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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章 不死不休

    傍晚萧洛白回来的时候直接将一大叠银票递给李元柔,李元柔没有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地接过去,而是扫了一眼,她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平静地问他:“这么多?”

    萧洛白径自把银票强塞到她手里:“给你补上压岁钱,一年十万两,十六年一共是一百六十万两。”

    李元柔拿着银票没有数,只是看着他揶揄地问道:“你这是又发财了?你如今还能有银子?”

    萧洛白捉住她的手眼神清明充满坚定之色,郑重表示:“我答应过你,会努力赚银子。”

    他随即又缓了缓语气,轻声问道:“这些你够不够用啊?不够用一定要同我讲明白吗?”

    萧洛白眼睛扫过李元柔枕头边上折叠的纸,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他之前以为李元柔回不来了,无比悲戚之下写的诗,两首诗,两次都是如此。

    回想起曾经场景,伴随着终日惶恐与绝望,他眼眶微酸,上天还是待他不薄的,没有把她带走。

    而李元柔正捏着他给的一百六十万两,湿润着一双杏眸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终日忐忑小心翼翼的男子,再也无法抑制呜呜地哭了出来。

    就这样,两个人一人手里捏着银票,一人手里捏着情诗,双双落泪。

    如两片漂泊不定的浮萍于世间万千幻象中相遇,于穷途末路中势如破竹,于一潭死水中激起涟漪,依偎在一起却爆发出了顽强的生命力。

    向死而生。

    不死不休。

    李元柔由最开始的无声落泪变成抽泣,又变成了号啕大哭,哭声越来越大,身体由于激动而抖如筛糠。

    萧洛白将眼中的泪意眨回去,抬手用指腹拭去李元柔夺眶而出的珍珠,失措地捧着她的脸又摸摸她的头,两个手臂一环,将她拥入怀里。

    萧洛白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开口:“柔儿别担心,不用怕没银子花,作诗绘画我都会,武功也精通,我不光有铺子,我还在各地设有镖局,就算陛下把我的产业都拿走也没关系,去岁我已经开始在北罗国部署,光是那边的产业也足够我们花一辈子,柔儿不用怕,夫君有的是路子赚钱,不会让你没银子花,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陪着我便好。”

    他捧着她的脸,吮了一颗泪珠,吻上她灼热发红的眼睛,轻声哄着:“乖乖的好不好,好不好……”

    李元柔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自她苏醒以来就没有过波动这么大的情绪,萧洛白的心一下子狠狠揪起。

    她埋在萧洛白怀里哭了将近一个时辰,仿佛要把所有的隐忍和委屈一次性发泄出来,眼泪将萧洛白的夹袄和中衣都浸透了。

    萧洛白好像一下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有些哽咽,声音暗哑,不断重复着:“柔儿乖乖的好不好,好不好,乖乖的好不好……”

    哭够了,李元柔才缓慢地抬起一双红肿的眸子哑着嗓子轻声回他:“好,我乖乖的。”

    她又抱了抱萧洛白,眼泪仿佛不听使唤一样又落下:“你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会。”

    萧洛白将唇覆在她揪起的眉眼上,温柔地亲了一下又一下才微笑着道:“怕配不上你。”

    李元柔泪意汹涌,声音沙哑:“我哪里值得。”

    萧洛白又抬起腕子给她拭泪,眸中尽是心疼,一边擦一边说:“你值得,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在我觉得活着无望没有未来的时候,都是你让我坚持下去,那句“别人不要你我要你”,那句“好好活着”,还有你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支撑我走过十年,你不知道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那时年幼心浅,有些事认定了就成了信仰一般,若是现在遇到你,你再同我说一样的话,我定然是不信的。”他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可我偏偏就在那年遇到了你,偏偏那时候我就信了,这就是命,你信不信。我今世为你而生。”

    李元柔点了点头,又擦了擦眼睛,嘴里酸苦,内心甘甜:“我信,因为这一世我也是为你而来。”

    她心疼地问他,声音哽咽:“你,很辛苦吧。”

    萧洛白笑了笑,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心有繁星,沐光而行。”

    他轻叹一声:“你不在的时候,确实非常辛苦,所以你不能走。”

    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之后,李元柔仿佛浑身轻松,所有的郁气都吐了出来,她开始慢慢地调整自己,接纳之前排斥的一切,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变得真实起来,整个人仿佛又重新注入了生命力。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与萧洛白两人拥在矮榻上,午憩的的时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全盘托出。

    李元柔问他:“你说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萧洛白的双眸盛满深情:“你是我的发妻。”

    李元柔顿时不想自己身世的问题了,谁的女儿又怎样,她只是他的发妻,这就够了。

    而萧洛白经历了最近这么多后,自然也是敞开心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甚至笑着告诉李元柔,因为开始送去长公主府的面首样貌出众,还能日夜守着长公主,何文峥吃了好长时间的醋,经常胡思乱想怕长公主真的纳了谁去,后来他就专门搜罗那些涂脂抹粉的娘娘腔,落星就是那个时候被送进去的。

    但是萧洛白不管那些啊,送去的还是英俊男子,何文峥有一次气得拔了剑要跟他一决高下,最后被长公主拿着戒尺追的满园子蹿逃。

    李元柔想象着何文峥那样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一个人,被娇小的长姐追着打的样子简直太滑稽了。

    萧洛白也笑:“你别看何将军表面很威严一个人,其实内里跟你长姐差不多,没什么正形。”

    李元柔赞同地点点头:“确实,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萧洛白微挑了下眉,一把将她钳制在臂弯里,勾了勾唇:“有道理,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为夫现在要验证一下,夫人是哪种人。”

    李元柔惊:“萧洛白,青天白日的,你还要不要脸?”

    萧洛白果断回答:“不要。”说着一把将她捞起打横抱在怀里,向床边走去,心里想着改天应该换个大点的榻才行。

    太小了,施展不开。

    李元柔身体猛得腾空,惊呼一声,赶紧搂住萧洛白的脖子,一双杏眼瞪着他,发起抗议:“放我下来。”

    萧洛白:“马上。”

    确实是马上,大长腿两步就走到床边了。

    一到了床上,李元柔就有些心里发怵,实在是这几日运动得有些过于频繁了,她有些吃不消。

    她知道萧洛白是那段时日被她吓得不轻,所以正常后开始疯狂地掠夺她,仿佛要将她每一寸都揉进自己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