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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马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安如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祁渊如天煞下凡一样,杵在她床前,紧紧地盯着她。

    安如愿摸着还在酸痛的后脖颈,艰难地爬起来,还不忘敲晕前惦记的事:“你刚刚到底跟二公子谈判什么?你利用了我,还不能让我知情?”

    还没等来回答,就被一把匕首抵喉。

    安如愿不敢动了,僵着脖子看向那位执刀人。

    “你不是真正的牛二,你的所图是什么?”祁渊的声音很冷,但脸上却带着笑意,就算当下他手握人的生死,依旧是一副慈悲为怀的嘴脸。

    面如观音,心有阎魔。

    很割裂。

    要不是脖颈触到匕首的冰冷,安如愿都差点信了他的菩萨心肠。

    在祁渊的眼皮底下,安如愿知道她这身牛二的马甲迟早要掉,只是没想到掉得这么快。

    安如愿没打算再掩饰,因为她知道祁渊压根不好忽悠。

    安如愿捏着刀尖,稍稍挪开一寸,看着祁渊说:“那公子现在,是要杀我灭口吗?”

    祁渊笑了,苍白的脸上,唇色却异常艳丽,像嗜过血般。

    “我这副残躯,有什么能力杀你。”

    我信你个鬼!

    安如愿心想。

    “公子说笑了,您要杀我,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安如愿捏着刀尖,又挪开了一寸。

    “万物有灵,何必滥杀无辜?”

    “既不杀我,那不如放我离开?”刀尖再挪开一寸。

    “除非死有余辜。”祁渊依旧对着安如愿笑,但是刀尖又重新抵住她的喉。

    哦,原来他刚才那句话,还有后半段没说完。看来自己是属于死有余辜那一类了。

    安如愿倒也不怕死,但按祁渊腹黑的性格,就怕被他凌迟。

    所以她瞄了瞄自己颈上那把镶着玛瑙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说:

    “牛二不过是一介乡野丫头,一个不值钱的童养媳,留着也无用,公子何不成人之美,放了我?”

    祁渊顿了顿,尔后笑意又深了几分,说道:“看来安姑娘对牛二的身份一无所知啊。”

    什么意思?难道牛二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很值钱的那种?

    “请祁三公子明说。”安如愿难得恭敬一回。

    不过对方明显并不领情。

    “明说就没意思了。”

    说完,祁渊收起了匕首,也收起了虚假的笑容,拂了拂衣袖,转身便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堂堂侯府三公子,这样很没品你知道吗?”

    话说一半,命短一半!

    但这句话安如愿不敢说出口,因为祁渊那病殃殃的身体,万一哪天真的命短死了,还怪她诅咒他怎么办?

    安如愿见祁渊并没有止步,她一急就翻身下床,连鞋袜都来不及穿就追了出去,在洒满月色与飘雪的庭院里,扯住祁渊的衣袖。

    “三公子你倒是说呀,那个牛二还有什么身份?”

    被扯住衣袖的祁渊面露不悦与嫌弃,他转身想抽回衣袖,却瞥见了安如愿赤着脚,踩在薄薄的一层雪里,脚丫瞬间就冻得通红。

    下一秒他就脱口而出:“不冷?”

    安如愿顺着祁渊的眼光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忘记穿鞋了,他不提,安如愿都感觉不到这被冻伤的痛感。

    但这不重要。

    “从小挨饿受冷惯了,没觉得多冷。”上次她被程莺莺推下水,也是在大冷天里,挂着一身薄冰。

    “看来你过得,还不如牛二。”

    “所以牛二到底还有个什么身份?万一是个落魄公主,或者落难皇后,那我还能凭着这身份安享晚年啊。”

    安享晚年是假,谁想留在这个破地方。但是身份尊贵一点,对她名留青史会容易更多。

    “你们侯府高门大户,娶一个放牛娃,肯定没那么简单。”安如愿自顾自地分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不如安姑娘先回答我的问题……”祁渊直勾勾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取代牛二?”

    “一不知道她隐藏的身份,二看不起她是童养媳,但你还是选择鹊巢鸠占。”祁渊说。

    你以为我想啊?系统丢给我的!

    但是安如愿能说吗?不能!说了他也听不懂。

    祁渊又问:“不愿回答是吗?那我再换一个,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侯府,变成牛二的模样?”

    更加回答不了……

    “那我再换个简单的,真正的牛二去哪里了?”

    安如愿语塞,没有一个问题她能回答。

    “安姑娘,你藏起来的秘密不比我少,凭什么我要对你知无不言?”

    安如愿虽自知理亏,但她仍旧死死地抓着祁渊的衣袖不愿撒手。

    目前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他能放她,能救她,能助她。除了赖上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她实在不知道该依靠谁。就像快要溺毙的人,连一根稻草也不放过。

    祁渊见安如愿不愿松手,挑了挑眉问:“还赖上了?”

    安如愿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双眼紧紧盯着她手心里的衣袖。

    祁渊这下似乎也不急着走了,任由安如愿扯住他的衣袖,对身旁一直给他撑伞的棘剑说:

    “安姑娘估计是要耗在这里了,去把鞋袜拿过来给她。”

    噢?他的反应是安如愿没想到的。

    棘剑也愣了一下,但也没有过问,把自己手中的伞给了祁渊,便返回去给安如愿找鞋。

    祁渊接过了伞,看着眼前的安如愿。

    冰凉如水的月色覆在她身上,纤弱的肩上承着一层薄薄的雪。她一身红衣站在雪地里,赤着脚,鬓边的青丝在冷风与雪花中乱舞。

    伞稍稍往安如愿那边移了一下 。

    远处传来了三下钟声,划破雪夜里的宁静。

    “戌时了,还不放手吗?”祁渊的声音凉凉的,但也没听出有什么怒意。

    一身单薄的安如愿,早就冻得通红,但她仍然说:“你说出牛二的身份,我就放你走……”

    “比牛还倔。”

    安如愿不说话。

    “罢了,也是时候了……”

    什么意思?

    还没等安如愿问出口,对面的人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安如愿惊恐地睁圆了眼,看着祁渊在她面前倒下,猝不及防,连自己手心里的衣袖也被抽走了。

    人倒了,伞落下,风在吹,雪在飘……

    拿着鞋袜赶来的棘剑冲了上来,边喊人边把安如愿扣下。

    她双膝跪在雪地上,漫漫红衣凌乱了一地。

    她看着倒在雪地里的祁渊,他嘴里淌出的血染红了雪地,像极了自己的一身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