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妤，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姜允看着姜妤，依旧在语重心长：“你是我们姜家的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看这机会对你来说用处不大，但却能把你三哥培养成天骄！往后你嫁人了，不也体面吗？”
“好一个体面！”
还不等姜妤开口，千墨商行的楼梯上已经传来了一个声音。
然后就看到大掌柜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他直接把摇钱树姜妤护在身后，满脸的讥诮：“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这般偏心的父母，姜家主也是玄苍大陆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番话的？”
大掌柜说话素来就不是个客气的。
尤其还有人想把他的摇钱树连根带拔的时候。
姜允刚才跑过来找姜妤，就是看周围没人，这会被大掌柜这一番话怼得也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大掌柜，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还请……”
姜允话没说完，大掌柜已经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千墨商行的地盘，姜家主在我千墨商行的地盘上谈家务事的确不妥！”
大掌柜这明摆着就是一点面子不给姜留了，姜允顿时脸黑如墨。
他一双手死死攥成拳头，眼眸之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烧。可却不敢和大掌柜动手，因为大掌柜背靠千墨商行。
这恐怕是比青云宗更恐怖的存在。
然而姜明泽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几乎就在大掌柜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已经指着大掌柜的鼻子开喷了：“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你不过就是千墨商行的一条狗，也敢跑到姜家面前摆谱？跪下给我爹道歉，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乎是姜明泽说出此话的同时，千墨商行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姜允只觉得头皮都麻了，伸手就去拉姜明泽，嘴上还不忘连连向大掌柜道歉：“小儿不懂事，还望大掌柜多多海涵。”
姜允嘴上这么说，却全然不知人到一定位置了，根本不会因为这么两三句话而不喜。
就好比大掌柜此时，他要的是姜明泽把把柄递到他手里。而不是真的生气。
“无知小儿。”
伴随着大掌柜的一声冷斥，他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柄长剑。
长剑周身冷芒大盛，在大掌柜手中更似有了生命力一般，只瞧一麒麟虚虚影融于剑芒之中，直向姜明泽袭去。
“大掌柜！”
姜允抬手抵挡着大掌柜的一击，可他毕竟不能和大掌柜相提并论。短暂片刻间，姜允口中已然溢出了鲜血。
他满身狼狈，仿佛一身傲骨皆被大掌柜强大的剑气压得寸寸碎裂。
而躲在姜允身后的姜明泽此时也不好受，巨大的压迫感如要将他碾碎，胸腔里翻腾起伏的感觉让他几次险些晕过去。
“姜妤，我们是你的家人，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外人……伤害我们吗？”还不等姜妤开口，指责谩骂声紧随而来。
看得出姜明泽说出这番话时究竟有多艰难。
“家人？”姜妤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看向姜家父子时滋滋铿锵：“所谓的家人就是见不得我好？还要让我把天凌峰亲传的位置让出去？这就是家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不是姜妤喜欢打嘴炮，而是这些事情原主从来不肯说。
如她这般，自己付出了多少根本无人知晓。
还不如就把事情挑明了说，也让姜允好好想明白这些年自家是怎么亏待原主的。
“姜妤，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姜明浩说话之间，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便是姜允此时看着姜妤的目光里也写满了失望。
姜妤却是对他们这样的目光视而不见，双手环胸几乎是一字一顿：“别说的我多不孝一样！这些年，我在姜家和仆从一起吃剩饭剩菜，更是被囚禁家中不得出门，不都是你们的杰作吗？”
姜妤此言一出，姜允几乎目眦欲裂。
于世家而言，女孩从不是赔钱货。恰恰相反，女孩是用来联姻的工具。因而从姜妤归家时姜允便做好了打算。
因而才会每个月给她发零花钱。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可在大掌柜强势的威压之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妤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把原主的遭遇说出来：“姜家主，你也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些年你给我的灵石只有一次到我手里，其他时候都被姜明柏拿去了。此事在青云宗已不是什么秘密，你若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姜妤此言一出，姜允面上血色尽褪。
在他猛然喷出一口血之后，竟直直地摔倒在地。
姜妤恍若未觉，绕过姜允父子便跟着大掌柜往楼上去。姜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上楼，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里一点点流逝。
“小……小妤……”
眼看着姜妤跟着大掌柜已然走上了台阶，姜允终是艰难开口。
姜妤回眸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姜允心神俱震。
因为……
他仿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小妤……”姜允伸出手想要去拉姜妤。
可他们毕竟还相距甚远。
姜妤却只回眸冷冷地看着他，一双眼里如沉寂着星河，远不是姜允能高攀的存在：“姜家主，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姜家既没能尽到抚养之责，我姜妤也不必报赡养之恩！还望往后相见，形同陌路，莫来招惹！”
丢下这句话，姜妤直接便跟着大掌柜上楼了。
独留下姜允趴在地上，他的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来：“不……不可能……”
颤抖的声音里诉说着姜允的不甘，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妤离开的方向。
而旁边的姜明泽，却依旧还在骂骂咧咧：“没眼力见的东西……咳咳……她以为自己多能耐？莫天河愿意收她作弟子，还不都是因为咱们姜家……”
姜明泽的声音颤颤巍巍，透着浓浓的无力感。
许是他骂得实在难听，千墨商行的侍者直接走了过来。不等姜家父子开口，就如拖死狗一般把两人扔了出去。
这些姜妤自然是全然不知，她跟随大掌柜上了楼便将准备好的十张爆裂符交给大掌柜。另外姜妤又拿了五张加速符和五张定身符，也是想从大掌柜这边看看市场反响。
大掌柜现在见符眼开，笑得那叫一个乐呵。等把姜妤拿来的符篆收好，他才捋着胡须：“姜姑娘，有件事老夫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