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牧从东二街的铺子里出来后，漫无目的的在街面上走着。
走着走着，可不知怎的，竟走到了北一大街，林有财的红楼前。
那块‘一出好戏’的鎏金牌匾，依旧铮明瓦亮，有些晃眼睛。
听着里面整齐的锣鼓点，章牧心中升起了想要看戏的念头。
上次来红楼时，那个负责检票的伙计还在负责检票。
只不过这次，那伙计见章牧要进红楼，连忙转身，将脑袋靠在身旁的墙上，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章牧轻拍了一下伙计的肩膀。
“诶，转过来吧，我不打你！”
那伙计许是被打怕了，说什么也不回头，同时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章牧撇嘴笑到：
“看来今天又有免费的戏看了！”
说完，抬脚进了红楼。
章牧刚进去，就听身后传来了伙计的吆喝声。
“票呢？”
“那他怎么不用检票，就能进去？”
“你能跟人家比吗？人家可是警署的大队长，你要也是大队长，我也不检你的票！”
却听一个女子不悦到：
“大队长怎么了，大队长看戏就能不买票了？”
“关你什么事啊！你一个姑娘家的，就不能学点儿好？”
听着后面的声音，章牧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径直走了进去。
红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听戏的人还是肩膀挨着肩膀，屁股贴着屁股。
人们忍着挤受着热，都快挤成柿子饼了，就为了这么一出戏，就为了看台上的这一出热闹！
看到此一番情景，章牧倒是怀念起了林有财包厢里，那套西洋进口的高档沙发了。
想到此处，章牧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可这次，有好巧不巧的见到了林有财的老管家。
老管家见了章牧，本是笑着的脸上顿时一僵，如同见了鬼一般。
“你！你怎么又来了？”
章牧看着老管家惊慌的样子，笑到：
“老管家不必担心，我今天是来听戏的，不是来找你家林首富的麻烦的！”
章牧的话说完，老管家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双手死死抓着楼梯的扶手，堵着路，就是不让章牧上楼。
“我家老爷不在！”
章牧见状笑到：
“林首富在不在，老管家你心里清楚！都说了我是来看戏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再说了，今天我可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就是想找麻烦，也没有那么多人手不是？”
“难不成这样，老管家也不信我？”
老管家听了章牧的话，直摇头。
“你还有枪呢！当初你就是用枪威胁我家老爷，打伤我家少爷的！”
章牧听了，一阵大笑！
“好好好！也难怪老管家不信我，既然如此，那我便把枪留在你这里，如何？”
说着，掏出手枪，一手握着枪管子，朝着老管家递了过去。
老管家见状，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拿章牧的手枪。
就在老管家的手碰到手枪的时候，章牧冷不丁的喊了一声。
“嘭！”
老管家被章牧这一吓，一个趔趄，险些没在楼梯上跌倒。
章牧则是连忙上前，伸手扶住老管家。笑到：
“小心些！小心些！”
说着，将手枪直接塞到了老管家的手里！
“枪，我可就交到你手里了，若是丢了、磕了、碰了、走火了……”
章牧笑着，直接略过一脸慌张的老管家，上了楼梯，进了林有财的包厢！
……
林有财靠在包厢的栏杆处，不错眼的盯着戏台。
便是章牧进了包厢，林有财都没有发现，台上的戏到了精彩处，用力的鼓着掌，叫着好！
“妙啊！妙啊！多宝演的霸王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只可惜那个虞姬，到底还是差了点味道，不好，不好！”
“等过了年，我要去趟奉天，一定要给多宝找个好虞姬！”
林有财说着，往后倒退了两步，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便是到了此时，林有财都没有发现章牧就坐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看着林有财专注的样子，章牧轻咳了一声，随即笑到：
“林首富真是阿红心情啊！”
林有财听到身后有人说，带着些许怒气地转头看着章牧。
见来人是章牧，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而后忽地笑了起来。
“章队长真是效率，这才过了半天，就搞到一万斤猪鬃了！”
“厉害！真是厉害！”
说着，朝着章牧竖起了大拇指！
同时朝着包厢外喊到：
“管家！管家！”
随着林有财的话音落下，老管家推门而入。
老管家走到林有财身边后，先是神色紧张的看了章牧一眼，而后小声对林有财说到：
“老爷，我把他的枪给下了……”
话说一半，林有财继续笑到：
“哈哈哈！你呀！瞧你这点胆子，章队长是给咱们送猪鬃的，拿人家的枪干什么？”
“快！把章队长的枪送回来！”
老管家听了林有财的话，犹豫到：
“老爷，上次他可是……”
林有财见老管家犹豫，装作严肃到：
“把枪还给章队长！”
章牧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有财主仆二人的样子，一阵好笑。
牡丹江的猪鬃都已经被抬到六十五元通票一斤了！况且市面上绝大多数猪鬃，都被林有财收走了！
想弄到一万斤，哪有那么容易。
林有财显然是清楚知道这一点的，如此夸张的称赞章牧，分明是给章牧戴高帽。
至于老管家，则是真的在担心林有财的安全。
看到这里，章牧笑到：
“枪，就交给老管家保存吧！让他拿着，我也放心！不过……”
章牧说着顿了顿，盯着林有财严肃的胖脸，说到：
“林首富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到了日子，我自然会将一万斤猪鬃交到林首富手里！”
“今天来，一是想来看戏！二是想问林首富一个问题！”
说着，章牧缓缓起身，绕到林有财身边，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坐了下来。
再抬头，凝视着林有财的眼睛。
“林首富，你要这么多猪鬃，到底要干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许是章牧的气势太强了，强的像是在审问犯人。
一时间，林有财竟不知说些什么。
喉结上下翻动，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