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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走来一名中年人，腰杆笔挺，高大威猛，气势如虹，这是特殊职业，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势，
他过来后，坐在我身边，我没有丝毫反应，在看一群蚂蚁忙碌。
“来一只。”声音粗犷随和，自带男中音音调。
他取出烟盒，拔出一支示意我来一支，我摇摇头，自始至终没有去看他。
我不用眼睛去看，只要我愿意，周围所有一草一木，一滴水一粒沙，都在我的感知当中，清晰无比，如同在用放大镜观看。
这名高大粗壮威猛中年人，有一张十分显眼的巴脸，显得特别丑且凶恶，四十多岁也已两鬓斑白，想来如同奥巴马身居高位，劳心又费力所致。
我知道他是谁，小时候见过，让我胆寒的活阎王，聂凤娟丑父亲，不知道他叫啥名儿，反正姓关，当时的关所长，管理我们学校那片区域。
现如今也已成为高高在上的局长大人，长相不怎么样，可比牛眼鲁智深聪明的多，若不然如何能爬上如此高位。
过去年富力强，斗志昂扬的他，也已两鬓斑白，少了一分戾气，多了一分和蔼。
“若不是娟子哭着要我帮忙，我是不会来的。”关局长摇头苦笑，脸色凝重，自是为女儿烦恼。
作为一个父亲，永远是女儿的父亲，不论女孩成家立业有了孩子，甚至头发花白了，也都在为女儿操心，直到闭上眼的那一刻，一生一世的守护才算结束。
“傲娇如她，居然这么看得起我，搬动她爸爸这座大山来帮我，她有些傻了，我不值得她费神费力，她应该去维护那些对她仕途有利的人，而不是我。”
我缓缓开口，望着忙碌的蚂蚁，路过的人一脚踩下去，有的蚂蚁不幸遇难，有的蚂蚁残废了，一群蚂蚁慌乱片刻，重新恢复秩序，搬运食物的搬运食物，搬运伤员和尸体的搬运伤员和尸体。
万千生物中蚂蚁也只是一个缩影，呆萌的它们怎么会选择这里筑巢！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关局长眉头皱起，目露凶光，一张巴脸显得无比狰狞。显然对我的话极为不满意，并认为我这小子，就是靠这种二百五手段来哄骗小姑娘的，女儿聂凤娟虽然优秀，显然也脱离不了世俗女孩的心理。
我并无惧色，微微扭头看向他，眼神清澈，神色平静。
“我这人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真诚我就对谁真诚，娟子无疑做到了这一点，我自然有我的回馈，我会用一生去守护这份情谊，当然了，我要声明，我可不是想着去娶她，做你家女婿，守护她，而是力所能及去帮助她，对于某些方面我还是有优势的，能帮到她，她也清楚我的能力，也是唯一知道我有这种能力的人，这也是我们彼此的信任。”
关局长惊讶我的坦诚，他笑了，觉得我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也听出我和他女儿聂凤娟从某些方面达成默契，不纯粹是男女肤浅的关系。
“你黄河边风骚视频我见识过，你在维利酒店大杀四方的视频我也看了，你的行为令我难以琢磨，你的武力值令我震撼，也许我还有很多不知道的，或许娟子也不知道。”
他眼眸深邃想从表面和现有信息看出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越看越发我有些特殊，有种神秘莫测之感，不像在卖弄玄虚。
在我异常平静的神色中，他感受到了这一点，从他多年从事的断案侦破学中，找不到对应而类似的信息做对比，我令他有些琢磨不透。
也许他把我想象的太过复杂了，我其实是个非常单纯的人。
我有些尴尬：“黄河边发生的事纯属意外，我也不是愣头青，冒着禁令下河寻找刺激，其中缘由不可名状，说了没有人会相信，我也就不说了，也许在这时世上，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最终或许只有一人，她就是娟子。”
关局长略感惊讶：“你就这么信任她，她在你眼里有什么特殊的？”
我摇摇头：“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反正我打心底里信任她，也唯有她这样的公职人员我才能信任她，从而能得到她帮助，算是互助互惠吧，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做违法的事，不会让她受到牵连。”
关局长不置可否看向我，深深吸口烟，烟雾在嘴里转了一圈咽了下去，从鼻孔喷了出来，一看就是烟瘾极大的老烟民。
我目光看向远方，深深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有些沮丧：“酒店发生的事，事后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悔，后悔的不是打了那些狗仗人势东西，而是后悔没有对那些年轻而又无知的人下手轻点。他们也有父母，父母看了会心痛的。”
我闭上了眼睛，脸颊微微抖动。
关局长皱起的眉头舒缓，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关局长默默一口一口吸着烟，像村里坐在门槛吸烟的大叔，吸完一支又续上一支，吸了一口后从鼻孔喷出烟雾，轻声开口。“我听娟子经常说起过你，先来总说你坏话，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她对你态度转变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话，但我能听出来她对你的态度变好了。”
我轻轻摇了一下头，面上现出一抹笑意，眼神游移过去。
“我和她上小学那会儿就非常要好，她会特别多的武术套路，我特别佩服她，我从她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她也像一个小老师一样不辞辛苦教我，而后和我过招，就在学校沙滩上打打闹闹好几年，那时是我最为开心的时光，记得有一次，她莽撞的想学电视剧里的大侠，想把我举起来，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我把她压哭了，我看她抱着手臂哭了，我怕了，我怕她回去告诉她爸爸打我，从那以后，我就主动分开了。就在黄河边意外事件发生后，我们才再次相遇！时隔多少年，我的记忆里依旧是那个梳着马尾辫，英姿飒爽的她。”
我好想在聂凤娟父亲面前讲述我和她的历史，坦白和她的过往，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思，而我沉浸在那份美好回忆当中。
我脸上现出一抹沧桑，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而短暂中又被某些原因打断了，变的更短了。在我老态龙钟走不动路时，我还会回忆起那段过往吗？
关局长被烟呛着了，咳嗽着想笑又笑不出声，拳头捂着嘴咳着。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鼻孔噗嗤一声笑了，感叹道：“我说嘛，那时一向快乐的像个小天使一样的娟子，为啥有段时间里特别不开心，回家就闷在屋里写作业，写完作业也不出来玩，一个人总是闷闷不乐，有时还气哼哼偷偷抹眼泪，还哼哼着骂一个傻子，想来那个傻子就是你吧。”
我脸色讪讪好不尴尬：“我当时被她爸爸扇四班同学一巴掌吓坏了，以后见了她畏之如虎，其实没有她这个同伴，我心里何尝不难受，后来的时间里，我总想着早早毕业离开学校。”
关局长长长叹息一声：“看来是我无形中破害了你们之间的友谊。”
“不是，是我太傻了，是我太过敏感了。”我讪笑着回忆聂凤娟小时候的音容样貌，联想现在的她。
总感觉过去好，那时无忧无虑，天真烂漫。而现在呢，多了一分世俗，多了一分感情羁绊，总显得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