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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笑袁绍不识货

    此后,张角便一心痴迷于《太平经》。一有时间,他就匆匆奔向图书馆,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明就里的同学们,只看到他忙碌的身影,还以为他是忙着去图书馆勤工俭学。

    某一日,国文课堂上,老师尚未前来授课。张角正全神贯注地琢磨《太平经》的真谛,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执着,手中紧握着一支笔,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孟凌兄最近可是大忙人呐!” 袁绍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向张角的座位,一边满脸戏谑地说道,“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想必孟凌兄家里的锄头都是黄金做的吧,哈哈。” 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同学纷纷转头观望。

    见无人回应,老好人刘备微微欠身,轻轻戳了一下张角的后背,同时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向袁绍,似乎在提醒他有人在说话。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张角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袁绍。

    “不然呢?还有第二个张孟凌吗?” 袁绍挑了挑眉毛,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得意地回道。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张角一脸疑惑地看着袁绍,眼神中满是迷茫。

    “哼!” 袁绍气得脸都红了,他狠狠地瞪了张角一眼,双手握拳,正欲向前理论。

    就在这时,国文老师稳步走进教室,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纷纷端正坐姿,眼神专注地看向讲台,教室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授课结束后,张角像往常一样,沿着熟悉的路径走向藏经阁。他穿过幽静的竹林,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接着跨过潺潺的小溪。来到藏经阁前,他轻轻推开那扇古老的门,缓缓走上二楼。二楼弥漫着淡淡的书卷香,他径直走向第三排的三层书架,熟练地从中间取出《太平经》,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孜孜不倦地研读起来。

    “天人一体,可不慎哉!” 张角心里默念书中的内容,眼神专注而深邃,“太阴、太阳、中和三气共为理,更相感动,人为枢机,故当深知。” 他一边念,一边微微点头。“作道治正,当如天行;不与人相应,皆为逆天道。”

    突然,一阵清晰的踏楼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张角心中一惊,连忙将《太平经》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转身看去。只见袁绍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不错不错,这里环境确实不错,怪不得孟凌兄流连于此。” 袁绍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张角此刻还是面露惊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孟凌兄,干嘛呢?莫非是在偷书?” 袁绍看到张角的表情,更加得意地调侃道。

    “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最多算盗书!” 一个下人附和着袁绍的话,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很快,张角调整好表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故作淡然地说:“原来是本初兄,本初兄来这有什么事吗?”

    “怎么,这学堂是你的吗?我怎么就不能来?” 袁绍挑了挑眉毛,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那本初兄请自便。” 张角微微欠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听说你现在是图书管理员,得为同学服务吧,我现在有困难想找你帮忙呢。” 袁绍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角。

    “本初兄请讲。” 张角依旧保持着礼貌的态度。

    “我最近想看《论语》,孟凌兄帮我找一本吧。” 袁绍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说道。

    “这个简单,这里最多的就是《论语》了,本初兄稍等一下。” 张角说完,便快步走向第一排经史子集书架。他的眼神迅速在书架上扫视,很快便从众多书籍中找出一本《古论语》,然后拿着书回到袁绍面前,交给了他,转身便想离开,却被叫住。

    “不不不,孟凌兄,不是这个版本呢,我想看的不是这个版本。” 袁绍拿着书,随意地翻了几下,然后摇了摇头。

    “那本初兄想要的是哪一个版本?我给你去找。” 张角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这个,这个嘛,我等会儿告诉你,你先给我找找看。” 袁绍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眼神却偷偷观察着张角的反应。

    张角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去拿了一本《齐论语》。

    “是这本吗?本初兄。”

    “也不是。” 袁绍瞄了一眼书,又否定了。

    张角再次转身,又去拿了一本《鲁论语》。

    “那是这个版本吗?”

    “不是呢,劳烦孟凌兄再去找找呢。” 袁绍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张角耐着性子,一口气抱了 10 个版本的《论语》到袁绍面前。

    “本初兄自己挑吧,如果这里都没有你想看的,那就真的没了。”

    袁绍简单翻阅了一下那 10 本《论语》,随后故作叹气地说:“孟凌兄,这里都没有我想看的,劳烦你再辛苦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斜睨着张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你莫非是专门来消遣我的?” 张角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怎么能说消遣呢,难道图书管理员的职责不是帮同学借书吗?” 袁绍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那请本初兄自便吧,要么你让卢植老师另请高明也行。” 张角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怎么了,孟凌兄生气了?怎么这么小心心。” 袁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然后提高音量说道:“听到没,帮孟凌兄整理一下图书馆。” 他一边说,一边使眼色给后面的小弟。

    小弟们瞬间会意,纷纷走向书架。有的人脸上露出坏笑,将书随意地掸到地上,发出 “砰砰” 的响声;有的则故意将书的次序整乱,把原本整齐摆放的书籍弄得乱七八糟。

    张角眼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愤怒。他紧握着拳头,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袁绍缓缓走向第三排书架。张角心里一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对于他来说,整个藏书阁的书都没有那一本《太平经》重要。如果袁绍看到《太平经》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袁绍的一举一动,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袁绍的脚步不紧不慢,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张角的心尖上。他带着一种悠然自得的神态,缓缓走向第三排书架中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的脚步声在静谧的藏经阁里回响。

    眼看着袁绍离那本《太平经》越来越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好奇与探究。

    一步,又一步

    袁绍逐渐靠近书架,那只手也慢慢抬起,只需再往前一点,举手便可拿到那本对张角来说至关重要的《太平经》。

    张角的心跳急速加快,眼睛死死地盯着袁绍的一举一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却又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张角在心中疯狂呐喊,紧张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士闻道,大笑之,不大笑不足以为道!快笑快笑!”

    张角此刻似乎感应到身体里有一个老爷爷正在说话。

    “对,大笑!”

    张角来不及思考这声音从何而来,只知道要按照这个指示去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角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那笑声在藏经阁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

    袁绍都被这笑声吓一跳,他的身体猛地一哆嗦,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莫非他是疯了,不至于吧,这么小心眼的吗?”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这笑声让他心里发毛。

    “你笑…… 笑什么?” 袁绍色厉内荏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恐。

    “我笑袁氏四世三公,没想到后人竟然是一个如此不识货的人,传出去岂不让祖先蒙羞,哈哈哈!” 张角一边大笑,一边大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

    “你说谁?” 袁绍眼神一紧,紧盯张角,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顾不及再去看书,一个箭步便来到张角面前,几个小弟见状,也迅速围了上来,将张角团团围住。

    “我说的是谁,自然谁心里知道。” 张角毫不畏惧,迎着袁绍的目光,镇定地说道。

    “你说我不识货,我哪里不识货了,今天你不说个 123 来,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走出去我家四世三公让给你做!” 袁绍气得脸色通红,大声吼道。

    “第一:我原本以为本初兄出身豪门,自然兴趣高雅,没成想竟然专以消遣人为乐,跟地痞流氓何异?” 张角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第二:《论语》此书在我看来就是愚人书,没想到本初兄竟以为珍宝,袁氏一门何以这么没眼光?” 张角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在藏经阁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第三:我笑袁氏虽是名门望族,没想到也只是擅长以多欺少罢了。” 说完张角扫视一遍众人,又说,“综合以上三点,所以我说你不识货,好了,我话说完了,你可以打我了。” 张角故意将脸凑上去,眼神中带着一丝藐视。

    此刻空气都被凝固,小弟们紧盯着张角,都在等待袁绍的一声令下!

    张角说的话不断在袁绍脑子里萦绕,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尖锐的针,刺痛着他的自尊心。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又有一丝被说中的心虚。

    不知过了多久,袁绍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缓缓地做了一个撤的手势,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仿佛他的身体还沉浸在刚才的愤怒和纠结之中。

    一行人看到袁绍的手势,纷纷放下了原本准备攻击张角的架势。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迅速地跟在袁绍身后,朝着藏经阁外走去。

    在离开的时候,袁绍又回头看了一眼张角,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而张角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明白,自己和袁绍之间的矛盾,怕是越来越深了。

    待袁绍一行人走远,张角迅速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一个箭步如闪电般滑向第三排书架。

    好在那本《太平经》还静静地躺在原处时,他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他轻轻拿起《太平经》,确认没有任何损坏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原位。

    再看向满地狼藉,张角不禁皱起眉头,心中虽有些无奈,但也深知必须尽快收拾。他迅速俯身将地上的书快速捡起,双手不停忙碌,同时大致用衣袖拂去书上的灰尘。随后,他凭借着对书架的熟悉记忆,将书一本本放回原位。对于那些混乱的次序,他只是简单地进行了调整,确保书架从外观上看起来整齐就行。

    待收拾完毕,张角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再次投向那本《太平经》。此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轻蔑的笑意悄然浮现。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袁本初不过是个有勇无谋且心胸狭隘之徒罢了。四世三公又如何?也就投胎技术好一点,还不是个彻头彻尾不识货的蠢东西。宝物就在眼前,他竟浑然不觉,真是可笑至极。”

    有诗为证:四世三公辉史册,今朝辱没黯英魂。乾坤有憾先名损,岁月无声愧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