几个头。

    他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女孩子们眼中的失落也慢慢化作了一丝微弱的希望。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风霆等人身上,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风霆没有急着回应,他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吴叔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关于慈善堂孩子的抉择,更是少爷内心的一次试炼。

    “阿九,不要闹,惹恼了几位公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位公子,阿九这孩子不懂规矩,冲撞了几位,还请见谅。”蔡老九赶忙出来训斥这个孩子,顺道给风霆几人赔罪,他生怕惹恼了几个公子,然后几位打消了领养一部分孩子的想法。

    风霆抬起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孩,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反而露出几分好奇和赞许的神情。他摆了摆手,示意蔡老九不要急着责备孩子,语气平静道:“无妨,这孩子说的也是实情。我倒觉得他挺有勇气,不怕为同伴出头。”

    蔡老九见状,心里悬着的石头稍稍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他看出风霆对这个男孩似乎很感兴趣,连忙说道:“公子,您慧眼识人,这孩子确实有些不凡。名字就叫阿九,孤儿,他自小便在慈善堂长大,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孩子了。”

    蔡老九顿了顿,继续说道:“阿九从小聪慧懂事,虽然家境贫寒,但却一直带着其他弟弟妹妹们,没少为慈善堂分忧。平日里他不仅帮忙照看比他年幼的孩子,还到镇上替人跑腿,赚点小钱贴补慈善堂。可以说,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细腻,肩上却早早扛起了责任。”

    蔡老九眼中透着几分感慨与心疼,“不过,他的身世也颇为可怜。阿九的父母是十多年前涿州战乱时逃难过来的,不幸在途中染病去世,阿九当时才三四岁,跟着一群难民流落到了这里。若不是慈善堂收留,恐怕早就冻饿而亡了。”

    风霆听着蔡老九的讲述,看着面前这个瘦弱却充满勇气的男孩,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阿九的身世和经历让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的种种,虽然风霆的出身要幸运得多,但那份失去至亲的孤独感,他却再熟悉不过。风霆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他缓缓说道:“阿九,你先起来吧,不必跪着。”

    阿九看着风霆,眼中充满了感激,但也充满了不安。他慢慢站起身,低头不敢直视,但目光中依然流露出对未来的期盼。

    风霆思索片刻,忽然开口道:“蔡老,男孩子也好,女孩子也罢,都是一样的孤苦伶仃。既然我们今天来了,那就不妨一起想个办法,看看怎么能让这些孩子们都有条生路。”

    这一番话让蔡老九、阿九,还有院子里的孩子们纷纷一愣,女孩子们眼中的失落也慢慢被希望取代。风霆的话,宛如一缕春风,拂去了她们心头的阴霾。

    风霆见孩子们的眼中燃起了希望,便叫过几位兄弟,走到一旁,小声的问道:“你们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做?”

    司徒空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们都知道慈善堂的苦,但没想到这里的情况竟是如此艰难。阿九这孩子不错,遇事敢出头,这份勇气很难得,你们知道的,在军队里,勇字当先。”他对阿九很满意。

    华凝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这些孩子都是孤儿,若是能给予他们一个好的机会,未来的路就会宽广很多。“

    庞子墨虽然性格沉稳,但此时也难掩心中的感动,随即说道:“我赞同,男孩子们可以带走进行训练,增强他们的能力;而女孩子们可以去我的庄园,让华凝教她们医术,未来总会有用的。”

    风霆微微一笑,看到几兄弟都在积极思考,心中感到欣慰。他接着说道:“那么这样吧,男孩子中五岁以上的我们都带走,到我家大龟山的庄园进行训练。至于女孩子们,六岁以上的也一并带走,让华凝教她们医术。剩下年龄太小的孩子,暂时留在慈善堂,由我们几家每个月拿出一部分钱供养,依然让蔡老九照看着,等这些小的孩子们长大了,再接到庄园。”

    吴叔在一旁听着几人商量的方案,捻着胡子,面带微笑,少爷想问题,做事都考虑的很周全,对此,他心中无比欣慰。但是,吴叔却想的更深,更远,尤其是对阿九这个孩子,吴叔眼中充满了异样的眼光。

    吴叔见几人商量的差不多,便对大家说道:“我想给阿九这个孩子一个考验。”

    几位公子不约而同地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吴叔,显然对他的提议感到不解。风霆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吴叔,为什么要考验阿九呢?”

    吴叔微微一笑,语气认真:“因为阿九是这些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他在慈善堂待了这么久,具备一定的责任感和领导能力。如果我们要开始训练这些孩子,阿九非常适合担任他们的领头人。”

    华凝点头表示同意:“确实,阿九在刚才的表现中显示出了勇气和胆识,能够站出来为其他孩子发声。他有潜力成为一个能够带领他们的人。”

    吴叔继续说道:“不过,这个测试不仅仅是为了看他是否适合领导,还在于我想观察阿九在面临不利自己选择的时候,会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在未来总会出现,我希望他能够做出明智的决定。”

    庞子墨好奇地问:“那这个考验具体是什么呢?”

    “等下就由我来出题吧,几位也可以看看阿九的表现。”吴叔说道。

    随即几人回到孩子们面前,“蔡老九,几位公子商量了下,会将所有的孩子们都安排好,但是,阿九,你过来。”吴叔对蔡老九说完,转头叫过阿九。

    阿九听会将所有孩子都安排好,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但是当吴叔叫到自己的时候,他的脸上难免的慌张了起来。

    “阿九,几位公子决定,慈善堂的孩子,男孩子五岁以上的,女孩子六岁以上的,都会带走,教导他们,让他们有一技之长,剩下年纪小的孩子,暂时还是留在慈善堂,但几位公子每月会提供资金和物资支持,改善慈善堂的状况。但是你,既不能跟我们走,也不能待在慈善堂,要知道,我们几位的府上规矩很多,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强出头,你年龄不小,应该明白吧。”

    阿九听吴叔的话,脸色沉了下来,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他感觉又要失去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点点头,准备接受这一切。

    吴叔见阿九点头,接着说道:“很好,但是几位公子宅心仁厚,愿意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