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特工四十号 > 第8章 你来我往 顺其自然

第8章 你来我往 顺其自然

    良子君气冲冲走进井倍三郎办公室,来到井倍三郎面前:“课长,您还真的启用这条狗?”

    井倍三郎微微一笑:“你的,不明白,这条狗,确确实实是条人见人恨的狗。可这条狗的脖子上有条绳子,绳子头在我的手里。”

    良子君:“这个苟长顺欺男霸女、打家劫舍,干尽坏事。”

    井倍三郎指指沙发,请良子君坐下:“我们对他,不用拷问,就得到特勤队的情报,还有本市曾任国民党政府官员,以及新兴的纱厂、车辆工厂、发电厂、铁路各个站段的人员的情报,等等事关本市稳定的大局。你说,给他个分局长的帽子戴上,何乐而不为呢。不仅这些,还有这个城市三教九流,花花公子,男盗女娼,这么说吧,明面上的事,他们熟悉,阴暗角落的、不为人知的,他们也可以探听得到。这就是他,苟长顺,一条狗。”

    良子君:“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来实现大东亚共荣的名声来的,有这样一条狗,会不会?”

    井倍三郎:“别忘了,牵狗绳握在我们手里呢。”

    良子君:“这狗脸可是一日三变的。”

    井倍三郎:“这你就不用担心啦,咱们还给他上了户口,戴上一顶警察局长的帽子呢。拿中国老百姓的话说是‘汉奸’,下场只有千刀万剐。所以,他面前只有死心塌地。否则,今天他是一条咬人的狗,明天就可能是一条死狗。”

    良子君站起身:“但愿吧。”

    这时山野走了进来:“课长,车在等您。”

    井倍三郎乘车来到市政府门前,已在此等待的程卓迎了上前:“井倍课长阁下,您来的挺早呀。”

    井倍三郎:“市长阁下,里边谈。”

    来到市长办公室门前,程卓抢先一步推开门,向井倍三郎做个“请”的手势。

    井倍三郎整整军装,迈出一步,却停在半空,他好像思索着什么,忙收回脚步,向门边一退,向程卓做出个“请”的手势,恭敬地弯腰。

    井倍三郎:“市长阁下,您请。”

    程卓:“还是您请。”

    井倍三郎双脚一并:“您是这里的最高行政长官,市长,您请!”

    程卓看看井倍三郎。井倍三郎再次做出“请”的手势。程卓走进办公室。

    程卓、井倍三郎二人在沙发上就座。

    井倍三郎开了口:“我首先代表我大日本皇军对市长阁下屡次险遭刺杀表示歉意。”

    程卓答道:“井倍课长,不必客气。正是你们的保护,我才一次次化险为夷,我还是应该谢谢阁下。”

    井倍三郎:“你上任之前,我们已知道,你曾到我们大日本留学,学习了我日本的文化历史,一定会对我日本比较了解和有了感情。”

    程卓:“那是当然。井倍课长,今天,您就是给我说这些?”

    井倍三郎:“礼节。您和野吉二雄大佐是同学,我就直接了当说了。”

    程卓:“请讲,不必客套。”

    井倍三郎:“市政府成立的首要任务就是设立机构,和配备人员。目前,选拔人员事关我市的稳定。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我想,请您,市长阁下把我们的意见考虑一下。”

    井倍三郎说着将一份“市政府机构官员名单”双手递给程卓。程卓接过“名单”,扫了一眼,放在茶几上。

    程卓:“考虑?”

    井倍三郎:“当然,不仅仅是考虑。”

    程卓:“不仅仅是考虑?那就是你说的,我就得照办了?”

    井倍三郎从沙发上站起身:“请多关照。”

    程卓:“那我只有签字同意的权利了?”

    井倍三郎:“我奉的是上司的命令。”

    程卓:“那我的上司呢,我怎么向我的上司报告?”

    井倍三郎:“这些不用我的解释吧,请您的,理解吧。”

    程卓站起身,拿起“名单”,当着井倍三郎的面,指着“名单”。

    井倍三郎知道程卓有话要出口:“市长阁下,我的,告辞了。请市长记住,您的市长位子是经我们大日本皇军推荐、同意后,自治政府任命的。”

    程卓刚要张口,井倍三郎弯腰致敬,退出办公室。

    程卓望着井倍三郎的背影,再看看“名单”,“万秘书,备车。”

    在日军驻石城市司令部里,田本次郎高兴地将程卓让到会客室,:“很好。你的工作很有成效。政府的组成如此之快,切合我意,这表明你完全胜任市长。”

    程卓:“可还有几个部门人员产生了分歧。市政府的人员配备方案可是野吉二雄阁下审查推荐的。”

    田本次郎:“你说的是是那个警察局治安大队长、电报局长、商会会长,还有《城市日报》社总编,这样吧,我尊重你身为市长的意见,总编吗,因是老总编了,可以留任。不过,我们大日本有个才子,嗷,也是搞新闻的行家,吉子龟先生,到报社负责稿件的审查,你不会反对吧?”

    程卓心中一愣,表面仍是一副平静的面容。

    田本次郎不等程卓开口,抢先:“好,我的欣赏你的果敢,不犹豫。”

    程卓:“那样报纸不就成了您军方的?”

    田本次郎:“您的误解了,报纸是自治政府的,不是军方的,应该是东亚共荣的。”

    田本次郎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卓,程卓只是端起茶杯。

    田本次郎:“嗷,那商会会长当然还是在本市商界有威望、敢担当、说话办事能负重的,还是乔府的乔梓松吧。这也是你选定的。这些都听你的了。”

    程卓:“是否还要在商会安排一位您的日本先生?”

    田本次郎苦笑:“这个,就不用了。这也是你选定的,这些都听你的了。相信这个有着经营阅历的乔的,会听你的话的。”

    程卓:“司令官阁下真给我面子。”

    田本次郎:“应该的。这电报局局长和西城警察分局局长还是采纳井倍三郎的意见,毕竟这两个是十分关键的部门,再说井倍三郎君是主掌这两个要害部门的。”

    程卓:“可那苟长顺是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在市里是有名的黑老大。嗷,我还得知,这个苟长顺已经穿上警察服装了。”

    田本次郎:“以夷制夷,目前这个苟长顺对情报课配合的很有成效。我看就行,你不要争了。”

    程卓:“那电报局咋安排洋行的商人?叫什么横板君的。”

    田本次郎:“嗷,哈哈哈,横板君是我的老熟人。你说,这个面子?”

    程卓:“嗷,电报局长就是横板君了。”

    田本次郎:“他的,来到中国,就是要经营电报电话业务的呀。”

    此时副官进来:“司令官阁下,井倍课长到。”

    井倍三郎进来:“程市长。”

    程卓:“井倍课长。”

    田本次郎对井倍三郎说到:“程市长到我这里来,是要说明,他已同意各局组成人员,只是报社总编吗,老总编了,继续留任。商会会长乔梓松。”

    井倍三郎:“这?”

    田本次郎:“程市长同意你提名的警察局治安大队长、电报局长了,还有吉子龟先生到报社,负责稿件审核。”

    井倍三郎:“是!”

    田本次郎:“嗯?这是政府任命的。”

    井倍三郎:“对,程市长是政府的市长。我们一向是尊重的。”

    田本次郎:“程市长就等你签署机构设置文件和委任状吧。”

    程卓:“我是否还向野吉二雄大佐请示一下?”

    田本次郎:“你说呢?”

    程卓:“嗷,马上,马上签署。”

    程卓打开文件夹,在机构设置、委任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文件夹递给田本次郎:“司令官阁下,请过目。”

    田本次郎满意地接过文件夹。

    程卓:“那我先回去了。”

    “慢,此文件应该由市政府保留存档吧。”田本次郎把文件夹递给程卓。程卓没有任何表示,接过文件夹,退出办公室,习惯地用手向后梳梳头发,转身离去,

    井倍三郎看着程卓离开办公室,回头就对田本次郎说:“一只中国狗,还这么狂。”

    田本次郎毫不客气地指着井倍三郎:“井倍三郎君,注意你的言词。”

    井倍三郎:“是,阁下,请赐教。”

    田本次郎:“我们占领中国,不是为了毁灭它,而是要征服他,成为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附庸。以华制华,以夷制夷是我们的政策。何况原民国官员刚刚被处决,市面人心不稳,此时,程卓能出任这个市长,对我们来说是可以充分利用的,要知道,我军在山西之战中受到很大挫折,飞机被炸,运输被劫,要想取得胜利,就要有个稳定后方。这个市长我们必须利用好,为我所用。当然,一旦的话,我们会果断处理的。他就是一个木偶,牵线的永远是我们。”

    井倍三郎:“明白。”

    在报社楼道里,工作人员正在安装办公室标牌,他拿起一副“监审”不知安在哪个门上。此时,辛开丰走了过来,看到工作人员手中的标牌,说:“嗷,监审,新来的,就挂在原来的会议室,里面大,办公舒适点儿。”

    工作人员问道:“我不是问挂哪儿?是想说,这监审,啥意思?”

    辛开丰:“都是笔杆子,能不理解这监审是啥意思吗。”

    工作人员不解地看了辛开丰一眼:“咋的?以往稿件通过总编就算审定了,这不又增加一道关卡吗,还是日本籍的监审。多此一举。”另一工作人员接上话茬:“舆论控制。”

    这时,一身西服装束的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的吉子龟走过来,见到辛开丰,恭敬弯腰致敬:“是辛总编吧。”

    辛开丰:“嗷,你是吉子龟监审。”

    吉子龟:“是的。”

    辛开丰:“欢迎你。”

    印刷机在转动。

    一份份《城市日报》印刷出来,头版头条大字标题“我市市政府组建完成”。

    一份《城市日报》摆在黎部长和谢普生的案头。

    黎部长:“这个程卓真行,把咱们要求的人员都给安排了,还不错,这样一来,咱们在石城市就有了一个网。”

    谢普生:“一个网建立容易,保护可就是个新课题了。我有个想法,这些关系全部由我们科负责,说明白点,只有我一人掌握,人与人之间不发生横的关系,上下级关系只局限在所负责重点情报方面,绝不能越级越界,传递情报的方式多种多样,除了程卓,其他的不能使用《城市日报》进行传递。”

    黎部长:“嗯,这作为一条纪律,决不能违反。”

    谢普生长叹一口气:“程卓的工作已经开始,没有重大情况,不能使用程卓这条线了,保护了他,就保护了咱们的这个网。”

    日军情报课井倍三郎办公室里,井倍三郎对山野、良子君布署:“明天就是市政府的挂牌仪式,田本次郎司令官不想让火车上的事情重演。”

    山野:“明白,我们已把所有特工安插在各个要害位置,保证万无一失。”

    良子君:“我的人员占据制高点,安排狙击手,不让任何一个可疑分子脱离我们视线。”

    井倍三郎:“今天晚上,情报课的人员悄悄进入指定位置,咱们也学学八路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战术,哼哼,在中国的战场上,我们会越学越精的,这就叫‘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哈哈哈。”

    良子君:“大佐阁下,对中国文化越来越精通啦。”

    井倍三郎:“还会应用的。”

    天色已晚,金风山挎着万一静胳膊,装作闲散的样子溜达到市政府大门前,看到四周正在装点灯饰、插立彩旗、张贴横幅。金风山走上一处台阶,使劲跺了两脚,对万一静低声说:“把所有的出入口查看一下。”

    万一静点点头,独自走向一个挑担的小吃摊:“小老板,你这火烧咋卖的?”

    卖火烧的急忙递过一个火烧:“您尝尝,先尝后买。”

    万一静接过火烧,轻声布置:“查看各个路口,确定进出路线。”

    看着挑担的小吃摊走向各个路口,万一静回到金风山身边,把一个火烧递给金风山:“都安排啦。”

    金风山抬头向四周巡视着:“市政府挂牌揭幕的那一刻,就是最佳时机。”

    万一静:“明白,我会选择最佳狙击位置的。”

    这时,万达天和谭钢休闲地溜达到广场,恰看到金风山、万一静。

    谭钢:“这狗鼻子够尖的,闻着味来的。”

    万达天:“明天又有好戏看了。”

    万达天迎着金风山走去,谭钢则闪到墙角处。

    金风山看到万达天,将右胳膊插到外套口袋里,万一静上前一步将左手挎起金风山右胳膊,迎面走了过去。在十字路口,心照不宣侧身而过。

    万达铭来到拐角处,见到谭钢,拉着谭钢来到一棵大树后。

    万达天:“特勤队都出动了,看来他们是势在必得呀。”

    谭钢:“他们人多,武器精良,再看这架势,一争高下了。”

    万达天:“这也不能说是坏事,都是抗日吗。”

    谭钢:“那咱们?”

    万达天:“各干各的,需要协助的,相互可以帮帮手,都是打日军的。”

    昏暗的路灯,照在街道拐弯处。万一静静静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有人跟过来了。”

    金风山:“我一听就知道,这个王锡奎。”

    金风山和万一静放慢脚步,静等身后脚步声跟近了,站住脚,开口:“不守规矩。”

    王锡奎急忙迈开大步,来到金风山身后:“老板,我是想探探路,咱们得学学八路,不打无准备之仗。”

    金风山“哼”了一声。

    王锡奎说到:“这八路是来抢功的吧。嗨,正好,咱们可以大庭广众之下,大显身手,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了,也让全市老老少少都见识一下咱们特勤队的本事。”

    金风山看着渐渐远去的万达天等人,不住地摇起头来,脸上挂起一种畏难情绪。

    王锡奎:“老板,你还在想啥呢?这样犹犹豫豫,我们可心里不踏实呀。”

    金风山:“我在想,咱们的企图,与八路的想法不谋而合,那日军呢?日军,日军,就是说,这帮日本兵也不是吃素的,咱们和八路能想到的,那日军更会想到,而且比咱们和八路想的更多,更复杂,应对的计划更严密。”

    万一静:“这是肯定的。”

    金风山:“既然是这样,那我们?”

    万一静四处张望了一下:“嗷,老板,你是说?”

    金风山举起一只手,制止万一静说下去:“走!快走!分散离开这儿,不要回万里庙饭店了。王锡奎,你从西侧转一圈;万一静,你呢,从东侧绕过去,对那些黑暗处和制高点留点神,记住,一定要悠闲自得,不要刻意去看来看去的。然后去石城大饭店会合。”

    万一静和王锡奎看着金风山,点点头,分散离去。

    这时,一帮小乞丐蹦蹦跳跳来到广场,围起一个小吃摊儿。

    小吃摊儿主倒挺热情:“来来,吃馄饨,吃馄饨。”

    一个稍大点的乞丐上前:“老规矩,一人一碗,这钱吗?”

    小吃摊主:“够,够,上次给的还有剩头,有剩头。”

    万达天和谭钢走过来,看着这帮小乞丐,感到十分好奇:“这乞丐吃饭还预付钱?有意思。”

    小吃摊主:“这位爷,你不知,这帮小乞丐的帮主是乔府的大小姐。一个阔小姐,嗷,当着面,只能叫她‘姑娘’,却整天和小乞丐混在一起,真不知怎么想的。嗷,帮主不叫帮主,叫‘帮头’。”

    万达天好奇:“一个乞丐帮主,女的,还叫‘帮头’,稀罕。老板,来两碗馄饨。”

    谭钢:“多加点辣子,天凉。”

    回到和记商贸已是午夜了。谭钢进到里屋,抓起蒲扇:“日军设了陷阱,明岗暗哨部了有三层,各个制高点都有狙击手。尤其是民房院里埋伏着日军。”

    万达天:“明天这个是政府挂牌仪式是伪政权的标志,看来日军是下了大本钱了,要保万无一失。”

    谭钢:“那咱们怎么办?”

    万达天:“从外围偷袭,距离太远,难以接近现场,得不偿失。携带武器混入,几乎不可能。”

    谭钢:“咱们采取调虎离山,请示上级安排部队佯攻城门,待日军抽调兵力去解救城门时,咱们再乘机进入广场。”

    万达天:“你呀,太小看日军了。这帮龟孙子早就开始学习咱们古代战法了,这种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打法,日军会想到的。我是说,咱们主力部队战斗力不能与日军相比,为这件事,就来打一仗,不值得,主要的是还不具备这种能力。”

    谭钢:“那怎么办?”

    万达天:“只有靠咱们自己,还是首长的那句话,能打则打,不能打的,等待时机再打。这就叫,不打无把握之仗。”

    城市已经静下来,唯有石城大饭店还是灯火辉煌。金风山来到门口,服务生礼貌地迎上前,接过金风山的帽子。不一刻,万一静、王锡奎先后来到饭店。

    西方情调的西餐厅里,暗淡的灯光,窃窃私语的情调人,加上钢琴缠绵幽幽的乐曲,给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金风山坐在靠窗户的桌子坐下,拿起食谱,眼睛却四下巡视一番。

    万一静看到金风山,向身旁的王锡奎一示意,二人来到金风山身旁,坐了下来。

    王锡奎脱下外衣:“这帮龟孙子,学狡猾了。”

    万一静:“这所有的制高点,都有日军的狙击手,还是清一色的狙击枪。”

    金风山手里摆弄着刀叉,思来想去。

    王锡奎:“老板,您倒是拿个主意呀。”

    金风山思量片刻,用手势做个“八”,说:“咱们去广场时,不是都碰上这个了吗?”

    王锡奎,万一静相互看一眼,不知金风山是啥意思。二人只是点点头。

    金风山:“那就对了。这个也是想在明天这个仪式上干他一场,他们也一定了解到广场已经布满陷阱,要干,只会自投罗网,但凭我多年与他们打交道的经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是掉脑袋,也是在所不辞。既然如此,咱们何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万一静:“您的意思是。”

    金风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万一静:“是。”

    王锡奎有点懵:“啥意思?我没听懂。”

    金风山:“我点一份扒牛排,半成熟的,略带血腥气,不知你们是否吃的惯,还是吃的惯。”

    王锡奎压低声音:“我无所谓,军训那阵子,我还生吃过活耗子呢。”

    万一静把刀叉一举:“刀刀见血。”

    金风山看着二人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