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北冥寒和李羡鱼两人并肩走下地宫，身后跟着姜洛儿等人。
姬无常赤裸着上半身，不算魁梧的身材隐隐有着可怕的能量波动。
他的目光冷冰冰的在众人身上扫过，在李羡鱼和北冥寒身上微微停顿一下，随即也是迅速收回目光，看向许文翰和荒川两人，
“两位前辈，现在我可以出来了么？”
“你不是喜欢泡着吗？再泡一会儿，这几个年轻人有些话跟你说，说完了你再出来。”许文翰笑意吟吟的开口。
姬无常如鹰隼般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凶光毕现，但凡是能够步入圣境的人，无不是当代天骄，镇压一代。
当初整个江湖围剿血手，姬无常仅凭一刀就为血手劈出一条生路，即便面对数位圣境。
虽然最后血手迫于压力定下了不少违背他自身意愿的规矩，但这已经足以让姬无常成为江湖中的神话。
而此时，几个无名无姓的江湖小辈，竟然端了他的老巢，而他自己更是被压制在血池中，甚至不允许他出来。
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圣者，岂可辱？
一旁的荒川也知道姬无常已经到忍耐的极限，他们此次的目的也完全不是为了对方鱼死网破，于是笑着打圆场，
“这样泡在池子里说话确实有些不雅，坐下来谈吧。”
许文翰抚了抚须，然后微微点头。
姬无常见状，随意的一挥手，周身被浓厚的血雾笼罩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片刻后，血雾散去，一身暗红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羡鱼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对方样貌普通，但那一双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散发着嗜血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姬无常没有理会李羡鱼一行人，走到许文翰二人面前，拱了拱手，然后坐在两人对面。
“二位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久居皓月楼，不问世事，自然是没什么话与你说的。”许文翰摆了摆手，然后侧头看向李羡鱼等人说道：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姬无常皱眉扫视众人，最后目光停在李羡鱼身上。
李羡鱼也感受到了姬无常的目光，他上前一步，神色有些复杂的开口，
“二十年前，你可曾受雇于人，对北冥城城主府出手？”
“你指的是李长笑？”姬无常收回目光，不再看李羡鱼，面无表情的说道。
“正是。”李羡鱼点头。
“血手的规矩，绝对不可以透露雇主的信息。”说到这里姬无常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想来那位也不并不介意。”
说完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许文翰二人，然后笑道：
“二十年前，长安大帝秦长安找到了我。”
“他给出了我无法拒绝的筹码，而我需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就是和他一起，血洗北冥城城主府。”
“他可有说他的目的？”李羡鱼问道。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问。”姬无常摇头。
许文翰见他不愿意多言，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作为江湖前辈，给后生们解解惑，不要太过吝啬，是吧。”
姬无常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真的没有问他原因，这不符合血手的规矩，不过……”
说到这里他再次停顿了一下，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他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什么人…”
“这不合理…”红锦在一旁小声说道。
许文翰现在是越看红锦这个丫头越顺眼，不由得开口问道：“丫头，怎么想的就说出来。”
红锦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李羡鱼，见对方点头，她才继续说道：
“众所周知长安大帝是大邺皇朝的开国皇帝，虽然现在他在名义上已经死了，不方便在世人面前露面，但皇室……或者说是历代的皇帝肯定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你想说什么？”显然姬无常对于这个打断他说话的小侍女有些不满，目光有些冰冷。
可他刚开口就感觉到许文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顿时他识相的闭上了嘴。
“丫头，你继续说。”许文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笑着对红锦说。
红锦点点头，继续开口道：
“换而言之，虽然长安大帝已经隐世，但大邺皇朝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他想要的东西或者人，他只要让当时的皇帝颁布一道圣旨便可以，完全不需要大动干戈，甚至雇佣血手……”
众人闻言都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红锦的话很有道理。
而李羡鱼却是摇了摇头，沉声道，
“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秦长安知道，他想要的，北冥城不会给他，即便是反了这大邺，也不会给他！”
李羡鱼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仿佛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姬无常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李羡鱼一番，然后笑道，
“有意思，原来你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李羡鱼没有回答，荒川却是有些疑惑，
“漏网之鱼？你是说你们两位圣境出手，还让北冥城城主府留下了活口？”
在荒川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圣境与超凡虽然只相差一个境界，但却是不可逾越的，虽然据说李长笑当初有着半步圣境的实力，但也不可能在两位圣境强者的手下救人。
姬无常好像想到了什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北冥城中隐藏着一个很怕的东西……”
“那股力量之强大，之可怕，是我平生仅见。”
“而且不止是我们两人联手，当时北冥城城主府内还有内应，两个圣境并且在里应外合的情况下，还跑掉了一个人。”
说完，姬无常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次，就连许文翰都有些错愕，当时的北冥城竟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
那岂不是说如果是秦长安一个人出手，甚至有可能都奈何不了北冥城？
“李长笑，真乃人杰啊！”
而此时的李羡鱼大脑中一片混乱，沉默了许久，他才把思路全部捋清。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