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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舍兵脱险 居心叵测

    在后院,狙击手坐在石台上,用铁丝挝成针,缠上麻绳补着装垃圾的麻袋,两个特勤队员靠近,安慰着狙击手:“别在意,这马上就要开始锄奸行动了,有你大露一手的机会。”

    狙击手耷拉下脑袋,向特勤队员摆摆手。

    黄一毛一回到警局,就拉着黄二毛钻进宿舍里,趁着没人,在黄二毛耳边嘀咕起来。黄二毛听着连连点头,还竖起大拇指。

    南大街是一条紧邻市政府大院、南北走向的繁华街道,商铺林立,与北马路交叉,形成一处热闹且无序的十字路口。一小贩摆上架子,吹起糖人来,一群小乞丐围了上来。

    头戴小毡帽、乞丐装束的乔珊推开小乞丐,凑上前。

    小乞丐扽扽乔珊的衣角:“帮头,糖人,糖人。”

    乔珊:“嘴馋啦。”

    小乞丐:“帮头,您看出来啦。”

    乔珊:“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小乞丐:“帮头,我们就喜欢听到您这句话。”

    乔珊:“嗯?”

    小乞丐:“帮头,帮头,谢谢帮头。”

    乔珊在吹糖人的面前插起腰:“来六套。”

    吹糖人的瞟了一眼乞丐打扮的乔珊,没有理睬。

    乔珊:“嘿!不把大爷当人看,是吧?”

    吹糖人的:“钱!”

    乔珊掏出一把钱:“不就是钱吗!给!六套!够不够?”

    吹糖人的一见钱,眼睛顿时一亮:“瞧您老说的,哪能不够哇。有钱,您呀,就是大爷。”

    乔珊:“别废话。”

    吹糖人的:“吹,这就吹。”

    乔珊又数数人头:“不对呀,才五个人头呀。”乔珊再次拨拉着小乞丐们的脑袋瓜:“1,、2、3、4、5,还是五个。”

    一小乞丐提醒:“帮头,你少数了你自己。”

    乔珊:“哈哈,瞧我这人。”

    这时,政府大院门口跑出一队警卫,接着程卓出了政府大院,走向汽车,楚天翔拉开车门,程卓钻进汽车。

    吹糖人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嘴里的糖人越吹越大。

    乔珊:“看啥呢?你倒是好好吹呀。”

    吹糖人的:“吹,吹。”

    乔珊瞪着眼,歪着脖子,左右,上下把吹糖人的全身看个遍,又顺着吹糖人的视线,向远方看去,便对吹糖人的投去怀疑的目光。

    吹糖人的看着乔珊的神态,埋头吹起糖人来,不时眼睛勾起瞟着乔珊。

    乔珊:“眼邪心数不正,瞟啥呢。吹呀,你倒是吹呀。”

    吹糖人的:“吹,这就吹。”

    菜市场里,程皮皮拎着篮子逛来逛去,来到一肉摊儿,对卖肉的说:“割块肉,不肥不瘦的。”

    卖肉的:“呦,这是哪家买肉呀,不挑肥的。”

    程皮皮:“咋的,不行吗?”

    卖肉的一刀拉下去:“来,成嘞,不肥不瘦的中肋,看好了,足斤足两,不到二斤。”

    程皮皮:“哎,你这买卖人,称准了,不到二斤,是多少?”

    卖肉的:“一斤十二两。”

    程皮皮:“那就叫不到二斤那?还差四两呢。”

    卖肉的:“好嘞,我呀再给您老加块儿肥膘,你呢,只给二斤的钱。”

    程皮皮:“这还差不多。”

    卖肉的:“拿好您那,爷。”

    程皮皮:“呦,你咋知道我是当爷爷的?”

    卖肉的:“你是当爷爷的?瞧你这年纪,别是想孙子想的发烧了吧?”

    程皮皮:“呦呵,你说对了,我呀就是我爹都快六十的人啦,看上我娘的,这感情上一发烧,就有了我,我呀三十出头,就是爷爷辈的,别看这德行,虽然没结婚,还就是你这儿市长的爷爷辈,市长的爸爸还管我叫老叔呢,明白?孙子。”

    卖肉的摇摇头,看到程皮皮瞪起的眼珠子,又忙点点头:“不对呀,我怎么成你的孙子啦?”

    程皮皮付给钱,就伸手去接肉。这时,一小乞丐跑上来,夺过拴着肉的麻绳,拎起肉,抬脚就要跑。乔珊一把抓住小乞丐,使劲搡到地上。

    程皮皮先是一惊,瞪眼看看乔珊:“哎!你这个人咋的?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男人!”

    乔珊从小乞丐手里夺过肉,塞到程皮皮的篮子里,对小乞丐:“告诉过你们,咱要饭的有要饭的规矩,不偷不抢。你咋的,手痒痒了。”

    小乞丐:“我是见他一下子就买这么多的肉,就觉得,觉得,嗷,我,该打。”说着,小乞丐就举起巴掌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起来。

    程皮皮上前拦住小乞丐的手,冲着乔珊:“你咋的这么凶?他还是孩子。”

    乔珊看着程皮皮:“大哥,你不知道。”乔珊只说了半截话,停住了,再仔细一看程皮皮:“你不是大哥呀。”

    程皮皮:“嗯?我是?”

    乔珊:“嗷,是大爷。”

    程皮皮:“我有那么老吗?嗯,不对呀,你咋是娘们儿口音?”

    程皮皮说着就要撩开乔珊头顶的破毡帽。

    乔珊自己摘下破毡帽,露出飘洒长长的黑发,把头伸到程皮皮跟前:“看看!给你一次看个够!”

    程皮皮哈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就去摸摸乔珊的长发。

    乔珊把长发一甩,抽在程皮皮脸上:“咋得,还真的动手呀,想沾帮头的光那!”

    程皮皮用手拨起甩到脸上的长发,狠狠吸了口鼻子“嘻嘻”笑着,拎着菜篮子摇头晃脑的走了,边走边回头看着乔珊:“真香。”

    就在程皮皮身后,一个拉黄包车的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曲静静见状,走近黄包车,招招手:“黄包车!”

    拉黄包车的理也没理,继续跟在程皮皮身后。眯起眼的曲静静,仔细观察着,装出闲暇无事的样子,跟在黄包车后。

    看着程皮皮走进院子,拉黄包车的才停下脚,擦了把汗,转身要离去,曲静静却挡在面前。

    拉黄包车的点头哈腰:“小姐,你去哪儿?”

    曲静静一听话音,心中暗想“这拉车的不笨呀,看出我跟踪他拉”,于是就大摇大摆地朝程卓家大门走去。

    拉黄包车的一看,心想“露馅啦”,头也不回地拉起车大步跑了。曲静静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从大门口一拐,沿着墙边走了。

    万里庙饭店后院,拉黄包车的擦着额头汗水走了进来,恰被王锡奎看见。

    王锡奎问道:“怎么样?”

    拉黄包车的:“搞清了,那个程皮皮每天都去买菜,从那说话的口气看,应该是程卓的长辈。”

    王锡奎自语:“自己买菜?警卫队不是有厨师和采购吗?难道,只爱吃家乡菜?”

    “还有个情况。”

    “说。”

    “今天发现一个挺时髦的女的,跟在程皮皮身后。”

    “什么人?”

    “我注意到那女的,那女的就朝程卓家大门走去。”

    “进院了?”

    “没注意。”

    这时,金风山和万一静进到后院。王锡奎对金风山:“查清了,这个程卓,中午回家,咱们就安排在中午,这个时候,他们警惕性不高,正好下手。”

    金风山:“大白天的,人来车往。”

    王锡奎:“搞就搞大的,大白天的,动静大,影响大,让人们也看看咱特勤队不是孬种。更主要的是大白天,这狙击手逃脱的几率。”

    金风山:“嗯,倒也是,这样,即可除掉汉奸,除不掉汉奸,也可借刀杀人。记住,如果失手,也要除掉后患。”

    王锡奎:“你放心吧,老板。”

    这时卖肉的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金风山:“嗯?慌什么?”

    卖肉的:“老板,我没慌,只是肉摊儿那撂着呢,我还得赶紧回去。”

    金风山:“什么事?”

    卖肉的:“刚才,有一个到我那儿买肉的,年纪不大,张口自称是市长的爷爷。”

    王锡奎停住脚,回过头:“有这事?稀罕。”

    金风山:“稀罕事多了。这有钱人家,娶个三妻四妾,生上十个八个不少见,当然这孩子就有年龄上的距离了。这个情况很有价值,我们瞅准了这个‘爷爷’,就可以及时掌握程卓的动向。”

    王锡奎:“这程卓的爷爷在哪儿,我去见识见识。”

    卖肉的:“走了,不过,看这样子,会常来买菜的。”

    金风山:“你盯紧了,不放过一丝的蛛丝马迹。”

    卖肉的:“好嘞您呀,老板。”

    谭钢急匆匆穿过小巷,沿着胡同,来到和记商贸后门。进到院里,三步两步跨进里屋,看到万达天开口说道:“看似平静的市面,却隐藏着各种危机。”

    万达天递上一杯水:“喝口水。”

    谭钢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到市政府门前转了几圈,到处戒备森严,不光有警卫队,还有宪兵队,连情报课也混在小商小贩中了。”

    万达天:“这也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伪市长的遇袭,就提醒了他们。今后想除掉这汉奸,难度就更大了。”

    谭钢:“刚才,我在那儿碰见一个人。”

    万达天:“谁?认识吗?”

    谭钢:“特勤队的,打票车见过。这次成了拉黄包车的,车上空着也不拉人,却一直跟踪一个人。”

    万达天:“那就是说,特勤队还在琢磨如何再次下手那。”

    谭钢:“可就在这个人背后,还有一个时隐时现的女人,不知是一伙的,还是另有目的。”

    万达天:“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谭钢,我看呀,这特勤队很有可能被怀疑了。”

    谭钢:“那你看咱们怎么办?”

    万达天:“只要抗日,就是朋友,打票车的事,你做的不错,和特勤队就得目标一致,杀日军是民族大业。但要十分注意,特勤队那边一旦有变数,咱们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协助一下特勤队,方法只能是‘暗示’、‘提醒’。”

    谭钢点点头。

    “程卓的住处情况摸清楚了吗?”

    “面上的已掌握了,他呀就住在原来民国时期市长家的宅子里,宅子不大,但警戒很严,高墙、铁包门,大门外有宪兵队把守,里面常出入的是市政府的警卫队。大门口外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不管是大小门脸儿,还是流动商贩,好像在意的不是生意,倒是关心这宅子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这很正常。他呀,毕竟是一市之长呀,加上来途中被劫杀,日军保护他,咱们和国民党还在琢磨除掉他。”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待时机。”

    早上,一辆轿车从程卓家开出,穿过街道,停在市政府门前,程卓下了车,楚天翔跟随着程卓跨上台阶,向大门里走去。

    一帮小乞丐手里举着烧饼,边吃,边打打闹闹,窜来窜去。一个小乞丐被推倒在地,其他乞丐上前去拉,小乞丐挣扎着钻到汽车地下。

    楚天翔见状跑过来,弯腰将小乞丐拎了出来。

    小乞丐啃了一口烧饼,满嘴吐着烧饼渣,嚎叫着:“不敢啦!不敢啦!”

    一旁手摇纸扇的乔珊听到喊声,一步窜了上来,抓住楚天翔的警服:“欺负人那?看我们小,就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啦!”

    楚天翔被这突如其来的乔珊,真的吓了一惊。

    乔珊叉着腰,扬起脖:“别看我们是乞丐,我们也有尊严的,尊重点,昂?昂!”

    楚天翔挽起袖子:嘿!你就是那个有名的丐帮帮头吧?

    乔珊摇着纸扇,仰胸挺肚的走上两步,拉过小乞丐,拍打着小乞丐身上的尘土,掏出一块银元塞到小乞丐手里:“补补身子。”

    小乞丐:“谢谢帮爷。”

    乔珊:“不叫帮爷,是帮头。瞧这纸扇子上写着啥,‘帮穷人的头’。”

    楚天翔看不过了,举起拳头。

    程卓听到身后声音,转回身,看到这一幕:“楚天翔。”

    楚天翔:“市长。”

    程卓看看小乞丐,又看看乔珊,好像明白了:“叫什么真呢。算啦,和孩子呕哪门子气呀。”

    楚天翔“嘿嘿”一笑:“市长,逗着玩呢。你别看他们是一帮乞丐,从不白吃白喝,吃饭交钱。”

    程卓听了,产生兴趣,走下台阶,用手去摸一个小乞丐的头“这么小就乞讨,大了以后怎么办呢。我这个当市长的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乔珊听着程卓的话,瞪大眼望着程卓,不禁脱口而出:“天哪,这话好好感人呐!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当官的跟我们说这样的话。真的是、真的是,嗯?”乔珊定睛仔细看去,瓜子脸、双眼皮、高高的个子整齐的衣,脱口而出:“白马王子,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呀。”

    程卓走上台阶,楚天翔紧紧跟在身后,乔珊还愣愣的傻站着。

    汽车启动了,乔珊合上纸扇,摘下帽子,甩起长发,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帮的小乞丐大眼瞪小眼,吃惊地看着乔珊。

    乔珊自言自语:“白马王子!”

    小乞丐们也模仿着,一起喊了来:“白马王八!白马王八!”

    乔珊:“胡扯!是王子。”

    小乞丐们又高声喊起来:“胡扯!是王子!胡扯!是王子!”

    乔珊虽然撅起嘴,脸上却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甜美的笑。

    王锡奎从后门走出来,挑着菜担子,破毡帽压在额头下,弯腰驼背,走街串巷,来到市政府门前一侧的胡同里。他撂下担子,抬抬毡帽沿,四周观察一番,只见一队日军摩托车驶过,这才向市政府大门望去,把看到的一切暗暗记在心里。

    金风山听了王锡奎的汇报后,当即召集特勤队员。

    王锡奎:“老板,该到的都到齐了。万一静还在监视点上的,监视着呢。”

    金风山下达命令:“经过这几天的监视,我们已经掌握了程卓上下班时间,为了尽快完成上峰交给我们的任务,我命令,明天中午,执行刺杀任务,干掉程卓这个汉奸。”

    狙击手:“大中午的,会暴露的,更不便隐蔽和撤离。”

    金风山:“越是容易暴露的时候,也是敌人越麻痹的时候,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

    狙击手只是挠挠头皮。

    金风山:“下面,我把具体行动计划安排一下。狙击手,你的任务就是对程卓一枪毙命。记住,我们已经给你选择好了最佳射击的地点。”

    狙击手靠上前:“在哪儿?”

    金风山:“这里,茶馆二楼。”

    狙击手:“还是那个倒霉的地方?”

    金风山:“越是在日军眼皮底下,越是最安全的地方。面对市政府的一个包间里。我们已安排好了,有人专门掩护你,你不是一个人在作战。虽然是大中午的,他们警惕性大打折扣,正好利用这个时机。再有,这个时间虽然人多,可影响面更大的,更便于你的行动和撤离。成功了,你就成为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了。到时候,我一定向上峰给你庆功。”

    狙击手有气无力的:“不会是车站刺杀失误,这次让我去送死吧?”

    金风山脸色一变:“既是为党国捐躯,也是义不容辞的。”

    狙击手:“是!”

    中午时分,人来人往。狙击手换上一身西装,俨然一副阔商,拎着皮箱穿过几条街道。正在监视点儿的万一静看到狙击手,随后紧跟着。

    这时,一队日军巡逻兵整队过来,万一静紧赶两步,挡在狙击手前面。狙击手急忙闪到万一静身后,躲进小巷子里。

    日军巡逻队过去后,万一静向狙击手示意快点走。

    狙击手:“谢谢,万小姐。”

    万一静:“去吧,注意安全。”

    狙击手眼里含着泪水,只是点点头。万一静纳闷地看着狙击手。

    狙击手快速通过大街,来到茶馆门前。店小二忙迎上前。

    小二:“先生,您喝茶。”

    狙击手:“包间。”

    小二:“楼上请。”

    进到包间的狙击手打开窗子,向政府门口观望。只见各色人物纷纷亮相。

    这时,良子君带人来到清水茶馆斜对面的一家“土家菜馆”,找个临街的桌子坐下。

    伙计走上前,边擦着桌子,边低声:“刚才看见一个拎皮箱的,进了茶馆。”

    良子君:“还有其他人吗?”

    伙计:“一个戴鸭舌帽的跟了进去。不是咱们的人。”

    良子君点点头,又问到:“这家菜馆可靠吗?”

    伙计答道:“是苟长顺安排的,眼前都是咱们的人。”

    大街上,拉黄包车的特勤队队员抬头向茶馆二楼望去,见到窗口时隐时现的狙击手,便把黄包车停在茶馆门口,坐在黄包车上,四处张望。这一切都被良子君看在眼里。

    良子君看到端上桌的家常菜,有看看手表,时针指向十二点,低声对伙计说:“注意,盯死茶馆二楼。”

    中午时分,人们三三两两走出市政府大院。

    菜馆的伙计端着饭碟放到良子君面前,用嘴向茶馆二楼一努嘴。良子君闪到一旁,拿出望远镜,向茶馆二楼望去,只见楼上的窗户缝露出一道缝,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渐渐伸了出来。

    市政府大院门口,楚天翔走出院门警惕地张望着,其身后走来程卓。

    汽车开过来,停在大院门口。

    良子君向隐蔽在周围的情报课特工挥挥手,指向茶馆二楼,做个行动的手势,情报课特工快步冲进茶馆,轻步走上楼梯。