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拐拉着章牧并没有在街面上绕圈子，而是不紧不慢的朝着韩百川告诉的地方而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章牧朝着拉车的赵老拐小声问到：
“有人跟着吗？”
“还跟着呢！”
听到这里，章牧微微勾起嘴角。
“行，还跟着就行。咱们加快点速度，直接去约好的地方。”
“那尾巴怎么办？不用先甩掉吗？”
“不用，就让他这么跟着。不把人带到僻静的地方，不好杀！”
“现在牡丹江的街面上很乱，死几个人没事的！”
…………
牡丹江南边，在夏天的时候是热闹的水路码头。可要是到了冬天，就是人迹罕至之地了。
至于那个一直跟在章牧后面的尾巴，竟不知怎么想的，章牧都已经到了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竟还傻傻的在后面跟着。
“章牧老弟，韩百川就在那边的树下面，我再往前送你一段距离。你自己过去就行了，就不过去听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等下你们聊的时候，我去把后面的尾巴处理掉！”
章牧听了微微点头。
“行，不必留活口，直接弄死就行！”
“但老拐大哥，你也得小心点，别伤到自己了。”
赵老拐听了，笑到：
“章牧老弟你就放心吧，区区一个小尾巴，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他要是能伤到我，我就不姓赵了！”
章牧听着赵老拐自信的话，心中很是满意。赵老拐的能力越强，对自己的助力越大。
“但还是要小心点。狮子搏兔易用全力，这还是当初……”
说到这里，章牧忽地停顿了一下。
赵老拐则是追问到：
“当初什么啊？咋不说了？”
“没什么，想到了一个人！对了，我的意思就是说，你还是要小心些。”
赵老拐轻笑了两声。
“章牧老弟放心吧，我现在可舍不得死，我还没活剐了贺刚给我兄弟报仇呢！我怎么舍得死呢？”
听了赵老拐的保证，章牧也就放心了。
……
赵老拐拉着车又向前行进了几步，便将车停了下来。
章牧顺势下了车，为了将戏演的像些，象征性的给了拉车的钱。
而后，径直朝着韩百川藏身的树下走了过去。赵老拐则调转车头，嘴里装着骂骂咧咧的，按着原路往回走。
暂且不说赵老拐是如何对付那个盯梢的，先说章牧这边。
章牧走到了赵老拐说的那颗树下，却只有一排脚印，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韩署长！”
“韩署长！”
章牧轻唤了两声后，只见地上一处完好的雪面上，忽地动了几下。
片刻后，一个人影从雪地站了出来。那人身子抖了几下，雪花随之簌簌落下，露出了韩百川的真容。
章牧见状心中一惊。
虽然章牧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藏进去的，但从时间上来算，赵老拐他们到了牡丹江后，再到章牧此时赶到这里。
前后差不多经历了两三个多钟头。
只怕韩百川在这雪里，一动不动的也藏了这么久吧！
章牧看着韩百川如此小心的样子，眉头深皱。
韩百川微微一扯嘴角。
许是在雪里的时间太久了，脸上的肌肉都已经被冻僵了，这一扯嘴角的微笑，显得很是不协调。
“章牧，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署长，你回牡丹江了，为什么不回警署，也不回别墅内边呢？”
面对章牧的问题，韩百川并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说到：
“还记得在和顺居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吗？”
章牧点头到：
“记得，我记得你说你和韩金，都是麒麟山上的土匪。要不然，我也不会让赵老拐他们去麒麟山上找你们安身。”
韩百川听了欣慰一笑，像是长辈对待晚辈一般，笑着手指轻点了章牧两下。
“记得就好！”
“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直接和你挑明了说吧！”
“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章牧看着韩百川一脸严肃的表情，只觉得此事不小。
想说些什么保证的话，可在脑子里搜罗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只是用力的点了下头。
算是答应了。
韩百川同样欣慰的点了点头。
“我要你在年三十那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帮我把韩金从牡丹江送出来！”
“记住了，一定是年三十的那天晚上的十二点！早了不行，晚了……晚了韩金就出不来了！”
章牧眉头紧蹙，心中不解，只觉得韩百川说的事，很大。
“到底出什么事了？”
韩百川思索了片刻，似是心中做出了决定，表情也随之严肃了起来。
“好吧，总归是要你帮我把韩金送出牡丹江的，这件事不告诉你也不好！”
“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和韩金都是麒麟山留在牡丹江，给本子做人质的。”
“但是年三十之后，我们麒麟山就要和本子翻脸了。我如今已经回麒麟山了，但是韩金还要继续留在牡丹江迷惑本子的。”
“可过了年三十，本子知道了麒麟山要和他们开战，他们是不会让韩金活的！”
“所以我才让你一定要在年三十的晚上……”
听到这里，章牧完全明白了！
麒麟山要和本子开战，这对抗联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如果能让麒麟山的人和抗联合作，一起打本子，那就更好了。
随即，章牧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等明天，自己和抗联的人接头时，让接头人将这个消息传回抗联，再让抗联的人和麒麟山联系。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韩金安全送出去的。韩金怎么说也是我兄弟，我不会让他死在本子手里的。”
面对韩百川的请求，章牧没有拒绝的理由，章牧的内心也不许自己拒绝。
即便不看韩金是自己兄弟这一点，单念在自己在警署这几年，韩百川对自己的照顾，这件事章牧也会去办的。
更何况，送韩金出牡丹江这件事，已经和本子扯上了关系。
送韩金出了牡丹江，本子就会不好受，本子不好受，章牧就会很开心！
也算是为王守忠和那些抗联同志的死，提前收的一点利息吧！
韩百川在见到章牧这么说后，也就放心了。可随即，韩百川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舍。
“章牧，如果……”
“我是说如果，如果韩金出不了牡丹江了，你就把这个给他！”
韩百川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的小圆球，递向章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