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章牧与贺刚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田中平三郎的一通电话,打破了当铺里的宁静!
贺刚一听是田中平三郎要找自己,连忙接过电话。
“田中长官,我是贺刚,我是贺刚!”
贺刚接过电话,忙作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田中长官,我在东二街的铺子里,章牧也在,他……”
……
“是!是!”
……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
“还有一件事,要田中长官帮忙做主!”
……
“田中长官!章牧他已经抄了我的两个仓库,还抢了我的火车站装卸区!再让他抢了……”
……
“田中长官,我……”
“那装卸区还有铺子,可都是我的私产!我就这么……”
贺刚的脸色忽地变的铁青,由变得通红,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忽地又开口到:
“章牧他这可是明抢啊!田中长官您可不能不……”
……
“好!好!我知道了!”
说着,贺刚如同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趾高气扬的对着章牧说到:
“章牧,田中长官让你听电话!”
章牧看着贺刚的样子,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无非就是贺刚在听着平三郎那里,吃了瘪,碰了壁!
随即,从贺刚手中接过电话!
“喂!田中长官,我是章牧!”
电话那头的田中平三郎说到:
“章牧君啊!我知道这件事你委屈了,以后我会尽量给你一些补偿的!”
章牧听了笑到:
“田中长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受委屈了?我没受委屈,也不委屈!”
电话那头的田中平三郎轻笑了两声,继续说到:
“章牧君啊!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心里的委屈我全都清楚!有委屈就要说出来嘛,你可是大本子帝国的荣誉警员,我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如今,新京来的观光使团,可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呢!你和贺刚都是牡丹江警署的大队长,又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恰逢此时,你们二人更应该精诚合作,努力维护牡丹江的安定和谐!”
章牧听了这话,立即说到:
“田中长官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维护牡丹江的安定和谐!”
“田中长官,我这里刚刚得到一条,关于城里有残留抗匪的消息,就立刻带人全城搜捕了!”
“请田中长官放心,我今天一定会有结果的!清除抗匪,维持牡丹江的安定和谐!”
章牧说完,电话另一头的田中平三郎良久没有声音。
刚刚的一番话,将田中平三郎想要回护贺刚的话,堵了个严实!
章牧猜测,此时田中平三郎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半晌后,电话另一头的田中平三郎才继续开口到:
“好!不过抓捕残留的抗匪,十分危险,章牧君还要多加些小心!”
“好了!你把电话给贺刚吧!”
章牧听了,将手里的电话,再次递向了贺刚!
贺刚见了,满脸欣喜的接过电话!
谄媚到:
“田中长官!多谢……”
贺刚的话没说完,笑容瞬地僵在脸上,而后,一点点的散了去。
“田中长官,章牧他是在明抢我的铺子啊!铺子里的货,可都是我半生的心血啊!就这么……”
又是良久的沉默,贺刚这才平复了过来。
缓缓将手中的电话,扣了回去。
“章牧!你赢了!”
“不过你也,适可而止吧!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我贺刚可不是兔子!”
贺刚说着,朝着老算盘走了过去。
铺子可以丢,货也可以丢,但老算盘不能有事!
贺刚很多暗地里的生意,见不得光的生意,全都是老算盘联系的。
贺刚只在关键的时候出面,和生意对象见个面,贺刚他压根就不记得谁是谁!
若是没了老算盘,贺刚的生意便会直接被砍去大半。
可就在贺刚将塞进老算盘嘴里的大洋拿出来后,老算盘‘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大当家……呜呜……咱们的铺子……”
贺刚看着老算盘,说到:
“好了不说了!咱们先走!”
说着,贺刚拉着老算盘便往外走。
章牧见贺刚要带老算盘走,缓缓掏出勃朗宁手枪,抬手,一枪!
“嘭!”
只听一声枪响,老算盘的脑袋瞬间爆开,鲜血飞溅,给贺刚脸上,直接来了个热乎的。
贺刚被脸上的鲜血一激,目瞪口呆的看着老算盘的尸体,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黑鹰会的四大金刚,在不到半月的时间里,四去了其三!
转头一看,正看到章牧往回收枪。
顿时大怒到:
“章牧 ,你他么的为什么杀老算盘!”
如今,老算盘被章牧一枪打死!他贺刚的生意,也就断了大半!
章牧轻撇了一下嘴角,无辜到:
“抓抗匪啊!怎么,贺刚队长有意见?”
贺刚瞪着眼睛,配着满脸的鲜血,看起来很是恐怖。
“你说是就是啊!”
章牧见状一摊手,无奈到:
“这不是跟贺刚队长你学的吗?你怎么又来反问我了?”
贺刚伸手指着章牧,半晌没有再说话,只撂下一句:
“章牧,你给我等着!我去找田中长官告你一状,告你藐视长官命令!”
章牧则是笑着说到:
“快去!快去!好走不送!”
说完,目视着贺刚摔门而走。
就在这时,韩金捧着一个账册,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我去……章头儿!这老算盘真是厉害啊!一个三两重的金镏子,写成黄铜以后,竟只给了人家一块大洋!”
“还有这个,崭新的皮袄子,写成光板没毛的夹子衣,只给了两块大洋!”
韩金将当铺的暗账捧到账目面前,呲着一口老黄牙到:
“章头儿,就着这个铺子,咱们继续干当铺吧!这可是……”
韩金的话说到一半,章牧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这可是损阴德的买卖,咱们不能干!”
“把这个铺子收拾一下,改成杂货铺,正好可以把内几个仓库里抄出来的货,全都放在这儿卖!”
“韩金,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
一枪打死了老算盘,积郁在胸口的那口闷气也散了出去,章牧心里好受了不少。
那股强烈的杀人念头,也散了出去。
和韩金交代完铺子里的事,章牧此时只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便推开门,一个人走在东二街,看着满满的年味儿,章牧心中五味杂陈。
从王守忠牺牲,到如今,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死了很多人!
有章牧杀的,也有其他人杀的。
总之,死了很多。
往年过年的时候,章牧都会去王守忠的澡堂里泡个澡。二人趁此机会,还能浅浅的聊上几句。
如今,来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章牧只觉得很累,一股无法言语的疲惫,瞬间袭了上来。
抄火车站的卸货区,抄贺刚的当铺,就是为了向田中平三郎传达一个信号!
一个贪财的信号!
或许只有这样的伪装,才能减轻田中平三郎对自己的怀疑吧!
有人说,万物皆有缝隙,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章牧为自己披上一层厚厚的伪装的同时,心里也就再也没有了,能照进光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